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灵闷了半响，终究把头露了出来。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林佑灵道：“我把蚂蚁扔他脸上了。”
红豆：“…”
心中的猜测成了真。
若是换了别人，她肯定己经上棍棒了，哪有功夫与人理论。齐大夫那样的好人，居然还有人能下如此狠手。而这个凶手居然是小姐，红豆一时有些无语。
太久不见人回答，空气太过不安。林佑灵动了动，试图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
“怕蚂蚁，怎么想都太让人意外了嘛。”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想搭理。林佑灵继续无赖。
“我不是才知道嘛…”
哎……
红豆有些无奈，明显小姐是被齐大夫偏爱，宠让着。所以小姐才发现得这么晚吧。
光听听就知道当时的齐大夫是有多煎熬了。小姐与齐大夫在一起，小姐是被照顾的那一个。小姐与顾世子在一起，小姐是照顾人的那一个。这一比，越想越觉得齐大夫改成齐姑爷比较好。
哎…
可惜小姐不喜欢，郎有情妾无意哦…希望以后的顾姑爷对小姐好吧。
算了。
她这是抄得哪门子老母亲的心哦。
红豆道：“还有一封信呢，小姐你要看么？”
林佑灵道：“不了不了。”
她现在有些慌，虽然她也说不出是哪里。想到自己对齐衡做的混账事，她现在哪里还敢看。
红豆道：“那木簪还还回去么？”
林佑灵默了一会，道：“还是留着吧。”
虽是无意，却真的是把别人的命拧起来玩儿，以此为威胁，她怎么敢拒绝。而且她总觉得这个威胁，她惹不起。加上她们之间的往来，是比旁人亲近一些。
红豆很好说话。“那行吧。就放在这盒子里，小姐想看的时候再看吧。”
林佑灵犹豫了一会道：“我现在可以自由行动了，明天我去见见他吧。”
总归该道个歉，不管他在不在意。而且自己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作为朋友实在不该。
红豆道：“见齐大夫？”
林佑灵点头。
红豆见自己没猜错，她收拾着东西，头也不回道：“小姐是见不到了。齐大夫已经回去了。”
林佑灵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走了？
随即又想起，自己因为宫嬷嬷的事，时间被耽搁了好几个月。她被虐得不知山中岁月。自己还曾拒绝他提出的见面。
想起这茬，林佑灵浑身像没了骨头似的，无力地躺了回去。混吃等死的模样，看得红豆直摇头。
她和齐衡虽然认识了多年，相处了多年。真算起来，她们的见面时间并不多。
齐衡几乎每年有一个月到三个月的历练时间在京城，其余时间并不在。这次已经四个多月过去了…
“哎，下次再好好和他聊聊天，喝喝酒吧。”
红豆回头睨了一眼，提醒道：“下次见面？小姐大概己经是已婚女眷了，顾世子会让你随便见外男？”
林佑灵毫无心里负担，眉眼里透着无尽欢喜。“到时候，把齐衡介绍给顾庭延就好了啊，让他们相互认识认识啊。齐衡这么好，他也会喜欢的。顾庭延也好，齐衡也会喜欢的。”
红豆：“…”
红豆再次无语，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齐大夫要是能喜欢姑爷，她红豆的名字反过来念。
她翻了翻白眼：“顾世子不会喜欢齐大夫，齐大夫也不会喜欢顾世子的。小姐你就死心吧。”
林佑灵一愣，不解地问道：“为何？”
为何？
拱了自己的心上人，再见不拳头招呼都是好的，还有坐下喝酒？
“小姐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两个优秀的异性在一起，那是吸引。两个优秀的同性在一起，那是刀光剑影。”
林佑灵狐疑：“不会吧？”
红豆：“怎么不会？”
“小姐宫嬷嬷讲的课，你白上了？嬷嬷还没走呢，你已经忘记了吗？”
林佑灵：“…”
她没忘啊，只是怎么可能。又非有仇，为什么见面就是敌人。那不是还有知己吗。
两个在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优秀男人。两人相遇居然是这种情况。她怎么觉得有点不信呢。
红豆语重心长，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小姐你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是吗？林佑灵还是很狐疑，回头看着红豆这样子，她也难得争辩了。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一副家有儿女初长成的模样：“我家红豆果然了不起，已经长大不小了。”
“……”自己说认真的，小姐当玩笑呢。红豆无奈翻白眼。
她深吸一口气。算了。小姐不知道还好些，这一切也不过是她的猜测，就算齐大夫的情意她看在眼里。可齐大夫自己没有与小姐表明心意。若是小姐有意，她提醒一下也无妨。
以前她还认为小姐可能是年少，不懂男女情爱，所以发应才慢半拍。自从小姐与顾世子交接后，小姐的反应说明了一切。没有对比，就没有差别。这一对比，差别就大了。
她还幻想过齐姑爷娶小姐的场面。如今是再也不能了。
红豆拍了拍脸颊。甩开脑子里的乱七八糟。
“那我收起来了。”小姐不看也好。虽然有点对不起齐大夫，可自己是小姐的奴婢，自己是去条件站在小姐这边的。
“嗯。”林佑灵赶忙把手里的木簪一块递给了红豆，让她一起收好。
等红豆接过，远离了视线，林佑灵才松了一口气。她心里还有一丝纳闷。自己以前也没少捉弄齐衡，怎么这次这么有……愧疚？害怕？总之很奇怪的感觉了。
想了一会，林佑灵也没想通。大手一挥，就把这种怪异的感觉扫到一边。
她问起红袖来。
“最近红袖有要见我吗？”
“有啊。天天求见呢。”
“你去把她叫进来。”
红豆一时有些疑惑，虽然她不知道红袖做错了什么。可小姐明明说要磨磨她，今日怎么想着要见了，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好。”
不一会儿，红袖被领了进来。她有些迟疑地给林佑灵行了礼，只是没有说话。
林佑灵看着她这样子。真觉得她一直以来的仁慈都不没必要，给了她这么多年的时间一点长进都没有。几日不见她，她到和自己使起了小性子了。
看她神情疲惫，这些日子想来是不好过的。算了，错也不在她。今日就让她明白吧。
她开门见山的问道：“想了这几日，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没有？你别急着回答，先好好想想。”
“我知……”
听二小姐这么说，红袖将要出口的话一顿。那日被罚，她回去之后，从头到尾地想了好几遍。她想了那日回来与曲娘子的原始。仔仔细细地想了，除了与曲娘子打架有错，她还真没想到自己还有哪个地方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