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杰在这边疼得,脑瓜上汗珠子豆粒儿那么大,那十指还连心,何况这手都快被剁掉了,那血管子里的血“啪啪”地溅得满墙都是。
刚才还挺牛逼的范杰,这时候都疼得“嘶嘶”直叫唤了,啥也说不出来了。
刘铁骂了句:“操!啥也不是…走。”“叭”的一下子,就领着这帮人从屋里面撤出去了。
这时候,他媳妇也顾不上自己脑瓜子上有伤了,赶忙跑过去,喊着:“老公,老公,哎呀,老公快点叫救护车呀。”
这一喊,连单位的员工得有十五六个,再加上他媳妇儿,那身上都挂彩了,还有十来个没砍着的,就留在这个公司里面,那得收拾收拾卫生啥的。
你想那屋里头得啥样,桌椅板凳都给干翻了,电脑都给砸了,而且满地都是血,哪来的血呢?有范杰的,有他媳妇儿的,还有那帮员工被片柳子划拉出血的,那血溅得到处都是,满屋的血腥味老重了。
咱就说,这范杰跟他媳妇着急忙慌地就往医院赶呐,那一路上风风火火、哐哐的。
好在来得挺及时,大夫麻溜地就给把手接上了。
可大夫也直说了:“你这手虽说接上了,但跟以前那可完全不一样了,怕是连鸡蛋都握不住喽,跟残废也没啥两样了,不过好歹这手还在,不像彻底没了,也就简单能活动到这么个位置,抓到这么个程度,再往下抓,这手可就不好使了,毕竟那肌腱啥的都折了嘛。”
再看他媳妇,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的,趴在床边就嚎上了:“老公,这事儿可咋整啊,要不咱报警吧,我瞅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指定没完没了的呀。”
这边范杰疼得脸都煞白煞白的,扭头一瞅他媳妇,不耐烦地说:“报个屁警呐,就当破财消灾了。”
他媳妇一听更急眼了:“老公啊,那破财消灾,你这手可咋整,原本好好个手,这不给砍废了嘛。”
范杰强忍着疼,哄着说:“行了,这不也接上了嘛,别哭了,霞呀,你别哭哭啼啼的了,哭得我闹心巴拉的。”
他俩在医院这事儿,咱先按下不表,再说这大庆。
大庆回到宾馆之后,就搁那瞎琢磨,越琢磨心里越没底,就跟有啥预感似的,知道不?寻思来寻思去的,就把电话给范杰打过去了。
可巧了,那会儿范杰正在屋里头挨揍呢,正被人哐哐砍呢,哪有功夫接电话呀,根本就接不了。
大庆这边一个劲儿地打,打了老十来遍了,愣是没人接,最后都给打得关机了。
大庆就纳了闷了,心里直犯嘀咕:“这不对劲啊,范杰再咋说大小也是个老板,那手机咋能关机呢?就算有啥重要事儿,也不能连电话都不接了呀,可别出啥事儿了。”
想着想着,就喊上了:“走走走,回去看看去。”
这一说回去看看,那大柱子,还有大庆,再加上梁伟,三个人麻溜地打了个车,扭头又回那杰出地产有限公司了。
等他们往屋里一进呐,好家伙,屋里那叫一个狼藉。
员工们正在那收拾呢,花盆碎了一地,凳子也倒在地上,电脑的玻璃碴子到处都是,尤其是那股血腥味啊,拿拖布拖了两三遍了,地上还留着血道子。
大庆往屋里这么一瞅,就喊上了:“哎,这咋回事儿啊?”
有认识大庆的,前两天不还跟他们老板一块儿回来的嘛,就搭话了:“哎呀,您是不是找咱们范总啊?范总在医院呢。”
大庆一听更急了:“这屋里咋给砸成这样了?到底咋回事儿啊,妹子,你跟我好好说说。”
这老妹儿就说了:“好像是叫啥刘铁还是刘鑫的,咱也整不太明白,反正是社会上的人来这儿,把咱员工都砍倒好几个了,连咱老板都给砍了,手都给砍掉了,这伙人可太狠了呀。”
这话一说完呐,大庆那气得,牙都差点咬碎了,扯着嗓子就喊:“咋的,手他妈给砍掉了,这扯犊子呢嘛!人现在搁哪呢,人现在搁哪呢?”
一听说是在第五医院,大庆跟柱子二话不说,一扭身就从屋里蹿出来了,撒丫子就奔那第五医院去了,那速度老快了。
等赶到医院,径直就冲进病房里,一下子就找着范杰两口子了。
大庆一进屋就嚷嚷上了:“杰子,你他妈是真不拿我当兄弟,出这么大的事儿,咋不给我打电话呢,咋不给我打电话呢?我瞅瞅你手,我瞅瞅你手咋样了!!
这都接上了!!
大夫咋说的呀?”
他媳妇小霞在旁边搭话了:“大夫说了,这手虽说接上了,可跟以前那根本就不一样了,连鸡蛋都捏不住啦,这不跟废了差不多嘛。”
大庆一听这话,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儿,直怪自己。
心里寻思着:“这是不是我在这儿强出头,才给兄弟惹了这一身的祸事。要是那天那几个小痞子来把范杰揍一顿,范杰忍了,合同签就签了,无非就是多挣少挣那点事儿,说不定也就没这些破事儿了。”
不过他也明白,这都是事后的想法了,该来的总会来。
毕竟范杰也是个老爷们儿,也是个有骨气的汉子,哪能总让人欺负呢,要是一回两回都认怂了,那指定得让人欺负个没完没了,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惨,一旦被这帮流氓给盯上了,想翻身那可太难了。
大庆这边琢磨完了,瞅着范杰就说:“杰子,这个事儿你别管了,从现在开始跟你没干系了。那个什么刘铁、刘鑫,你就瞧着我咋收拾他们,操!”
说着呢,柱子还有梁伟他们几个,把家伙事儿都给拽出来了,“咔”的一下撸上了,大庆手里也攥着一把。
有的兄弟可能就好奇了,他们哪来的家伙事儿呀?
那是三行和宝玉给拿来的,在广州出了点事儿,身上没家伙事儿咋防身呐,大庆在长春的时候,那家伙事儿向来都是不离身的,这下有了家伙事儿,心里也有底了。
咱再说门外,有个人一直在那猫着盯着,这人是谁呢?就是刘铁的兄弟。
是刘铁特意打发他来的,刘铁跟他说:“你就在这病房门口给我蹲着,好好看着,我就不信对方不来瞧他,你给我瞅准喽,那天打刘伟的这帮人要是来医院了,你赶紧给我打电话,我带兄弟就杀过来,听明白了没?”
那小子胸脯一拍,说:“哥,你放心吧,我指定能看准,我这就去。”
就这么着,把这人给扔这儿了。
大庆他们几个大大咧咧地就往里进,谁也没当回事儿。可那小子看得真真儿的,心里想着:“这东北老爷们儿,个头挺高,得有一米八,晃晃悠悠的。”
这小子麻溜地把电话拿起来了,喊着:“哥,来了!!
谁他妈来了??
就是那天打伟哥那伙人,现在在医院呢,对,一共仨人进去了,我瞅着这会儿在病房里呢。”
电话那头回着:“行了,我知道了!好嘞好嘞好嘞。”
挂了电话,铁哥心里有底了,喊着手底下那帮兄弟,像大管子、胡超军啥的,拢共得有三十来号人,开着车,风风火火地就朝着第五医院奔过来了。
大庆在屋里把事儿了解得差不多了,这时候范杰就说了:“行了,你也不用在这儿陪着我了,有我媳妇在呢,你就回吧,该回宾馆回宾馆,要不你直接回长春得了。这事儿他把我打成这样,咱就这么拉倒吧。明天我把那200万给他,这事儿就算了了。”
大庆一听就急眼了,瞪着眼睛说:“铁子,你记住啊,这事儿我要不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我大庆绝不走。给他200万,给个屁,把你打成这熊样了,你记住,那个叫刘铁的,我必干他,必须得干他。而且你这伤不能就这么白受了,他不是管你要200万嘛,我也得管他要200万,这钱我指定给你拿回来。”
范杰还在那劝:“不用了,行了,拉倒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我这也没啥大事儿嘛,再说咱做买卖也不差这200万,行不。”
大庆更来气了:“你越这么唠嗑,我心里越不得劲儿,你放心,我大庆要不把这事儿给你办明白,我就不回长春了,你别管了。”
说完“叭”的一声关上门,大庆几个人就往楼下走了。
刚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大庆也没太当回事儿,柱子在旁边搭话了:“就咱仨去找刘铁去啊?。”
大庆还挺横:“咋的?咱仨不够用啊?”
说着就把腰里的家伙事儿拽出来,往上一拿,“啪”的一撸,骂道:“你妈,你看我去了,我崩不死他,我往死里崩他就完了。”
正说着呢,迎面呼啦一下子过来得有三十来号人。
大概距离还有二十来米的时候,那边就有人喊上了:“别动,你妈的,别动!”
大庆这几个人反应那叫一个快,嘎嘎快。
大庆把枪一拽出来,梁伟和柱子也把枪握紧了,喊着:“庆哥,你往里走,咱一边打,一边往医院大厅里面退。”
那头对方也把枪举起来了,“啪啪”的就在医院大门那地方干起来了,那打得可相当激烈了。
刘铁、刘鑫提着枪在那瞅着,喊着:“妈的,给我上,往死里干他们,就仨人,怕个毛啊。”
旁边那帮小弟,像大管子、胡超军啥的,也都嗷嗷喊着,拿着家伙事儿就冲上来了。
他们往屋里一进,大庆拿着家伙事儿,瞄着大管子,大管子那家伙也不含糊,举着枪就喊:“给我干他。”
大庆“砰”的一下子,直接把大管子从楼梯顶上给射下去了,一枪贯穿,大管子“扑通”一声就倒了,叽里咕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嘴里喊着:“哎呀,我操,哎呀啊…!。”这边血就冒出来了。
大庆一扭身的功夫,毕竟他们这时候已经进到医院里面了嘛。
大柱子一瞧,喊着:“哥,从这边走得了。”
这边有个楼梯口,大庆就往那边跑。
刘铁、胡超军他们,还有刘鑫提着枪就追过来了。
胡超军这一枪没打着,“砰”的一下打在旁边墙上,把墙皮崩下来老大一块。
大庆连头都没敢回,就准备往那楼梯口那撩。
可刘铁这小子在后面,“砰”的一下子,一个大火球子奔着大庆的后背就来了,“扑通”一声,直接把大庆打得摔了个跟头,整个人都给打飞出去了。
大庆往地上一倒,嘴里“哇”的一下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来。
大柱子在这边一看,眼睛都红了,扯着嗓子喊:“哥,哥,你妈的,我他妈跟你拼了,操,我操。”
这柱子是真猛,那可不是一般二般的,提着枪就从里面蹿出来了,“砰”的一下子把胡超军给打了个跟头。
咱再说梁伟这头,在那儿一个劲儿地拽着大庆,喊着:“庆哥,庆哥,庆哥。
刘铁,包括刘鑫这会儿往这边一来,枪又一举,喊着:‘妈的,继续打他们,给我上。’”
巧了,有的兄弟之前还寻思是不是得报警呢,其实根本不用报。像这种在医院里挂着家伙事儿干仗的事儿,这医院经常有个啥交通肇事啊,或者是打架伤人的乱七八糟事儿,(派出所)的人那是总来。
正好这会儿有个案子,是有人抢劫,把失主给扎了四五刀,当地出警的那些人,领着那被扎的失主就奔这医院来了。
而且当时那扎人的小子,还让旁边看热闹的群众给一顿胖揍,不过不管咋说,那也是有人权的,给人打坏了,也得给人治不是,这不就都到这医院来了。
屋里面枪“砰砰砰”响的时候,那带队的张队一瞅,这不得叫增援啊,喊着:“赶紧给队里打电话,咱们几个先进去。”
说完,这几个人提着枪就冲进医院了。
进去之后,照着天棚“砰”的就得先来一下子,为啥呢,毕竟不能直接开枪,得先警告一下子,扯着嗓子喊:“别动,来,别动,别动,警察别动,把枪撂下,你们把枪落下,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