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岚靠在贺寻之怀里,闻言笑着抬头看他。
“明明错的不是咱们俩,怎么咱们还检讨起来了?”
听着沈文岚轻松的语气,贺寻之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低头望着沈文岚,笑了笑。
“好,那咱们不检讨了,这件事反正已经发酵起来了,都到了这一步,就算检讨也没什么用了。”
“等甘闯被抓住,一切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毕竟如果没有甘闯,范雨晴一个人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也没那个胆量。
两人一边说,一边并肩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聊着聊着,又不由得聊回昨晚的事情上。
说到周见阳,贺寻之和沈文岚都不由得觉得头疼。
不光是他们,幼儿园的那些家长们比他们更加头疼。
“刚刚我把元旦送到幼儿园的时候,就听见有好多家长,都正站在门口讨论昨天晚上周见阳家的那件事。”
“周见阳现在这个年纪和做的事,都不足以被收押进少管所里。”
“虽然今天没来上学,但他如果继续留在军区大院里,以后还是要跟其他孩子做同学的。”
“家长们都在担心,这个孩子心性狠毒,如果跟其他孩子一直相处下去,会不会对其他孩子造成危险且不说,万一影响了他们的孩子,这可就是一辈子的事。”
都说恶习难改,就是这个道理。一旦一些负面的观念被小孩子知道了,或许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什么效果,可时间长了,说不定就会对孩子的三观造成影响。
这些小孩子现在正是三观塑造的关键时期,环境和相处的人都非常重要,家长们自然不愿意让自家孩子冒这个险。
“大家都在说,这个孩子之后肯定不能再让周云凯和孙静茹继续养下去了。”
当然,周云凯和孙静茹现在被带走调查了,虽然犯的大多数都是小事,但他动过向敌特组织贩卖情报的念头,这件事肯定是需要严肃调查的。
如果查到确有其事,并且周云凯真的和敌特组织有牵连,估计下场不会太好。
再加上周见阳昨晚还爆料过一些其他的事……
这些事如果查实了,周云凯和孙静茹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出来都难说。
“也不知道部队里会怎么安置这个小孩。”
“这么小就被教坏了走了弯路,如果接下来不被好好管束,想办法矫正一下,以后绝对是个大隐患。”
贺寻之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的确是这样。
“幸亏这孩子没被甘闯给带走。”
“周见阳本来就已经三观歪成这个样子了,如果再被甘闯带去周见阳口中那个所谓的“组织”,一番调教之下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孩子学好可能不容易,但如果往坏了学,身上的恶意被人刻意培养放大,后果不可估量。”
沈文岚不由得好奇。
“你之前在部队里的时候,有见过这样平白无故带走小孩,刻意去培养他们的吗?”
贺寻之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沉重,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点了点头。
“不光有,我还见过很多。”
“你知道的,做军人的,尤其是像特种部队、突击队这样经常与穷凶极恶的罪犯打交道的队伍,最容易招致仇恨。”
“那些罪犯和我们可不一样,他们心狠手辣,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
“我以前去军校接受培训的时候有一个同学,他很早就结婚生子,家庭美满,后来他自己还去了特种部队,能力很强也很受领导赏识。曾经带着队伍破获过无数边境组织。”
“但也因此,他被一个组织的头目盯上了,那人伪装成普通游客,不知用什么办法进了华国领土,将孙奎的家人用了计策引开,直接拐走了刚刚放学的孙奎儿子。”
“孙奎当时想过很多种办法,想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儿子。”
“然而那个组织头目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从那之后再也没出现过,孙奎用过各种办法,也没查到踪迹。”
所有人都以为添添应当是被那组织的头目泄愤杀害了。
直到前些日子,突然收到消息,当年带走添添的那个组织头目终于露面了。
原来他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控制、组建了一个新的组织,并且带着自己的“儿子”一起在北边边境犯下了一起很大的案子。
部队里经过再三考虑和商量,还是确定派遣最有经验的孙奎前去,端掉这个组织。
却不料,孙奎与敌方二号头目交手时,震惊的发现,那个孩子居然长得和自己那么像。
后来抓到了那组织里的一个成员,仔细询问之后才知道,那个孩子是一号头目从华国带过去的。
不出意外,那就是孙奎的孩子。
“前些日子我和老战友通话的时候听说这件事,唏嘘不已。”
“那孩子已经被一号头目塑造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犯罪分子,出手狠辣,奸诈狡猾,和那个一号头目简直一模一样。”
“在最后的追捕过程中,一号头目把那孩子当成挡箭牌,威胁孙奎让他走,孙奎不答应,最后激战起来,那孩子没能保住,被杀害了。”
说到这,贺寻之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些心狠手辣的组织,或是为了壮大队伍或是为了培养一批真正忠诚于他们的核心成员,或是为了报复,都会从小培养一批小孩子。”
“但这些被犯罪团伙带走的孩子,无一例外,下场都很凄惨。”
“甚至我们之前还从犯罪分子团伙窝点里救下过一批孩子,给他们好吃好穿,好好培养,却没料到他们已经完全被那群犯罪分子给同化了,一直在做他们的卧底。”
“其中一个孩子在我们面前永远都是乖乖巧巧,看上去天真无邪,可她竟然是所有孩子里面最狠毒的一个。”
“那孩子后来联合那群犯罪分子在我们执行任务的路上是埋伏,就差一点,我们那一队就要全军覆没了。”
“而那些孩子还只是在犯罪团伙的窝点里生活了两三年,难以想象,如果一直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会变成什么样子。”
贺寻之叹着气摇了摇头。
“正因为我见过那样的孩子,所以我昨天看了周见阳那个孩子的表现,才会说他应该是改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