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远一个纵身飞跃，单手抓住飞向半空的人头，毛发上糊满了血水和污泥，整张脸被踢的或者是被撕扯的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丞相已死！”姜明德站出来说，“缴械不杀！”
其实大部分的禁军已经收起了手中的利器，听到姜明德的喊话就将兵器放在地上。
姜明德又看向起义军，“朝廷招安，不管是禁军还是起义军，都是我大周的子民，不是丞相的私兵，亦不是什么起义军！”
石远提着人头向前一步想张嘴说话，王印已经挡在他的前面，向他摇头。
石远翻了个白眼，无奈又愤怒的退了回去，以前就是王印主意多，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王印在出谋划策，现在大哥死了，群龙无首，他只能听从王印。
他只是想讨一个公道，只是这公道问谁讨，他也不知道，杀害大哥的凶手已经死了，人头就在他手里。
他总是觉得不太对劲，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
南离愤怒的站在一侧，他和石远本想将方佂的尸体收走，但是不知为何，等他们推开挡在前面的士兵，方佂和躺在方佂怀里的文娘都消失了。
一定是朝廷的人想要毁尸灭迹，他愤怒了，想问问杨从等人，但是看到一脸严肃的王印，他只能忍气吞声的退到一侧。
“丞相已死，朝廷有令，缴械不杀！”姜明德继续喊道。
王印转过身，对着起义军怒喊，“都给我缴械，都给我缴械！”
石远是退了回去，但是越想越气，他朝着丞相的人头扇了两巴掌，“说的轻松，大哥死了，我们缴械，朝廷的人能信得过吗？”
“我们杀了朝廷多少人，那些贪官污吏的家人会饶了我们吗？不会，缴械？没有兵器，弟兄们，不是死路一条吗？”
王印嗤笑，“三弟，大哥常说你心眼实，心眼实，眼睛可不能瞎，你真是一点都不聪明，你没听姜大人说什么吗？缴械不杀，他是来招安的，不是来杀我们的！”
南离也很迷糊，愣愣的问道，“二哥，你是不是傻了？朝廷狗官的话，你也信？之前说好的招安，一上来就开始喊打喊杀，一群什么老鼠，有什么区别？”
“一丘之貉！”后面的小兵忍不住提醒。
南离瞪大眼睛，吓的小兵慌忙躲藏到其他士兵的后面。
王印拍了拍石远和南离的肩膀，“我从来不相信朝廷，但是我相信他们两个！”
不管是姜明德还是杨从，他们绝对有实力杀了丞相，也有实力与起义军对抗。
但是他们并没有动手，反而很配合，甚至还帮着方佂杀了丞相。
方佂前段日子做了太多的错事，即使活着成功招安，也会被老百姓诟病，那些荒唐事终究会成为文人口诛笔伐的罪状，终有一天，这些罪状会淹没他们。
到时候，起义军会更难，做过的善事义事会被时间磨平，犯下的错误会被无限放大。
方佂的死，是死的其所，是将他们犯下的错误一力承担，是对那些枉死的人一个交代，也是让他们不用背负骂名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