王鸿涛眉头一皱：“不想下乡那你得找你们科长去啊，你们宣传科的事跟我们劳资科有什么关系？”
许大茂嘿嘿一笑，讨好地看着王鸿涛：“这我自然知道，我那不是跟我们科长不熟，不好意思开口么？”
“兄弟你本事大交情广，要不你帮我招呼声？”
王鸿涛摇摇头：“怎么招呼，找你们科长说许大茂是个好同志，你应该把他留在办公室，而不是让他下去当电影？”
“那不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我？我是领导不假，但教宣传科的领导做事，我可没那资格！”
“所以啊，这个你跟我说没用，有上我这儿的功夫倒不如找你们科长汇报下工作，跑勤快些。”
“哼，要有用我不早去了？那老东西，收东西时候麻利得很，一有事找他又立马翻脸不认人，我才不乐的跟他说话呢。”许大茂不屑道。
王鸿涛好笑的看着许大茂：“我说许大茂，你该不会是觉得李厂长喊你几次招待酒，又跟我的关系好，就看你们科长不上眼了？”
许大茂下巴一抬：“那不然呢？宣传科不过一小科室，科长级别也就跟你一般高，牛气啥啊牛气？”
王鸿涛笑哼一声遂不再跟他辩解，他一直知道许大茂是个小人，但这也太实在了吧？
真就是只看级别和官职大小，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好比自己，李厂长的大腿抱那么牢，可他依旧不敢怠慢了吴科长这边，别说他现在还在位没退休，即便是退休了也会给予他一定的尊重。
一方面是因为即便是退休了的吴科长仍旧有他自己的人脉在。
更重要的还是做给其他人看，证明我王鸿涛是个念旧情，知好赖的人。
人走茶凉、唯利是图的人走到哪都不会有人喜欢。
王鸿涛笑着抿了口茶水：“许大茂，我看你昨天不好挺高兴的吗？怎么今天早上就这把相，就因为放电影这事？”
“可不咋地？本来昨天知道傻柱他媳妇怀上了我还挺开心的，谁知今儿一早我们科长就…..”许大茂忿忿不平道。
“等会儿许大茂，傻柱他媳妇怀上了你开哪门子心？”王鸿涛抓住重点，打断道。
“不对，这里面有事！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王鸿涛眯起眼睛紧盯着许大茂。
许大茂顿时一阵心慌，习惯性拿出对易中海的那套说辞：“那什么…我跟傻柱的只不过是个人恩怨，扯不到后代身上去。”
“哼。”王鸿涛冷哼一声：“真帮我当傻子忽悠了？”
“算了我也懒得管你，可别把事儿玩脱了。傻柱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真有点什么我也拦不住！”
许大茂认同的点点头：“放心吧兄弟，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就是可惜今年的年又得在乡下过了……”
王鸿涛拍拍许大茂肩膀：“没事，反正你乡下丈母娘多，也不怕没地儿住，搁哪儿不是家啊？你说是这个理不？”
“嘿嘿…..”许大茂挠挠头：“兄弟这话咱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可要是传出去，我的麻烦就大了。”
王鸿涛白了他一眼：“认识我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见兄弟我碎嘴过了？”
许大茂点点头：“这话不假，好像从没见你说过谁坏话来着。”
“是吧？要是乱嚼舌头别人下回有事就不告诉你了。嘴严、手勤、会说话，这样子的领导才喜欢。”
许大茂点点头、又摇头：“道理我都懂，可事到临头却又把控不住，估摸想当官是费劲了。”
......
“笃笃笃.....”
吹牛打屁中，张娜过来敲门：“王科长，李厂长喊你过去下，有事找你说。”
“哎，马上。”
王鸿涛赶忙起身：“许大茂我有事先走了，你自个看着安排....”
“嗯嗯，兄弟慢走，领导吩咐要紧...”许大茂看着王鸿涛离去身影，心想要是自己哪天也能这么被领导看重就好了。
厂长办公室。
“鸿涛过来啦？来，坐。”李怀德笑着招呼道。
“今儿喊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下今年的先进工作者名单下来了，有你的一份，到时候要上台发表讲话什么的，早点准备下。”
“这.....”
王鸿涛有点犯迷糊，单单先进工作者也就算了，怎么还要上台讲话呢？那台底下可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倒不是王鸿涛怯场什么的，主要是他升职快爬引发工人们的妒忌。
于是便把这一疑问提了出来。
李怀德听了王鸿涛的疑问确实笑笑：“你还是上来的时间太短，对工人们的心态不够了解。”
“能让工人们心生芥蒂的从来都不是身份差距过大或者贫富悬殊产生的落差，而是没有晋升的通道，看不到跨越阶层的希望。”
王鸿涛想了一会儿：“还望李厂长你能够明说。”
李怀德端起茶缸吹了口气，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微笑着说道：“我就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在我没起来时我也愁过恨过，也向往过迈步台阶走到上层，但即便是我心里再骂再怨，其最根本的也不过是想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份子罢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是个人就会想着能够往高处爬、成为人上人，这个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与其这样，倒不如大方的展现给大家看，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你付出努力了，泥腿子也能获得成功。”
“大家看到你的成功例子后，不就都有了动力？轧钢厂也能获得更好的发展。”
王鸿涛想了想，摇头无奈道：“李厂长您为了轧钢厂的发展，可谓是殚精竭虑啊，这都把我也算计进里头了......”
“哈哈哈....”
李怀德笑了几声，接着正色道：“行了鸿涛，我也是经过充分考虑的。”
“要说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
你知道的，以你的年纪担任劳资科副科长已经有所偏薄，年后老吴退下，你上位，这就更容易引起争议。”
“在这关键时候选举你成为先进工作者，包括上台演讲，这些无疑都能够增加你的说服力，对你将来坐稳劳资科是能起到莫大帮助的。”
“还有一点就是下层基础，想必你也能够看出来，现如今底层工人的分量越来越重，能在工人们面前留下好印象，是有莫大好处的。”
“你是从基层走上来的，工人们对你会有代入感、期待感，工人们看着你能进步，就会想着自己将来也能够和你一样进步，能明白我意思吗？”
王鸿涛仔细想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李厂长您的意思我明白，可就是...这阵仗委实有些过大了啊！我得好好计划下这演讲该说些什么，才能把这关过了。”
李怀德满意的点点头：“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先进工作者的话我会选中三个人上台发表讲话，你排在第二个，这样压力会小些，到时我也会在台上，你不要紧张。”
“想要真正成长起来，以后独掌一个部门，这一步你就必须迈过去，要不然你以后都只能生活在我的影子下。”
“这段日子你别的活可以先放放，专心把演讲稿打磨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