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一道声音很低沉,又像呓语一般。
三癞子差点把罗大壮扔出去,好在被另外扶住的人扯了一下。
“阿黎,我问过村里人,是你妈把你扔去山沟的,跟苏白芷没多大关系…”三癞子又继续。
“我要她命,不是为了罗桂兰,那个女人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我替我的养父卖命,要不是她和她的丈夫,我的养父现在还是A国的将军。”阿黎语气平和,目光却很锐利。
他转头看山下的小山村,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在A国长大,他就属于A国人,不可能对华夏有依恋。
养父花那么多钱把他治好,为的就是让他潜伏过来,把他的仇人带回A国。
三癞子把罗大壮扔进山洞里,就迫不及待出来抽烟。
山上的屋子他不可能回去,昨晚他回来就清理过那边。
“你守着,我去村里送信。”阿黎扔下一句话就大步离开。
三癞子无所谓地耸肩,横竖都是死,他不介意找个垫背的。
此刻,
苏白芷和二虎找上山,想劝罗大壮早点回村,却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罗振军。
“哥!”
“表哥,”
两人同时喊出声,快步跑过去。
苏白芷确定他只是昏迷后,才发觉自己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她从包里拿出喷剂,往他鼻子喷了一下。
“咳,咳……”罗振军咳出声,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爸呢?”他醒来第一句话就问罗大壮,两人同时摇头。
坟头上的东西都还在,罗大壮的外套也还铺在地上,酒杯是倒在一旁的,地上有拖曳的痕迹。
三人神色阴沉,那些人有预谋的,还特别了解罗大壮的习惯。
拖曳痕迹一直延续到杂草丛生的地方,然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们去罗大友租的山看看,”罗振军焦急地往后山爬。
苏白芷一直没说话,她总觉得,不止三癞子一个人,肯定还有其他帮手。
也许,芦苇地的那些S体,就是他们干的。
一路上,苏白芷都是沉默的,走到一棵大树前,她突然顿住脚步。
树上有刻字,写的是A国的语言,是她和陆北宴的姓。
“阿芷,你发现什么了?”罗振军走到她旁边,看到上面的字迹,眉心更拧紧几分。
苏白芷:“其中一个是A国人。”
也许是华夏过去的A国人,苏白芷在心底补充一句,然后转头看刚才他们冲下来的山坡。
正是她和阮清秋采药,遇到那群侏儒J谍的地方。
这边应该是重点防控的……
“三癞子可能因他奶奶的死怪我爸,我们得尽快找到人。”罗振军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二虎紧抿唇一直没说话,加快速度往山里冲。
因山上禁猎,一路上他们都没遇到一个人,
有一些草盘着树干一直往上爬,把树里三层外三层缠住。
草的另外一边,突然一阵晃动。
三人立刻警惕起来,
“谁?”罗振军倏地爬上树,看到拿着猎枪的罗大友,正在杂草中转圈。
“罗大友?你怎么在这?”罗振军疑惑地看着转圈的人。
对方看到他,差点喜极而泣:“振军,你来救我的吗?”
“我怎么也走不出这片林区……”
在山上遇到“鬼打墙”还是头一次,罗大友脸色煞白,握紧猎枪,枪口已经在悄悄对准苏白芷。
他必须假装误开枪,才能躲过法律的制裁。
那些人…是他跟那个阿黎的一起S的……
二虎对这个人早有防备,在他枪口转方向时,他准备扑过去,却被苏白芷拉住了。
罗振军靠近时,突然把他的猎枪抢过来,然后一个过肩摔,把他压地上,双手反剪。
“振军,你咋了……”罗大友惊恐地喊着,模糊不清,嘴巴被杂草叶子割裂口子。
苏白芷接过猎枪,往一处亮光开了一枪。
“砰!”枪声在山谷回响,那道亮光倏地消失。
罗大友眸底闪过一丝诧异,他从不知道罗大壮的外甥女还会用枪。
不对,好像有次在甘蔗地她有用过枪……
苏白芷把枪口对准他:“另外一个人是谁?”
罗大友猛地摇头,装做无辜的样子。
“大友叔,罗长军知道你在山上吗?”罗振军用特殊的打死结手法,把他的手捆绑住。
罗大友紧抿唇,血腥味在口腔散开。
“芦苇地的那些S体,你参与了吧?”苏白芷目光冷沉。
当时她就觉得罗大友不对劲,他眼底没有对那些S体的惊恐,反而镇定得太假。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河边,而不是这里。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长军说三癞子在山里,我才找过来的……”
“他说谎!”罗长军从杂草中走出来,震惊地盯着父亲。
是他引狼入室,不然他父亲不可能会这样。
“长军,我哪说谎了?三癞子不是你养着吗?”
苏白芷走上前,踩在罗大友的肩胛骨,用力一压,
“咔嚓”一声,骨头断了。
“啊……”罗大友瞳孔放大,痛得声音都撕裂了。
罗长军想上前却被二虎拦住,
“不说实话,我还有其他手段,你逃不掉,应该不想连累自己的儿子,孙子都被带走吧?”苏白芷移开脚,冷冷地看着匍匐在地的男人。
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骗过了所有人,他才是那个与恶魔为伍的人。
“我说……去年,我偷看长河的大女儿x澡,
她发现后要大喊,我就冲进去,把人拖到甘蔗地……事后那个男人就威胁我,让我帮他……
再后来…”
“再后来,你就跟他一起,配合他把那些人都S了。”苏白芷替他补充,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只会更不堪入耳。
罗长军瞳孔剧烈颤动,不断摇头,不可能,他父亲这么懦弱,怎么可能会那样做?
罗大友紧咬着唇,痛得头都要炸开了,后面的话他不敢对儿子说。
他一直都不断给自己暗示,暗示自己从未做过那些事。
甚至回到村里,他就又做回以前的自己,听到河水有腥味,也当做跟他无关,直到朱桂枝捞那条残肢上岸,他才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