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千锋闻声一愣,旋即面色骤变,急忙低声切语。
“族兄,这可万万不能乱来啊。”
“那周家同我们俞家可是共进退的同盟,族中不少产业皆同其有所牵连,家族如今能在武山门站稳脚跟,同周氏关系匪浅。”
“虽不知周家老祖修为究竟如何,但坊间有传闻,其在十余年前,就于南疆地界镇杀数尊大妖,名震南北,为皇族恩赏。”
“还请族兄思量,以大局为重。”
俞长锋恳切急声说着,但望着俞元禾那平静无波的神色,也是焦急忐忑,生怕其做出什么恶事来。
若换作旁人,或是什么其他妖物,他莫说劝阻,只怕现在都上赶着让俞元禾镇杀夺宝。
但偏偏是周家人,而且还是周姓核心修士,于情于理都杀不得啊。
俞元禾失踪上百载,不知周家情况也正常,但他可是亲眼见证了周家崛起,又怎会不知那位周家老祖的恐怖。
初见时,那玉灵修为甚至还不如他,而现在过了不到百年岁月,其就已然成为了不可望的真君,道行高深莫测,这如何不让他惶恐。
见俞元禾仍未放下心思,俞长锋也是急声言说其他。
“云儿重情义,钟爱氏族亲朋,其同周氏一位火修有着莫逆情谊,两家能有今日交好,也正是源于此。”
“若今日我们对周氏出手,行忘恩负义之事,那云儿如何作想,又是否会影响他求证……”
微弱雷光颤动,却是俞元禾打断其所言,似笑非笑。
“长锋,我何时说过要趁人之危,行背义之事了?”
俞长锋闻声一噎,只是仔细望了这位族兄几眼,便不再言语。
而俞元禾则缓缓收敛笑意,眺望远处的周珏瑜三人,“我只是想知道,周家是否值得联合,是否值得倚重。”
“那雷虚境内的宝物不少,若周家信得过,也能以此同其深入联合,换物而共利,正好填补家族传承。”
在他心里,确实萌生过杀人夺宝的想法,毕竟那可是一件秘宝,还有诸多法宝灵物,以及那诡异妖藤,其价值可能比他们俞家如今所有的底蕴加起来都要珍重,如何不为之生念。
但等听到周家老祖镇杀大妖的时候,他这心思就也随之彻底熄灭不复。
俞长锋不曾真正接触玄丹存在,难知这其中底细,但他可是实打实地同一尊八转天雷兽生息了数十年,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的恐怖。
想要镇杀大妖,哪怕只是最低的一转大妖,那修为少说也得是二转、三转;这其中也许有人相助,但能镇杀数尊,并且功劳大头还都算在其身上,也已然说明了其强大,大概率是位三转真君。
其突破玄丹境不过八十载,就成就三转,这速度可以说是极快,只要按部就班下去,不说八九转,怎地也能成就个七转大修士。
如此一尊卓越高修,只可交好,万不可与之作恶。
俞长锋没有回应,俞元禾也不再解释,只是再细细望了周珏瑜三人几眼,便带着前者直遁雷霄域深处。
而在另一边,周珏瑜正镇压雷雀威势,欲将其封禁纳入袋中,却忽感雷海有所异动,顿时凝神戒备。
“此地不宜久留,走。”
听到这句话,周文瑾二人也不再逗留,更是连即将引聚到掌间的雷霆都舍弃,拎起那庞大雀尸便往下方罡穹掠去,丝毫不敢有半点逗留。
毕竟,一头化灵妖物出现在如此地界,而现在雷海又有异动,二者若是有联系,鬼知道这后面会牵扯什么大恐怖来。
与此同时,在雷霄域极深处,一尊庞大身影临空恒定,周身羽翼垂落如瀑,更散发着圣洁辉光,就连四周恐怖雷霆都为之沉寂平和,其正是一尊羽族玄丹存在。
“又死了一头,看来人族还是这般凛冽迅猛。”
“也不知将雷霆引走,会引得多少蝼蚁上天,若是能尽数屠灭,人族怎地也会有所受损,尤其是雷道……”
“嗯?怎地会有这么弱的天雷兽?还带着个人族蝼蚁……”
……
白溪山
周珏瑜三人一落地,柳叶白就拱手离去,生怕再被抓去做劳苦事,而周文瑾二人则直遁雷霄峰,将那雷雀尸骸封骨定形,随后便沉于雷池底。
周文瑾蹲在炼雷池边沿,将茁壮昂扬的雷亟花移栽到合适位置,再望着池底那具狰狞凶禽,也是不由笑问道:“叔祖,我观书上言,雷霆虽湮灭凶绝,却于寂灭中亦有生机存在。”
“这畜生就放在这祭炼,总不能让它孕育出灵智吧?”
“若如此雷池都能让它孕育出灵智,那可就是天地钟爱了。”
雷将淡笑两声,旋即便将采聚的雷霆尽数倾注池中,或凝于磐石以作底基,或聚于高柱以作雷针,以此来壮大炼雷池规模底蕴。
“昔日不过丈大的炼雷池,没想到如今也能壮盛到如此地步。”
望着面前十余丈大小的恐怖雷池,更不时有惊雷迸发,闪电劈地,周珏瑜也是感慨连连。
当年周家自俞家得到炼雷池筑造之法,族中尚且连个雷道修士都没有,平日多是引天雷壮盈,或是周承元几人上天采雷,但成效一直都不显着。
还是直到他成就化基,炼雷池才得以迅猛扩大;往复三十余载,炼雷池从当年的丈大浅池,扩大到如今的辽阔深潭,说是他一手铸就都不为过,对其自然也有着特殊情感。
而正当他感慨怀念之际,远处的玄毒峰却陡然有异光迸发,一股诡异瘆人的异样波动随之蔓延开来,所到之处,鸟兽草木枯亡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