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见，哈利！没想到这次临时任务会持续这么久，希望没有打乱你们的日程。”傲罗办公室的同事们交换着克制不住的笑容，“去迎接你的大日子吧。”
傲罗们从会议室里快速走出来，很快安静的走廊里就响起了兴奋的交谈声。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跳舞了。”旁边一个高个子女巫说着哼起了歌，“我想哈利的婚礼上会有很多不错的小伙子。终于可以暂停抓捕工作，穿上我的漂亮衣服——”
“之前听魔法部其他同事说，卢修斯和纳西莎对食物相当挑剔。”另一个傲罗插嘴道。“我们有机会大饱口福。不过他们参与制定的婚礼流程恐怕同样繁琐。”
“我想哈利穿着婚礼礼服会更加帅气——”
“我们甚至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马尔福庄园的地下室突击检查，想想吧。”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没有人能克制住好奇心！想想他们最新的魔法投资项目，听起来很神秘。”
金斯莱穿过人群，快步走到哈利身边。“今天将是你单身的最后一天。”金斯莱和蔼地对着哈利眨了眨眼睛。“大家都很期待救世主的婚礼。”
“是啊，我们也准备了很久。”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整个婚礼的筹备周期长得惊人，从一开始做好这个重大决定到今天——婚礼前夕，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时至今日提到婚礼两个字，哈利的心中还是会没由来地紧张起来。一种若有若无的期待和不真实感将他包围，好像自己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走进一个预谋已久的惊喜。
也许不会有什么很大的不同。
哈利已经在马尔福庄园住了一段时间。除了不定时的出差，他已经习惯了和马尔福一家一起生活。这是一个不同于女贞路、不同于格里莫广场12号的家。
“瞧瞧谁在等你。”金斯莱一眼就看到了拐角处的一个身影。
“十几个小时之后就要转正的丈夫。快去吧。”
哈利猛地扭过头，熟悉的淡金色的头发和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德拉科几乎在同时看到了哈利，他笑着朝着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
哈利不自觉地向德拉科的方向小步跑去，傲罗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已经被抛在背后。
“这次任务比我想象中的更麻烦——所——”哈利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毕竟再晚一天回来就要耽误婚礼的时间。
“我已经习惯了。”德拉科打断了哈利的话，恶狠狠在哈利的嘴角吻了吻。“所以我们才提前这么久就开始准备，妈妈早早就为你定制衣服，就是怕你随时要去拯救世界。”
“我也习惯了不为你担心。波特傻宝宝总是能按时回家。”德拉科接着说道。
哈利把头埋在德拉科的肩膀，闻着他身上带温度的气味。“好，那我们回家。”
“通常结婚前夜都是单身狂欢夜——”德拉科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我很高兴，罗恩结婚比你还早，如果是我陪着你……”
“不，我并不想。”哈利被德拉科牵着向前走。擦肩而过的魔法部职员都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两个看。婚礼的邀约名单很长，几乎大部分魔法部的人员都位列其中。
“虽然偶尔觉得看你吃醋很有趣，如果我真的去过什么单身狂欢夜，恐怕你婚礼当天心情都会很坏。”哈利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跟我吵架的时候你的脸都不会涨得这么红。”
“从明天开始，这种吃醋将会变得更加正当合法。”德拉科飞快地还嘴道，“你的有些追随者——实在是有些过分，在我们公开关系之后仍然对你虎视眈眈。”
哈利伸出手扣住了德拉科的手指，很轻地说道：“你知道你是唯一。”
离开魔法部，冬天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麻瓜们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大衣里，行色匆匆。街道上的车流以极慢的速度行进着，马路因此看起来拥挤无比。
“亲爱的未婚夫，如何度过结婚前夜，这取决于你。”德拉科仔细地端详着哈利的脸，“考虑到你刚刚从任务回来，今晚你最好回马尔福庄园睡一觉，明天的流程还很长。”
“我们回霍格沃茨看看吧。”哈利忽然说道。
德拉科扬了扬眉毛，他感觉自己被哈利绿绿的目光包围着，点了点头，“如果你想的话——回霍格沃茨怀念我们针锋相对的日子——以免被结婚的幸福冲昏了头脑。”
“教授们明天也会来我们的婚礼，也许我可以先问问麦格教授。”
德拉科撇了撇嘴：“请求她为我们的夜间漫步网开一面。”
夜晚的霍格沃茨空无一人。除了几片皎洁的月光透过缝隙洒在地上。
“其实我很羡慕你和罗恩赫敏无视校规，晚上乱跑。然后一觉醒来格兰芬多加了一百五十分。”德拉科小声嘟囔着。“你知道在课堂上加分有多费劲吗？”
“我现在也在带着你违反校规校纪，还是从校长办公室跑出来。”哈利压低了声音说道。
礼堂。教室。盥洗室。奇怪的楼梯。已经沉沉睡去的画像。即便缺少光照，这些在记忆中蒙尘的一切又变得鲜活起来。
“你在那边放走了一条小龙。”德拉科指了指远处，“穿着隐形衣。”
“我们还一起去过禁林。”他转向禁林的方向。
“一起打过球，决斗俱乐部。”哈利看了看魁地奇球场。“非要严格说起来，我似乎走到哪你就跟到哪。”
“有一个学期是你盯着我。”德拉科反驳道，呼出的空气化为浅色的白雾。
“还是你盯着我更多。”哈利停下了脚步。眼前的地方两个人都很熟悉——有求必应屋——看起来战后已经被修复如初，“对吗？乌姆里奇的纠察小分队队长？”
德拉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我很好奇，现在打开它会是什么？”哈利抬起头说道。
“愿望之地。”德拉科略带着敬畏说道。“你现在想要什么？”
哈利的睫毛微微颤动，“我不知道。”他已经不是那个沉湎于已经失去的东西的人。
“哈哈，那么我们现在需要一个能告诉我们想要什么的地方。”德拉科推开了有求必应屋的门。“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幸福，生活中居然没有能让我脱口而出、求而不得的东西。”
房间里只有一面镜子。
哈利睁大了眼睛，他记得这面镜子——厄里斯魔镜。一年级的时候，他在这面镜子里看到了已故的亲人。哈利下意识攥紧了德拉科的手，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在镜子里看到什么。
更多的故人？傲罗办公室勋章？还是一切都没有发生时的样子？
哈利已经被德拉科拉到了镜子面前。
镜子里映照出两个瘦高的身影，哈利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飘落到镜子上。
镜子里的德拉科笑着抱着自己，背后人来人往，哈利看到了马尔福夫妇、韦斯莱一家、魔法部的同事们、霍格沃茨的同学……
“这是不是预言明天的镜子？”德拉科兴奋地说道，“我似乎看到了明天婚礼的场景。噢不，可是你没有穿婚服，明天你应该穿着婚服才对。也许是我们的未来。我们的周围有好多人。”
“是啊，我们看到的一样。”哈利感觉眼角有些湿润。
“可是我觉得你应该早些休息了。”德拉科很快对镜子失去了兴趣。“我可不想你在婚礼现场没精打采的。我们可以明天早晨回去。”
“好。”哈利感觉几分钟前因为惴惴不安而加速的心跳平静了许多。
“我要向有求必应屋许愿——我们需要舒适的床铺。”德拉科闭上了眼睛。
哈利吻了吻闭上眼的德拉科，他感觉到德拉科呼吸一滞，很快环住了自己的腰。
“你在想什么？偷袭？”德拉科露出一个微笑。
“我在想……”哈利喃喃说道，“没什么。我在想明天。”
故人教会我死亡的含义，而爱人赋予我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