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的判决很快下来了:姜欣悦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姜佩佩作为从犯,且认罪态度良好,被判处一年。
在整个诉讼过程中,姜家人自始至终没有露面。
晏清将自动轮椅的专利,以十八万的价格,卖给了一家急需技术革新的国营单位。
他整合手里的资金,在城里购置了一套新房,开始不紧不慢地规划着装修。
时光荏苒,一年转瞬即逝。
姜佩佩刑满释放,她抱着最后的希望,第一时间赶往海市,想去寻找那个曾经给予她优渥生活的“依靠”。
但当她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
“你找谁?”女人不屑地看着她,“我这不招保姆。”
从女人嫌弃的眼神里,姜佩佩明白了一切。
现在的自己早就不是一年前那个漂亮的大美人,她狼狈地逃离海市,如同丧家之犬般,灰溜溜地回到家。
可等待她的,是比牢狱更冰冷的现实。
“滚出去!”姜佩佩的父亲堵在门口,面色铁青,“我们没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儿!我们姜家的脸,早就被你丢尽了!”
里屋传来母亲压抑的啜泣声,可那扇门始终没有为她打开。
“这里是我家,我凭什么不能回来?”姜佩佩愤怒大喊。
“凭我是一家之主,凭这个家我说了算,以后我就当你死了,以后别回来找我们。”
门嘭地一声合上,
姜佩佩站在紧闭的家门外,泪流满面。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紧闭的门“吱呀”一声,裂开一道缝隙。
姜母佝偻着身子走出来,手里拎着那个熟悉的旧行李箱——显然是刚匆匆收拾的。
她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睛,将箱子轻轻放在门外石阶上,声音沙哑得厉害:
“佩佩...拿着走吧。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她抬起婆娑的泪眼,痛心疾首地看着女儿:“你做的那些事...太丢人了啊!跟欣悦合伙骗人,还有你在海市那种...那种不正经的工作,哪一件是正经人家姑娘该干的?我们姜家祖祖辈辈,就没出过这样的事!”
姜欣悦的妈妈用力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只当...只当咱们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说完这句,她决绝地转身,重新关上了门。
姜佩佩僵在原地,看着脚下那个单薄的行李箱。
这一次,连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本地找工作显然不可能,去海市也不现实,那就只能去深市了,听老板说过,深市是个一个极具潜力的城市,要不了多久,肯定能发展起来。
那她去那儿,应该也可以吧。
姜佩佩失魂落魄地离开家乡,辗转来到深市。
谁知刚下火车,就发现随身带的钱包不翼而飞。
她翻遍全身,所幸身份证还好好收在贴身的衣兜里,可所有的钱都没了。
身无分文的她,只能拖着行李箱沿街寻找生计。
她问过餐馆、试过工地,最终在一家饭馆门前停下了脚步。
老板娘看她模样周正,虽然神色憔悴但手脚利落,勉强点头收留。
“包吃包住,一个月六百。”老板娘丢给她一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先把碗洗了。”
姜佩佩接过衣服,默默系上围裙。
曾经戴着名表、拎着名牌包的手,如今就要浸入油腻的洗碗水里。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听堂姐的话,要不然,现在还能在老板那待着。
在餐馆打工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姜佩佩心里的不甘与日俱增。
油腻的洗碗水浸泡得双手发白破皮,永远擦不完的桌凳,还有老板娘无休止的吆喝。
这些都让她回想起曾经在海市穿金戴银、被人追捧的生活。
每当夜深人静躺在硬板床上,她就愈发觉得眼下这份辛苦配不上自己。
这天,一位常来店里吃饭、穿着体面的王老板,又一次在她端菜时悄悄塞了张名片给她。
看着名片上烫金的头衔,又瞥见门外停着的那辆崭新的桑塔纳,姜佩佩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跟你走。”下班后,她找到王老板,只简单说了这一句。
王老板满意地笑了,第二天就带着她坐上了开往南莞的车。
一路上,姜佩佩还做着重回富贵生活的美梦,却不知自己正被带入一个更深的陷阱。
到了南莞,王老板将她安置在一个简陋的出租屋里,拿走了她的身份证,说是要“统一办理暂住证”,便再也没露过面。
而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来找她,直截了当地告诉她:“王老板把你转给我了。以后在这里好好干活,听话才能赚到钱。”
另一头,
晏清的房子也装修好了,如同原剧情一样,晏志高陪着晏清去新房住,陆佩慈留在家里照顾晏家乐。
晏家乐的脾气也变了许多。
再也不会那么盛气凌人,开始黏着陆佩慈和晏志高,对待晏清也带了一些尊敬。
晏清没有在意这些,这一年,该教孩子的东西都教了。
住进新房后,晏清拥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工作室,可以研究许多东西。
靠着这些“专利”,下半辈子根本不愁吃喝。
一晃,两年过去,姜欣悦也出狱了。
与姜佩佩的遭遇如出一辙,她同样遭到了姜家人的冰冷对待。娘家大门对她紧闭,父母只隔着门缝丢出一句“别再来了”,便再无声息。
但与选择远走的堂妹不同,姜欣悦从未离开过这座生养她的城市。
除了留在这里,她无处可去。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她割舍不下的牵挂——晏家乐。
起初,她只敢躲在巷口、校门外,偷偷看一眼日渐长大的儿子。
可随着时间推移,那份压抑的思念与不甘愈发强烈。
她开始萌生一个念头:回到晏家去。
“如今晏清不是搬出去住了吗?那房租空着也是空着,她回去住,还能照顾孩子,再怎么说,她也是家乐的妈妈。”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疯狂滋长。
可每当这个念头浮现,晏清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和他那些让她栽得彻底的手段,就会在脑海中闪现,让她刚升起的胆气瞬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