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答不上来啊？”带队的警察眉头紧锁，看着眼前这几个穿着普通却行迹可疑、问东答西的人，意识到事情绝不简单，“全部带回去仔细审查！”
二人被押上警车时，其中一人猛地回头，死死盯着晏清，那眼神冰冷而怨毒，绝不属于一个普通的玩家。
这个男人，杀过人。
晏清面无表情地回视。
这一万名玩家像水滴入海一样混了进来，而混乱，才刚刚开始。
超市的小小骚动，不过是巨大浪潮拍岸前的一粒微小水花。
在王大妈那颇具实战经验的“战术穿插”带领下，晏清和林家源总算扛着米、提着油，从超市里成功突围，完成了结账。
踏出超市自动门的那一刻，略带凉意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瞬间冲淡了肺里闷浊的气息。
两人不约而同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呼吸起来更畅快哇。
下午三点，晏清和林家源准时与王大妈汇合，再次投身于北门超市的“抢购事业”。
与此同时，晏清家楼下，2202室内。
张桥像困兽般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地板被他踩得吱呀作响。
“思如他们被这个世界的执法部门抓了！这下麻烦大了！我们四个人里，只有他有积分兑换了随身背包功能！没有他，我们后期怎么大规模转移物资？计划全被打乱了！”
沙发上，余家华却显得异常平静，甚至有闲心用指甲锉修整着指甲。
“慌什么。”他头也不抬，声音懒散，“我稍微查了一下这个世界的规则。就他们偷的那点柴米油盐，价值低得可怜，根本够不上这里的犯罪标准。顶多被关几个小时批评教育，说不定现在已经快被放出来了。”
“真的吗？”张桥猛地停下脚步，盯着余家华，一脸疑惑。
“千真万确。”余家华放下指甲锉，慢条斯理地说道，“系统的提供的世界规则显示，这种程度的‘资源获取行为’，在此位面的惩罚机制非常轻微，不会像咱们星球那样，因为偷盗就被关禁闭，除非他们蠢到主动暴露身份。”
话音刚落，张桥手腕上的类似老旧电子表的东西震动了一下，表盘闪过一行难以察觉的怪异符号。
张桥立刻低头查看，脸色先是稍缓，随即又阴沉下来。
“他们给我发消息了！”他快速说道，“说是警察局在核查他们的身份，怀疑他们是什么间谍，还说是这附近一对父子举报的。思如记住了那两人的样子，父亲就是个普通中年人，但那个儿子…”
张桥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困惑，“比较年轻，看起来也就十八岁上下，可眼神和反应快得不像普通人，就是他最先察觉并喊人堵路的！”
余家华眼里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哦？一个原住民少年，能看破他们俩的行迹？还懂得煽动人群？这倒有点意思了。”
“怎么？你想邀请他成为玩家？”张桥的音调陡然拔高，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慨，“他可是把思如送进去的人！以思如那记仇的脾气，要是知道你有这想法，非得跟你拼命不可！怎么可能跟举报他的人共事！”
余家华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敲击着扶手：“格局打开点，张桥。我们是在挣扎求存，任何能增加我们生存几率的力量，都值得纳入考量，个人恩怨？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顿了顿，“当然，是否真有价值，咱们还是得好好考察一番。我们四人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加入的。”
气氛暂时沉寂下来。
然而，这种沉寂并未持续多久。
夜色渐深，张桥又一次下意识地看向手腕上的“通讯器”，眉头越皱越紧。
“奇怪…老余，”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思如跟赵勇怎么这么久还没发消息过来？不会出事了吧？”
余家华也坐直了身子，眼里闪过一丝疑虑，他调出自己的系统界面，试图联系二人。
然而对方始终没有回复。
忽然，
好友列表里，乔思如和赵勇的名字旁边，原本应该闪烁的在线标识，忽然灰暗下去。
紧接着，一行系统提示，如同讣告般突兀地弹了出来，清晰地映在两人骤然收缩的瞳孔中：
【提示：您的好友（乔思如）已下线。】
【提示：您的好友（赵勇）已下线。】
“下…下线？！”张桥的声音充满了惊骇，“怎么可能？！他们只是被带去问话！这个世界的规则不是不会……”
余家华站起身，脸上那副惯常的慵懒和从容瞬间碎裂，被一种极其难看的、混杂着震惊与难以置信的表情所取代。
“下线”在这个残酷的游戏里只意味着一件事。
死亡。
乔思如和赵勇，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死了。
一股寒意顺着余家华的脊椎急速攀升。
如果乔思和赵勇是在警察局里出的事，那这背后意味着的可能性让他头皮发麻。
“他们如果死在执法机构里，只说明一件事，这个世界的官方力量，已经知晓‘玩家’的存在，甚至…他们当中很可能已经出现了‘玩家’，而且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思如就死了，那说明他们拥有了某种能查清我们身份的手段！”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最坏的情况：“玩家论坛对新手玩家是封锁的，他们无法从论坛那里获取我们的信息。但如果官方阵营知晓玩家的存在，一定会主动猎杀咱们，那我们就是彻底暴露在明处的靶子！”
见张桥不明所以，余家华提醒道：
“记得‘炼狱废土’位面吗？那次投放，就是因为本土反抗军知道了咱们的存在，他们疯狂追捕我们，不是为了正义，而是为了夺取‘玩家名额’！一万名玩家……最后活下来的不到五千！”
那是一场对玩家单方面的屠杀和围猎。
他们四人组第一时间苟了起来，才逃过一劫。
而现在，海市这个看似普通的现代都市，似乎正在散发出与“炼狱废土”相似的、令人窒息的危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