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现在的感觉就跟玩狼人杀一样,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随时随地,都有自己的兄弟莫名其妙的被杀。凶手不叫逍遥法外,是压根看不到他行凶的过程,仿佛他就是隐身的。
“反了吧!”这是大伙的心声,几乎写在了每个刑天营战士的脸上。他们都不愿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就跟阎王点卯一般。
可一旦动手,将再无回头路可言……
于谦伙同兄弟们,将第二位同僚的尸骸收好,他平静的就像睡着了一般,完全没有感受到死亡的痛苦,很有可能都没有觉察到自己死了。
这种变态的杀人技,于谦没有心情去调查,他直接调转了马头,冲入了东厂侍卫们的部队之中,来到了刘安的马车旁。
“于大人,听潘生说,你们又遭遇了伏击?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还是接受潘生的建议,到后方休整一下如何?”刘安掀开了马车的幕帘,颇为关心道。
“厂公是不是非要如此这般?还有回旋余地否?”于谦没头没脑的问道。
“于大人何出此言?你们遭受袭击,本公也是感同身受,您大可退居后方,自然有人替你们砥砺前行。”刘安依旧保持着亲切的笑容。
“明白了,厂公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于某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于谦策马扬鞭,向着前方领队的刑天营弟兄冲去。
这时候,摸不着头脑的潘生才骑马赶到了厂公身旁,好奇问道,“厂公,你与于大人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睿智之将,千古难求。遇见这种逆天之力,依旧能冷静思考,不急不躁,这么好的名将,跟着国柱爷糟蹋了。”刘安无奈叹息,作为谋士,为大明惜才实属正常。他又何尝不想让于谦活下来,有他镇守边塞,效果不会比林川差上多少。
只可惜,这名将已经死心塌地的跟随了林川,就连规劝拉拢一下的必要都是浪费口舌。刘安没有直接杀于谦的目的很简单,他需要在他们的身后点一把火,逼着他们走上绝路。才能把林川给吊出来。
就像林川给自己整了一出锦城攻防战一样,刘安也需要让他放放血,来而不往非礼也。
策马扬鞭的于谦,带着满腔怒火的冲回了前方刑天营的阵营,但他并没有减速,反而多加了几鞭子,让马儿穿过了所有的同僚继续前冲。
“丢下辎重,走!”于谦擦身而过的下令,话语都带着风声,但大家全听到了。
没有任何人迟疑,甚至包括3名驱赶马车辎重的辎重官。众人迅速扬鞭拍马,向前狂奔,犹如发现了什么敌人一般。
辎重官则是解下了拉扯的马匹,变成坐骑,同样拍马前冲,什么铠甲兵刃,弓弩石炸炮全都留了下来。
当然于谦说不要了的意思,并非送给他人,所以车上的石炸炮是点燃以后才丢弃的。
并没有过去多久,只听见轰隆几声巨响,三辆马车,连带上面的粮食与装备都被炸上了天,一些储存的玉米都被炸成了爆米花,纷纷飘散而下。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潘生还有一众东厂鹰犬给吓到了。
“敌袭!戒备!”潘生拔刀呼喊,号召全员进入战斗状态。
“别激动,老鼠逃跑了而已。”刘安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想到于谦行动如此果决,甚至都没有跟任何人商量,直接开干。
当随行的东厂大部队赶到时,看着三辆还在熊熊燃烧的马车,只在心中呼喊,糟蹋东西啊!林川卫的装备在大明是出名的好,也是出了名的贵,光他们脚上的军靴都是定制款,哪里的兵卒都想弄上一双穿穿,都变成联名爆款了。
而就在大家眼前,于谦安排烧毁的东西,除了军靴,包括甲胄兵刃粮草肉干等等等等。五十个弟兄都要带足够百人吃穿用度的物资,足可见林川卫之豪横。
但于谦没打算留给他们,炸了就是最好的选择。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甩开东厂鹰犬,用最快的速度赶上自己的头儿,远离阎王点卯的战场环境,最大限度,先保全兄弟们的人身安全。
至于什么违抗圣命,被穿小鞋,那也只有活着离开草原,才能去担心这些事情。
在这草原上,骨传导无线耳机的通讯距离为100里,林川前面就跟于谦说过,会保持与他们相距200里开外,他有办法了解大家的具体动向。
也就是说,当自己突然加速狂奔之时,即便林川站定不动,想要取得联系,他也必须奔袭百里,才有可能说上话。
而最让于谦担心的是,刘安那怪物的点卯杀人术,到底范围有多广,现在根本无从得知,会不会还能看到兄弟们死亡,谁又知晓?
“厂公!那群林川卫的家伙逃走啦!”喜盛率先前来禀报,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他们又不是犯人,怎么能说逃跑?”刘安纠正了喜盛的说法,“丢下我们,擅自离队,这叫违抗皇命,懂吗?”
“是是是,还是厂公大人明察秋毫!违抗皇命,可是死罪!小的建议,调拨陌刀营的兄弟,追上去,将他们一并拿下。”喜盛是懂坑爹的,他的建议刚刚出口,旁边陌刀营的领导们,一个个脸色跟踩了屎一样。
要知道那可是林川卫,哪怕只有50号人,但在草原上,机动下跟他们作战,那不叫找死,叫送人头。
“别啊,这么好的功劳,怎么能假手他人?要不喜公公你来?我给你200兵马,对付50个林川卫兵卒,够了吧?”刘安那叫一个大方,却把潘生副官喜盛的脸都给说绿了。
“小的,小的不善马术,怕有违厂公嘱托。”喜盛再也乐不起来了。
“不敢去你叫个屁啊,他们要跑就让他们跑咯,这是草原,丢了辎重,你以为他们能跑哪去?”刘安嗤之以鼻,放下了窗帘。
东厂大部队依旧保持匀速,继续向前推进。看到喜盛吃瘪,潘生都忍不住笑了,简直比抽他耳光还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