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眉眼眸一沉，冷声打断：“够了！”
缓了缓气，红唇弧度冷冽：“她们的尸骨呢？”
青年瑟缩着小声道：“埋在村口那棵，菩提树下了。”
没有棺材，没有葬礼，死了就简单地埋在菩提树下，与无边无际的黑暗冰冷作伴。
活着不进族谱，死了不入祖坟，甚至连一块简简单单的石碑都没有。
这就是菩提村女儿。
以上那些，青年暂时不敢说出口，但宁眉也能想象。
宁眉阖了阖眸，她逆着光，半边脸都藏在阴影里。
猛然起身，素手一挥，这些惶恐不安的村民通通被一股巨力再次带到了空中。
“草儿，跟我们一起去趟村口。”宁眉还有闲心对赵草儿微笑。
赵草儿尚还沉浸在青年那些话引起的满腔愤怒中，闻言楞楞点头，但不知想起什么，又赶紧摇头，语气紧张道：“仙子去村口，可是要看那菩提树？”
宁眉点头：
“怎么，不想看到他们在菩提树前血债血偿，祭奠你姐姐她们吗？”
想！当然想！赵草儿做梦都想！
赵草儿厌恶地瞥着那群吓得屎尿齐流的村民，但相比起教训他们，赵草儿更想保护菩提树。
于是赵草儿拼尽全力找遍了各种理由，试图阻止宁眉去菩提树。
宁眉看了她片刻，耸一耸肩：“好吧。”徒手把这些村民摔了下来：“既然是你们菩提村人，那草儿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说着，广袖翻飞，一道灵光闪过，赵铁柱等人被定在原地，不得动弹，只能睁着浑浊的眼睛，嘴里发出“呜呜”哀鸣。
“你自己处理。”宁眉拍了拍女孩瘦小的肩膀。
赵草儿眼里迸出怨恨的强光，因为激动浑身都在发抖。
她的姐姐，甚至她的母亲都死在这个村里，凄凄惨惨戚戚，赵草儿恨吗？当然是恨的。
但赵草儿不敢表露出来，生怕惹了几位仙人不喜，只低声下气哀求，嘴里说的也是给些教训。
现在，她有机会可以手刃仇人了！
赵草儿艰难地咽一口唾沫，身体绷得像根弦，这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孩双膝落地，深吸一口气道：
“仙子大恩，草儿没齿难忘！”
又顿了顿，字斟句酌小心翼翼：“草儿没什么能报答仙子的，几位仙人都饿了吧，不如，由草儿给几位仙人做顿午膳吧？”声音越来越低，语气有些僵硬生涩。
宁眉歪了歪头。
陈富贵以扇遮唇，撇了撇嘴。
洛寰站姿散漫，用手背遮住从天际投射下来的淡淡日光，微微眯眸，无可无不可地点头：“行吧。”
他挺期待，赵草儿究竟想干什么。
赵草儿拿了麻绳，依次把那些村民绑好，然后才退下准备午膳去了。
她走后，宁眉也有些百无聊赖。
“师尊。”
洛寰唤住她。
宁眉诧异回眸。
“没什么。”洛寰没骨头一样，懒懒倚靠着土房子的墙壁：“我只是想说，师尊何时变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您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洛寰笑得妖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