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你的错……道什么歉。”犬夜叉说的很艰难，身上纵横的几道伤口深到几乎能看见白骨。
戈薇抬手想要帮他包扎，却不知从何下手。
就在此时。
“犬夜叉！”
戈薇浑身一僵，熟悉的嗓音在耳边炸响，心像是被什么填满，沉甸甸往下压。
他缓缓回眸，望着不远处的桔梗，嘴唇不自觉的张开，“桔……梗。”
桔梗什么表情？担忧？慌张？不可置信？
戈薇狼狈地移开视线，什么解释在犬夜叉惨不忍睹地伤势下都是苍白的。
“啪、啪、啪。”
鼓掌声在寂静空旷的场地显得格格不入。
众人望去，奈落不知何时出现在神无和神乐的身边，脸上挂着一抹笑，眼睛像是毒蛇打量着戈薇一群人，阴沉的气息缠绕在周身。
“真是……情深义厚，令人感动的感情。”
“拼命的赶过来又如何，好像都没什么用呢，桔梗。”奈落语气里带着惋惜。
桔梗面色渐渐冷下来。
他又瞥一眼戈薇，恶劣地勾勾唇，“还要多谢你，日暮篱。”
戈薇一愣，他瞧着奈落不明所以，但很快意识到奈落说这句话的意图。
“要不是你放过神无，让她有机会反弹犬夜叉的招式，今天我可能要无功而返。”
手落在神无的头上，轻柔地摸了摸，“对孩子和女人心软……呵。”
戈薇眼神复杂，他望向神无，面无表情的女孩眼神空洞，他看着看着突然轻声笑了笑，“挑拨离间啊，奈落，你还真是一如既往令人恶心。”
“不过一想到是你，我就不觉得意外，永远躲在小孩和女人身后的懦夫。”
奈落顿了顿，脸上霎时笼上一层阴云。
神无脑袋因奈落无意识的用力，不得已歪向一边，她望向闯入视线内的巫女，眼珠子微动。
灵魂气息，很少。
装得下。
手中镜子渐渐抬起……
忽的，神乐在一边指向戈薇，语气不屑的指责道，“神无，那家伙怎么回事？你被他放过？开什么玩笑。”
“还有，你吸走的那些人类的灵魂怎么全部都回去了？你也太失策了，一个人类，你的能力不至于杀不了他。”
闻言，奈落瞄了一眼神无手中的镜子，在镜子边缘一道细微的裂痕停留一瞬。
神无没有解释，只是在奈落的视线下不动声色地收回抬起的动作。
“……箭，无法弹走。”
她莫名的没有将灵魂装满溢出的实情告诉奈落。
“小瞧你了。”奈落眼眸一闪，“原本以为你是用灵魂逼退神无，原来是神无的镜子没有办法反弹你的箭。”
既然知晓所有人的能力，奈落废话不多说，他朝戈薇指了指，命令神乐，“拦住他的箭。”
“神无，用你的镜子继续吸取其他人类的灵魂。”
神乐哼一声，对着戈薇扬起手中扇子，“风刃。”
风刃应声而出，十几道白色的风刃以极快的速度接近戈薇和犬夜叉。
戈薇起身挡在犬夜叉面前，手中弓弦紧绷，一箭下去便将风刃全部销毁。
另一根箭搭在弓上，箭头指向神无那面泛着白光的镜子，咬牙切齿，“想对付我？你们有三个，我们这里也不缺人。”
话音刚落，弥勒从他身旁窜出，迅速扯开念珠，“到此为止奈落！风穴——”
奈落眉头一皱，不过转瞬即逝，他伸手一招，嗡嗡声轰鸣，很快在他们周边聚集了一大群最猛胜。
“等等弥勒！”戈薇急忙一把拉住弥勒的手腕，压住并将念珠缠在他手掌上。
“没事的阿篱，只是一点最猛胜……我能找梦心大师解毒，更何况……”看着奈落的方向，弥勒目光动容，呢喃自语。
“要是一次解决奈落，风穴就可以彻底消失了。”
他的诅咒说不定……
“醒醒，法师大人！”珊瑚大声唤回弥勒的心神，“那只是分身，你别忘了，那家伙能分身出两个妖怪，自然站在那儿的也可能是假的。”
戈薇懂弥勒的心动，他也很心动，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出现在这里的奈落就是真身，甚至是没有最大块四魂之玉的奈落，分裂出神无和神乐他一定元气大伤。
如今确实是杀死奈落的好时机，可是……绝对不是付出弥勒的生命作为代价。
而奈落来这里的原因，他大概是知道的。
余光扫过身侧站立不动的红白身影，戈薇微微侧头，桔梗，快把四魂之玉给……
“假的？不。”奈落否定了戈薇的话，他从衣襟里拿出一样东西，浑浊污秽到发黑的圆形晶状体躺在奈落掌心。
“哦，忘记说了，除了日暮篱，我还要感谢一下桔梗大人……对吧，桔梗大人。”
嘴里说着敬语，奈落姿态却没有半点敬重，挑衅般的将手里的四魂之玉呈现在大众眼前。
“多谢你的慷慨，亲手把四魂之玉送给我，才让我有能力出现在这里。”
嗯？
戈薇脑子转不过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桔梗，怎么这么早就给他了？虽说是计划中一部分，但就这么给了是不是太轻而易举，奈落真的不会怀疑吗？
他表情一时间没收回来，脸上的震惊成功取悦到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奈落。
“如何？法师，站在你面前的我是真身，你要开风穴把我吸走吗？”
“或者说，你敢吗？”
最猛胜密密麻麻出现在身边。
死在风穴下还是赌一把？
弥勒咬肌绷得很紧，他沉默片刻，握紧拳头，在戈薇和珊瑚紧张兮兮地目光下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冲动。”
戈薇和珊瑚呼出一口气，提着的一颗心缓缓落下。
“让我……让我来……”
身后，犬夜叉颤颤巍巍抬起上半身，手里握着铁碎牙，眼眸固执倔强，“奈落，必须由我来杀死……”
一句话都没说完，他胸口大股大股的血液溢出，犬夜叉疼得直不起腰，还好珊瑚搀扶的及时，这才没让他摔下去的一瞬间造成二次伤害。
“犬夜叉，你还是别动的比较好。”珊瑚按住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逞什么能。
犬夜叉不甘心的盯着奈落，还有他手里的四魂之玉，那是他们辛辛苦苦收集的碎片，就这么被桔梗交给奈落？
“为什么？桔梗，为什么？”
犬夜叉声音虚弱到微不可闻，除了离得近的珊瑚还能听清几个气音，在场的就只有奈落一众妖怪听的最清晰。
为什么？奈落眯起眼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桔梗追到他的时候，神乐已经和被操控的村民在同犬夜叉几人打斗。
奈落自己都不觉得桔梗会放过他，用的不过是个傀儡，然而就是这么个傀儡，为他带回来一个意外惊喜。
作为交换条件……
奈落忽然伸手，“神无，镜子收起来吧。”
神无:……？
不明白，刚刚让她吸取人类灵魂，现在又让她收起来……不明白。
奈落握拳，四魂之玉陷入他的血肉中，力量不断涌现的滋味，让他越发有种无人可及的强大感，要是就现在……暗红色的眼睛散发着恶意。
“你该离开了。”
桔梗清冷的声音拉回奈落的神智，同时桔梗手中弓箭上的灵力时刻在压迫并警告他。
“哼，看在四魂之玉的份上，暂且留你们一命。”
奈落深深望一眼桔梗，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让他目光流连，奈落瞳孔一缩，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举动。
“神乐！”
神乐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趁机——”
奈落斜睨着她，不悦道，“你在怀疑我？”
神乐呼吸一窒，她撇过头避开奈落，无声暗骂一句。
费这么大劲试探，犬夜叉也半死不活，四魂之玉拿到手，不趁机结束所有人，在这搞什么情深难忘藕断丝连……也不看看那个人愿不愿意。
风卷着三个妖怪，临飞走时神乐不经意地看了两眼桔梗，还有她护在身后的戈薇等人。
忍不住暗自啐了一下嘴。
奈落还真是……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