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要从一开始皇后与贵妃蠢蠢欲动开始，曲老将军夫人本也是性情中人，听到这些人打着祝家的主意，各种下作手段，不禁冷笑连连。
只是，“你们居然敢如此冒险，万一这护卫不是萧天洛，是那等虎狼之人，怎么得了。”
“难道老弟我是个吃素的，若是那般，定然要斩草除根，其实也是久儿自己相中的。”
曲老夫人听得冷汗淋淋：“无论如何也是赌，幸好赌赢了，他二人弄假成真，好极了。”
交代完毕，老侯爷压低声音道：“你们觉得皇帝可是要……”
四位大前辈面面相觑，从彼此眼睛里找到答案，看来皇帝是给二人透了底了，老侯爷轻咳道：“皇帝此前提携了安北侯府的年轻一辈，但这次又未赐菜，以此来平衡。”
“皇帝心思深得很。”面对自己的这位皇帝女婿，曲老将军说不怨是假的，当初为了稳住局面另娶他人，让自己的女儿沦为妾室，在后宫连个贵妃都捞不着。
偏自己的女儿当时一门心思地要入宫，铁了心跟着皇帝，结果呢，人在眼皮子底还护不着，当初以为女儿真死了，他们二人真是无处申冤，憋屈得恨不得提刀闯入皇宫要个说法。
好在当时的曲夫人与儿子还有神智，硬生生按住了他，并以此为借口远离都城。
“在乡下种菜种地的这些日子快活得很，但仅是假象罢了，当初既然交了军权，图的就是女儿安稳，她既不安稳，那老夫岂不是成了笑话？“
曲老将军提起往事始终不能释怀：“那皇帝的暗卫找上门来的时候，老夫还以为是天方夜谭，直到他们说出小外孙寄养在你这里，方才敢相信。”
“昭昭没死也是出人意料，”曲夫人红着眼眶说道：“她未出阁前是那般洒脱的姑娘，父母疼爱，又有兄长护着，何需要吃这么多苦头，海上行商哪那么容易，还有倭国隐患。”
“一想到这些，我们二人无论如何在乡下也待不下去，就此回来了。”曲夫人又道：“皇帝也是个会做人的，昨夜赐了菜，又允圣懿公主出宫陪伴我们。”
提到圣懿公主，曲夫人的脸有些难看：“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怎么纳那么个驸马！”
这事也是说来话长，老侯爷觉得自己今天要讲不完了，但对方也是一条船上的人，还需要隐瞒吗？他们可是圣懿人驻与萧佑的靠山，便只能把事情再说一遍。
可怜这对老夫妇刚回都城就怀疑人生，前有祝久儿为自己择婿，不惜设计萧天洛爬床，后有圣懿公主故意纳敌国皇子为驸马，且帮着驸马吃里扒外，意图巩固地位。
“如今的姑娘们都如此……胆大。”曲老夫人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这句总结。
“圣懿公主不知皇帝的心思，也不知晓萧佑的身份，局势复杂，仅依靠皇帝宠爱的她自然能想到接下来新君即位，自己能有什么好下场，提前布局也无可厚非。”
侯老夫人反问道：“如今的公主也只是多了一条路，摆在面前的仅有两条路而已。”
要么她自己能成就大业，做第二位镇国公主，要么萧佑能杀出一条血路，登上高位。
这两条路后面都有皇帝的支持，“皇帝或许不能做一位好夫君，但对圣懿公主与小公子来说，他的确是位称职的父亲，曲老将军若是气难平，不如多想想这点。”
“侯老夫人说得有理，”曲老将军说道：“不过我们虽然配合着回到都城，接下来怎么个安置法并不知情，只能且看且走，只要利于我们的外孙与外孙女便好。”
“对了，大年初一黄家的那把火是怎么回事？这黄归听说也是当朝的新贵了，我们离开时尚未听说过这号人物，这突然间就坐到了大将军的位置。”
老侯爷一脸无奈，侯老夫人将茶水推到他面前，这才说道：“还是由我来讲吧，这黄归与我们侯府也算是有过渊源，只是结下了些仇怨，这次的火烧得可不是没有来由。”
既然要讲，侯老夫人索性将这些年发生的大事全部道来，听得二人是一愣又一愣。
“大皇子居然不能人道，这再也不能入主东宫了，那程尚书等人真是糊涂啊，还有那倭国隐门，居然如此可恶！”曲将军听得义愤填膺，一拳砸到桌上：“圣懿她，好大的胆子！”
“是啊，这丫头怎么敢收用百花阁的？”曲老夫人直叹自己老了。
“兵行险招嘛，大皇子废了对皇后的打击不小，这不是又开始押皇长孙了，年后恐怕不久后就要陆续生产，且看哪位皇子妃能立下大功。”
“嗨，她们生个孩子，吓跑了原本住在我们府里的久儿舅舅一家，大过年的也不敢回来。”
“还有杜神医，更是把自己藏得连我们都找不着，真是害人不浅啊。”
老侯爷提起那帮人就没有好声气：“让他们狗咬狗去，现在贤妃与四皇子、安北侯府好像一往无前，最该急的还是皇后与贵妃，我等好好蛰伏就是。”
“你这是变得滑头了。”曲大将军笑道：“辛苦你等，我们目前仍不能认下他，其实老夫也不懂，手上再无军权的一把老骨头能有什么用处。“
“这可不好说，那黄归……”侯老夫人说道：“这场火烧得有些古怪，大理寺去得也太及时，总让人觉得其中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奈何我们也无法向沈渡求证，只能等着。”
现在人进了大理寺半点线索也没有，本来也是大休沐的时候，黄家人现在缩在另一处府邸里，半点动静也不敢有，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可上门慰问者寥寥无几。
侯府与黄家本来就没有交情，因为方芸娘的事还结下点仇，更是能直接置之不理。
曲老将军只是老了，对信息了解得不多，并不是脑子不好使，知晓这么多事情后，前后一推演，也能猜到其中的不少猫腻，他抚着手指上已经彻底油光水润的扳指，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