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居士领着漫修,正想离开医院。
这时,一辆救护车疾驰而来,
在他们身边急刹车。
车刚停稳,车门便猛地打开。
几个穿着,急救服装的工作人员,迅速跳下车,动作熟练而紧张。
他们手里拿着急救设备,脸上写满了严肃。
紧接着,担架被小心翼翼地从救护车上抬了下来。
单架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啊,啊”的叫着,让人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周围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目送着救护团队和病人匆匆离去。
福临居士看着这一幕,心中也充满了担忧和紧张。
担架的轮子,在地面上急速滚动,发出吱吱声响。
在它后面,紧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步伐踉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和恐惧。
他衣衫不整,显然是从某个地方匆忙赶来。
那中年男人的面容扭曲,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一边跑,一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啊!”
他声音颤抖而沙哑,每一个字充满了绝望和祈求。
周围的人们,听到这凄厉的哭声,都不禁动容。
有的默默让路,有的轻轻叹息,有的甚至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
那中年男人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
他的每一次呼喊,都充满了对孩子的无尽爱意,对生命的极度渴望。
福临居士听到这声音以后,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来,她仔细的听着。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
她连忙拽着漫修,朝刚才那个男人,呼喊的方向跑去。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闭,将担架上的人与外界隔绝。
刚才哭喊的那个中年男人,无力地坐在,手术室外冰冷椅子上。
他身体微微前倾,头埋在双手之间,不停地抽泣。
他的肩膀,随着哭泣的节奏颤抖着。
他的哭声,变得低沉而压抑。
福临居士领着漫修,默默的坐在他的旁边。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抬头。
他转头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神空洞。
只有手术室,那刺眼的“手术中”三个字,似乎在无情地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
那个男人,只是坐在那里,不停地低声哭泣着。
他的悲伤如此深切,以至于整个走廊,都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哀愁。
他现在的世界,只有痛苦的等待和无尽的泪水。
福临居士看到他如此难受,低声问道:
“大兄弟,刚才进手术室的是你孩子?孩子怎么了?”
“嗯,是我孩子。他后背受伤了,淌了,淌了很多的血,太可怕了。”
福临居士听着他的声音,仔细的在脑海里,分析着他的声音。
而后,她心里不觉有点小惊喜,这声音里,有几分太像,拿打火机点火的那个恶徒了。
于是,福临居士又继续问道:
“啊,那是怎么造成的呢?”
男人听了,抹抹眼泪,像是在回忆事情的经过。
“这孩子不听话,太不听话了。
我以前曾经多次给他说过,不要脚踩着马桶上厕所,他总不听。
这次,他早上又踩着马桶拉屎,结果马桶裂开了。
他后背从屁股到脖子根,一下都被割开了,好长一大溜啊,那个口子是太吓人了。
儿啊,你难道不知道,马桶不是实心的,都只是一层,不到半厘米厚的陶瓷,下面都是空的,空的啊。
可他就是不听,就喜欢双脚踩在上面啊。
说只有那样才舒服。儿啊,那马桶会裂开的啊。”
男人一边哭,一边说着。
“是啊,马桶都是空心的,不可以踩在上面方便的。你儿子今年多大了?”
“20岁,才20岁呀。”
这时,一名护士朝他走过来。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轻声对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说:
“先生,病人家属需要去交一下费。”
男人闻言,身体微微一震,他的泪水还未干涸,但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坚定。
他匆忙地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但动作却异常迅速。
男人的手,在裤兜里摸索着钱包,一边点头,一边向缴费窗口快步走去。
他的步伐急促。
他或许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为手术室里的孩子,多争取一些时间。
他的背影在走廊里匆匆掠过,衣角随风摆动,显得有些狼狈。
男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迟疑的决心。
他消失在缴费窗口的方向。
福临居士再次根据他的声音,仔细的分析。
现在,她已经有近80%的把握。
这男人的声音,跟那晚点打火机的,那个恶徒的声音,简直太像了。
“儿子,20岁,年龄性别都对得上。”
福临居士决定,在这里等着男人回来。
等那手术室的人出来。
她要确认一下,是不是那个恶徒。
“医院真他妈的坑人,交这么多钱,也不知道孩子会不会好。”
那个男人骂骂咧咧的,重新坐在福临居士旁边。
福临居士看他着急的样子,连忙安慰他说道:
“救人要紧,钱嘛,慢慢再挣。”
“你这娘们儿说的还挺轻松,钱慢慢挣,钱是那么好挣的吗?”
福临居士听了他话中那个语气,心里不觉愣了一下。
这人怎么这种态度?
但一想到他,或许是因为儿子受伤的事,心里着急,也就没再在意。
“你一个人在这?孩子的妈妈呢?”
“那个该死的娘们儿,早跑了。
跟别的男人在外面浪混去了,从来也不管孩子。
别提她,一提她,我就想杀了她!
那个熊娘们儿,别让我看到她。
若有一天我要找到她,我准把她大卸8块!”
福临居士听着男人,咬牙切齿的的叙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这男人提到的,自己的老婆早已离开,跟别的男人走了,留下他和孩子相依为命。
福临居士想象着,那个躺在手术室里的孩子,他的生活,也一定充满了不易和艰辛。
在这样一个残缺的家庭中,孩子的生活环境,无疑是艰难的。
福临居士推测,这个孩子从小,就缺少母亲的呵护。
父亲的辛劳和无奈,及抱怨,或许成了他成长中的常态。
孩子的内心深处,一定隐藏着,对完整家庭的渴望,对母爱的向往。
跟眼前男人的这段对话,又坚定了福临居士的判断。
因为在那晚,那个点火的人,也曾经说出自己的妈妈。
刚生下他不久,就跟别的男人去混了,早已离家出走,以及非常恨女人的话。
“难道进手术室的人,真的是那个点火的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