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血煞...
毕阿罗眸色沉着，没搭话，兀自思忖着。
牛城主特别喜欢毕阿罗这副说不出话的样子，这会表情轻松了许多。
“我儿筱晨的确拿走了阿空的一些气力。但弄死阿空的血煞术，绝对不是筱晨做的。”
“低阶血煞，需要贴身之物便可达成，借走的气力无关痛痒，不会伤害对方原本命数，被借取的人最多是稍有霉运罢了；中阶，则需要凡人精血或毛发，取走对方五年气运已是极限，再多便会反噬施术者；高阶，则需对方准确的命格、精血、贴身之物，还有....”
阿罗听到城主顿了下，抬起了眼皮，静待下文，
可牛城主未免停顿的太久。
阿罗哪有耐心，皱眉催促，“还有啥！”
牛城主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几分苦笑，“毕阿罗，你可知魔物为何会被允许与人、神同时存在？”
明明没有魔物，世间会更为安定平和。
巧虎看看阿罗与城主，凝神倾听，蹲在角落里的阿山也慢慢站起， 想透过阿罗高大的肩身，看清煤油灯下城主的脸色。
阿罗挥掌，几团火光出现在屋中各处，一时间灯火大亮，他抱怨道，“你们哪里是允许我们存在，整日不许这，不许那，那么多个条条框框，还不都是你们定的”。
光线乍亮，晃得牛城主微微眯了眯眼，他嗤笑了下，才道，“是因为魔物，根本杀不光。”
气氛凝滞一瞬。
“哪怕是神仙，也没办法彻底清除魔物。”
“因为仙者们在历经轮回时，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做错事，也会有散发执念成魔时，而待到仙者轮回结束，重归神位，他们作为凡人时产生的魔物，却久久不散，流连世间。”
神仙们不是没想过彻底清除魔物这种东西，只是魔物，本也是因果轮回的一部分。
牛城主对上毕阿罗的眼睛，“生生相克，万物守恒，这就是天道，魔物，有时会是仙者的劫数，若度过，便成神，若软弱，便堕落。”
“你们神仙， 不就是天吗？世间规矩，不都是你们钦定的吗？”毕阿罗眸色冷沉。
牛城主笑出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谁人敢说自己为天？真是蠢货，神仙修行不过是提前参透因果命数罢了，早些懂得天道的规矩，更懂维持这些规矩。”
“啰嗦，要做成高阶血煞，还需什么？”
“吴掌柜的大儿子，仙骨尽费，必然是高阶血煞所为，需取其精血、贴身之物与精准的命数，另外还需...能够与吴大公子命数相合的魔物。”
“命数相合？”
“旺财，”牛城主看向财神小哥，“你可曾透露过吴祈的命数？”
“小仙不敢，不曾透露半分。”孙旺财垂眸。
“这是吴祈轮回的第几世？”
“第二世。”
“他前世也在不咸城轮回？”
“正是。”
“仅仅五岁就听得传令，可见上一世功德已满，这一生投胎好人家，那么，他上一世可曾因执着或欲望，留有魔物？”
旺财惊讶抬眸，“您的意思是，近日之事，全因他上一世生为凡胎时所诞生的魔物作祟，那魔物便是与他命数相合的...”
牛城主点头，“只有出自他本元的魔物，与他元神相合，辗转停留于世间，才可配合血煞邪术，吸取他的本元之力。”
阿罗凝眉思考，“那如果没有这种命数相合的魔物，也就没办法施展高阶血煞？”
“怎么可能没有呢？”
牛城主的眼神精明又睿智，毫不像白日里啃饼子的老农，“投胎为人者，必有欲望，才可尝尽甘苦，高阶血煞会利用凡人心中之念，施以咒术。”
别忘了，轮回的仙者，本也是凡人。
你以为世间的魔物都来自何处？
不过全是凡人们或邪恶、或贪欲、或渴望的滋生之物。
“那又是哪位仙者知晓吴祈命数告知那张氏的？”
“既不是旺财，便可能是知晓城中所有凡人命数的送子女仙？”
牛城主思索，“不过可能性不大，监察阁又不是吃素的，所有神仙起心动念都会被一一记录，若是仙者违背仙规，与魔物走到一起，透露凡人命数，此等恶业，恐怕在她透露的瞬间便被监察阁察觉了。”
“那若是监察阁里有人出了问题呢？”阿罗挑眉问。
“呵，”牛城主再次嘲笑毕阿罗的问题，“你当天道是儿戏？监察阁不过是天道的手眼罢了，他们监察的同时也在被天道观望，一切因果，皆为自负。你前些日子被雷劈，可不就是天谴？”
毕阿罗翻了个小白眼，天道摸不清看不到，人、神是好是坏，都在本心修炼。
若不走正道，定有惩处。
这不需要监察，这是因果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