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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书屋 >  灰角 >   第215章 死心眼

第一天的比赛正式结束,观众缓慢的从东南北三个出口慢慢往外走,出口处有大量的工作人员等待,每个持票观众都可以领一份杨大师制作的点心。这些观众买门票花的钱还是很贵的,真正的穷苦人不可能进来看别人吃东西,起码是有点小钱的,至少算是富户才有这个精力来玩耍,这份点心让他们为票钱肉疼的心得到了些许的慰藉,不管如何,中午没有饿着自己,晚上回去也没有空着手,人情世故的感觉拉满,这长孙家办事是有一套哈!于是一个个唱着小曲儿,呼喝着叫了倒骑驴,长长的倒骑驴排的整齐,排头这个黝黑老汉一蹬脚踏,快速靠近出口,接上这位客人细问了去处,快速离开,越来越多的人出来,叫了倒骑驴,长长的队伍慢慢往前移动着,三三两两上车快速往各个坊市赶去,也有不少人去了美食街,打算吃点东西再回去。

李世民李秀娥李建成柴绍李元吉五人坐在一处卡座低声交谈着,周围坐满了王公贵族,这里早早的清场,不再接待外客,最热火的不是这些王公贵族而是以皇后为首的席位,女人们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气的一些老派的老男人直哼哼,碍于周围人也不好发作,只能撇着嘴瞅一眼自己的婆娘,奈何皇后就在其中也不好一直瞅。突然李秀娥声音大作,厌烦的离开了座位,头也不回的投身女子天团的酒局,呼喝着与她们喝了起来。显然是烦透了李建成他们聊天的内容。

深夜李世民坐在进宫的车上搂着长孙,一脸的无奈,这些女人呐,真是让小云给带坏了,自己组局喝起了大酒,当时只顾着与那几位言语交锋,根本没精力顾这边,让这娘们钻了空子,还有秀娥这个老堂,哎呀,头疼不已。

第二天的赛场门票卖的更贵,有了第一天的宣传,大家对今天的比赛充满了期待,今天的比赛内容是大席菜,比前面所有比赛的餐品都要多,随着大量的观众进入,现场竟然竞卖大众评委的席位,从起步的二百文直接往五百文去了,一些兜里真有钱毫无顾忌的竞价拿下大众评委的位置,哈哈哈笑着进了内场,多数不舍得花钱的只好在外围看比赛,不光如此,今天的内场席位明显很多,远不止一百,打眼一瞅照着三百人去了。

长孙冲:“今天的赛制与昨日不同,不再作食材和时效的限制,当然也不是无限的放宽,现在时间八点二十分,比赛开始,最终成菜时间不得晚于正午十二点二十分!今日的菜品数量为十四菜两汤,有忌口,一,免辣,二,尤忌生冷,三,不可过咸!此处的生冷可不是凉菜的生冷而是鱼生之类的生猛海鲜的生冷,诸位参赛人员可以自由发挥了,裁判请就位,计时开始!”

美食街二楼

董秀秀:“陛下没说什么吧?”

长孙无垢:“没有,眼皮子底下喝点怎么了,还能真拿我的错?哎,对了你怎么没去比赛?”

董秀秀挥杆打进一球,快速蹭了蹭杆头,说道:“只提供白案技术支持,蒸白面馍馍不做。”

公孙画:“我美术支持,嘻嘻,画画我在行,明天是我主场咯!”

长孙无垢:“美术?”

公孙画:“对呀,宫廷菜的第一要求就是做的要漂亮,美美漂漂的!”

董秀秀:“所谓色香味俱全俱佳嘛,先夺人眼球,额,有点吓人,先引人注意,再嗅其香味,然后才品其味道嘛!”

长孙无垢:“原来如此!今天不用?”

董秀秀:“大席做的还是粗糙了些,量足味好就行,不能太讲究。您不打两杆儿?”

长孙无垢:“不了,坐这儿歇会儿,醒醒酒!”

董秀秀:“待会儿喝点啤酒透透!”

公孙画:“你学得挺全乎呢!”

长孙无垢:“彩蝶呢?”

董秀秀:“一楼听书呢。”

广场

天意团队的场地巨大而又忙碌,十几个人快速处理食材,卤制好的整鸡搁铁盘里放进笼屉,排骨肘子酥肉鱼块同样进笼,架到锅上开蒸。

西北两个团队的菜品选择出人意料,显然是知道无论怎么做也拿不了第一,至于第二,大概也没戏,于是剑走偏锋,做起了做拿手的全羊宴,牛头宴席,大碗牛肉拉面,为西北餐饮打广告,精心准备的条幅挂在了灶台前,几个裁判嘀嘀咕咕商量,最后与躲在偏僻地方的李世民智囊团详细谈了许久,终是没把这个条幅撤掉,随他们去吧,其中有两个主要的点,一是尽量别把这些人逼急眼了,第一次办比赛弄到最后大部分队伍罢赛脸上挂不住,二来,人家为自己的特色产业做广告拉人气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广告这东西于自己是有利的,若是有名的商人想做广告,特意弄一支队伍过来凑场子,肯定会出很多钱,这次轻轻抬手,聪明人自然懂,以后打广告的多了,隐性收入必然更多,为长远计,随他去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十一点半,众多大众评委开始入席,程家的仆人推着酒水进场,衣着统一,背上插了靠旗,花红柳绿的,写了不少标语。

长孙冲见时机成熟,进场走流程,大段的广告词念不停,这两天念了无数遍,嘴皮子溜到飞起,特别鸣谢了程家酒业的冠名赞助,以及其他赞助商的大力赞助。

来自洛阳的四支队伍中的一支,西唐团队河西柴家的团队也跟柴绍商量了一下,后续比赛就不参与了,早早弃赛,不过仗着参赛人员的身份,一直猫在御膳和天意团队的中间,时不常的学习两家的技术,比之前的黄毛子队伍有礼貌多了,裁判得了李孝恭的招呼也没太去管这事儿,由着他们去了,明日的宫廷赛只要三支队伍进行比赛,洛阳一支,长安宫廷一支,还有就是天意队伍,他们是前三名的角逐者,不过参赛的两组都清楚自己与杨天意的实力差距,秉持着学习的态度迎难而上。

长孙冲:“好,时间进入倒计时,现在时间十一点三十五分,由咱们的冠名赞助商程氏酒业提供的美酒已经上桌,各家的前菜正在路上,忙碌了两个时辰,此刻开花结果,今天的大众评委有福了,美味佳肴甘烈酒水惧已备齐,各位大众评委吃喝的同时不要忘记给咱们的餐品做出最中肯的评价,你们的评价对比赛结果很重要。”

十一点半开始,周围的观众闻着味儿看别人大吃二喝,不时听他们吹牛逼,说这玩意儿多好吃,心情糟糕透了,哎呀谁让咱花钱进来了呢,为了凑热闹饿着肚子也要看完,十二点二十五分大赛给出了结果,观众们对此毫无兴趣,反正热闹看完,赶紧寻点吃的才是正道。

长孙冲:“今天的比赛结束,不过,亲爱的观众们,你们的福利来咯,今日北厅同款冠军菜系凭门票半价,先到先得,最迟点餐时间六点半,有兴趣的观众朋友们现在可以动身了,工作人员请注意,保证人员安全有序离开,切勿踩踏伤人,请大家有序离开……”

王岳英坐在棚区,两个婆子推了小车子,一个车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咿咿呀呀的对着周围的人喊叫,手上抓了块糕点,吃的满脸都是。三个人围坐在一起,与周围其他人格格不入,大家伙都忙着吃东西,林彩蝶拉着王岳英的手一直说着家长里短,长孙陪着时不时说上几句,偶尔喝口茶水,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还有没有吃的,两个婆子一边吃喝一边看着孩子,偶尔还瞅一眼三个聊天的,不理解但支持。

杨天意与几家同行一一拜会,然后去评委席裁判席一一拜会,后朝着偏僻的棚子走去,与这些隐蔽在暗处的说话。

李世民:“今日早些休息,好好准备明天的比赛,我这没事,去跟王大娘打个招呼吧,在那边棚子呢!”

杨天意:“诺!陛下,诸位长辈,咱们回见。”

“哈哈,快去吧,去吧!”

林彩蝶看到杨天意到了近前,招呼了两位,与杨天意说道:“天意啊,忙了一个晌午,早些歇息,后面的事情让他们忙活就行。”

杨天意:“谢彩蝶姨娘,我晓得了。”

林彩蝶:“今日你父亲托人来找你了,明日大比过了记得回家一趟。”

杨天意:“这是您的意思还是师父的意思?”

林彩蝶:“无需管谁的意思,小蝶带了信,专门说明此事。”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淡黄的信封,递给杨天意。

恭敬的接过来,细细读了一遍,说道:“如此,我明白了,明日忙完我就回家。”

王岳英:“去客栈歇着吧,孩子,大娘一直在铺子里,得空了来喝茶。”

杨天意:“谢大娘关爱,娘娘,姨娘告辞!”

“恩,去吧,去吧!”

王岳英看着杨天意翩然而去,拉着林彩蝶的手问道:“信上咋说的?”

林彩蝶:“天意还小,容易任性而为,秘书处来信,特意叮嘱他要跟家里搞好关系,即便是心里再不愿意,也的顾的住脸面。”

王岳英:“哦,你心思灵巧,给咱分析分析!”一只手拉住了长孙。

长孙无垢:“我听这孩子说过,他心思很大,要成就一番才愿放下心中执着,痴迷厨艺这事儿靠他自己,功成名就可就得咱们帮衬着咯,所谓一人唱戏众人搭台,哪怕他厨艺再精,手艺再好,扬名四方也需要十年八载,小云策划这一场,就为给他扬名,名利这东西,是把双刃剑,有其利必有其害,而这害呢,就是不能有污点,行端走正方能不为人所诟病指摘,他与家里的老父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解开的死结,当时年龄小说不清楚,现在大些也能懂些人情世故,相信他能释怀的。”

林彩蝶:“没这么容易,这孩子是个死心眼,不说服了真不行。”

王岳英:“哈哈哈,不碍的,老娘给他撑腰就是,那老东西敢哔哔赖赖的我捏碎他小肋巴!”

林彩蝶:“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他老爹是专门养信鸽的,让这小子祸祸不少,小孩子嘛,毁坏点东西正常,其中牵涉了些上一辈的事,这就难办了,咱们无需担心,秘书处自会处理。”

吐蕃

李靖抬头看着山崖上的二人,周围的将领帮李靖紧了紧披风,让帽子挡住风雪,伸手接过望远镜,对着一处北风的山缝招了招手,一个兵士端着大铁缸子过来,热气腾腾的开水泛着红色。

李靖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根本不觉得烫,只觉得浑身都暖和了,轻叹一声:“年纪大了逞不得强,再小个十来岁我必跟他们上去打这岩钉。”

李德謇:“父亲,孩儿跟两位弟弟练过,这指尖之力不过关,贸然上去反会误事,相信他们一定不会有危险的,咱们做好地勤,此处弄好,四人小轿抬一阵子,相信能歇息过来的。”

说话间一声呼哨,绳子唰唰落下,抬头看去,两个人乘着风快速朝着山下飞去,两顶巨大的滑翔一前一后。

李德謇:“看,连轿子都省了,全体听令,收拾停当即刻动身回营!”

等李靖回到山下营地,薛仁贵和安安已经躺在被窝里了,一人捧着一本书,看的热闹。

李德謇:“你俩倒是快,几分钟飞到营地,我们得腿儿一个多时辰!”

安安:“我们拿命飞的,这叫有得有失。”

薛仁贵:“是啊是啊,我才飞几次,一个胆子当八个用,要不下次你飞,我绝不羡慕你!”

李靖:“安心歇息吧,九处突破点都安排好了上山的路径,这次定要给吐蕃来个猛的!”

安安:“相信要不了多久长安就得安排谈判了,消息一到吐蕃,就是咱们动手的时机。”

李靖:“没这么快,眼看大雪封山,只怕路上太多折损啊!”

安安:“八月家里还热呢,这边雪线就开始下移了,不能比,不能比啊,哎,李将军,你说咱们直接拿了松赞,能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李靖:“不能,你把吐蕃的情况想浅了,这边的政治格局并不是你想的一个皇帝一群大臣,皇帝没了,大臣乱套,实际情况是一群土皇帝一个大个的土皇帝,大个的没了,小的里面选高个,还是老样子,除非你能一网打尽,并且能够绝对的镇压当地势力,不然但凡有点势力的就得反你,后患无穷,西唐长安的力量传递太慢,难适应环境。因此上策是逐步镇压,以大水漫灌之势灭了群雄争霸之心,没这个心,随你怎么玩都行。”

薛仁贵:“苦寒之地产不出几个粮食子儿,要了也无用啊!”

李靖:“小薛,想事情不能单单用收成去看待,此地于长安西唐有俯冲之势,天然决定只要吐蕃做大必成心腹大患,他们不可能老实种稞麦的,必然会大举攻伐中原腹地,这是命数,不因三五个人的想法有所改变。”

安安:“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李靖:“对,就是这句,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此地势乃兵家必争之地必毁之地,需用恒力压制,不能任其滋生。”

安安:“将军以为谁适合镇压此地?”

李靖:“哎,这种事怎么能谈论呢,以陛下的旨意为准。”

安安:“哈哈,李将军不喜欢谁,回去不妨举荐谁,查查他老底,给他弄到苦寒之地来。”

李靖:“哈哈,你小子是真的坏,回去我向陛下举荐你!”

安安:“我没官职,举了也没用!”

李靖:“你可以有!”

安安:“我不接,明年我就成亲了,要好好在家待着,侍候师父和奶奶,才不会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李德謇:“那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不为功名吃这苦?”

安安:“謇儿哥,你不懂,这是云姐给我安排的任务,要完成中原大地的拼图,如今北地西地已平,东边三岛也基本稳定,南边太远了,要依靠此一处为跳板……”

李靖:“南方呢?”

安安:“我家灵姐在那边,好像寻了一个南方夫君,因此我五里坡人默认那片地方是灵姐的领地,不去干扰,仅作通商,你们想打我是不反对的,我想我们商会也不会干预,但是希望你们能承受得起她的怒火。”

李德謇:“她还能单枪匹马杀到长安?”

安安:“謇儿哥,你对力量一无所知,这世上除了师父,没人能挡得住灵姐的脚步……”

李靖:“你师父不是一直闭关吗?我明白了!”

薛仁贵:“将军明白什么了?”

李德謇:“没人压制最可怕,最好的选择是不去招惹他,是这个意思吗?”

安安:“和平永远不是第一选择,而是最后选择。”

薛仁贵:“这又是啥意思?和平不应该是第一选择吗?”

李靖:“小薛,这话讲的是国力博弈,小国弱国会优先选择推崇强国大国的道德,谋求生存,像之前西域诸国来回折腾是非,乃取死之道,他们看准的是中原战乱,国力羸弱,万万没想到突厥连累了他们。安小子,你们五里坡是不是还有更厉害的炮弹?”

安安:“理论上有,实际上没有。”

李靖:“哦?说一下听听看。”

安安:“武器装备的博弈从来没有停止过,先秦至今哪怕往后很多年也不会停止,这牵扯到经济科技教育诸多方面,大国重器向来不是哪个个人所能掌握,依靠的是完整的产业链条,比如甲片,按理说手搓能搓出来……”

李德謇:“手哪能……”

李靖:“别多嘴,继续说。”

安安:“随便找个人就应该能够打制出来,可实际的情况是一没铁料,二没足够的铁器匠人,三没有足够的粮食养出专职的铁器匠人,产业源头变成了两个,粮食和矿业,如果再加一个的话,那应该是稳定的社会结构,小小的甲片牵扯出一连串的问题。强行做铁甲大侄会有两个结果,一是想西方铁罐骑士一样,十几套铁甲就敢吹嘘成大陆无敌,或者是因为养着众多甲士导致入不敷出。”

李靖:“如此说,云娘子所行之策句句不提大国重器,却事事处处都在为其奠定基础,让重器成为可能!”

安安:“没错,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师父说,人呐,最怕心比天高,手上又没硬功夫,每日里勤练不缀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能迸发出炫目光华,平日里不攒钱,遇到喜欢的东西,尤其是昂贵的东西怎么可能买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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