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她放下吹风机转身的一刹那，也许是动作幅度稍大，那松垮系着的浴巾突然毫无预兆地散开!
“啊……”一声娇柔的惊呼脱口而出。
云洛曦慌忙伸手去拉下滑的浴巾。
然而那一瞬间的松动已经足够。
厉北寒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惊鸿一瞥间，他看到了那颤巍巍的、雪白到晃眼的饱满弧度，那抹诱人的颜色仿佛烙印般刻入他的脑海。
虽然立刻被她重新拉起的浴巾遮住，但那瞬间的视觉冲击力已然达到了顶峰。
厉北寒猛地转过身，胸腔里心脏擂鼓般狂跳，呼吸粗重得他自己都能清晰听见。
空气中沐浴露的香气，混合着一种说不清的、道不明的甜腻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感官，搅得他气血翻涌。
他闭上眼，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刚才那短暂却极具冲击力的一幕，以及她惊慌失措时那双小鹿眼中漾起的水光……
该死！
凌晨，厉北寒从两米宽的大床上惊醒，坐起身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掀开被子下床，径直走向浴室，冰冷的水冲刷身体，却无法驱散梦境里残留的燥热。
他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镜中的男人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猩红，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滚落，没入肌理分明的胸膛。
一种许久未曾有过的，近乎失控的躁动在血脉中隐隐奔涌。
他撑在盥洗台边缘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
他居然……对一个游戏里的Npc，做了这种梦，还……
这简直荒谬透顶！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紊乱的心跳和身体残留的异样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三公结果尘埃落定，云洛曦凭借舞台上的表现和粉丝的支持，有惊无险地成功晋级，排名从399名跃升至320名。
虽然名次依旧不算高，但总算脱离了垫底的危险区。
公演结束后，所有晋级的Npc迎来了为期三天的短暂假期。
按照游戏设定，这三天里，每位Npc将分化为1000个数据化身，与各自支持榜前1000名的“星级玩家”进行一对一的专属互动。
这是维系粉丝黏性、刺激消费的关键环节。
假期第一天，整个虚拟城市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社交中心，花园、咖啡厅、休息室……随处可见Npc少女们与她们“亲朋好友”、“忠实粉丝”交谈的身影。
云洛曦另外999个“自己”已经同时上线，正与那999名星级玩家进行着各种预设好的互动流程。
或许是温馨的下午茶，或许是倾听烦恼的树洞，或许是关于梦想的鼓励交谈。
不过有了系统的干预，很多女性玩家莫名其妙就挖掘到了Npc的秘密，星光值蹭蹭往上涨，系统还帮她们偷偷充值了一下，这也就导致“洛曦”的粉丝团排名前二十的钻石玩家，除了“h”这个账号，其余都是女性玩家。
分身都在游戏里开始吃香喝辣了，唯独剩下云洛曦，那个对应着【钻石玩家 h】的链接通道，依旧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登录信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阳光逐渐西斜，变成了温暖的橘黄色。
系统等啊等，都无聊到想打瞌睡了，“曦曦，怎么办啊？这都大半天过去了，气运之子怎么还不来？他要是不出现，我们这三天假期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好不容易才让他注意到你……”
云洛曦倒是颇为悠闲地坐在窗边的软椅上，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花果茶，看着窗外庭院里盛放的繁花。
别说，花还挺逼真。
“急什么？”她抿了一口茶，语气慵懒，“鱼儿已经咬了钩，线也握在我们手里，还怕他跑了不成？”
“可是……万一他真的觉得这游戏无聊，或者工作太忙，干脆不来了呢？”系统忧心忡忡，“你看他上次公演，卡着点来，表演一结束立刻就下线了，明显就是完成任务的心态嘛！”
云洛曦放下茶杯，指尖轻轻划过光滑的杯壁，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小白，你忘了你昨晚的‘功劳’了吗？”
小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哦！我让他做了那个梦！可是……梦毕竟是梦，他那种理智过人的总裁，醒来后肯定会觉得荒谬，说不定更想远离这个‘扰乱他心神’的虚拟世界呢？”
“正因为理智，他才更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云洛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个过于逼真、以至于影响他生理反应的梦，只会让他更加困惑。人是趋利避害的，但同时也是充满好奇心的。”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笃定的笑意：“而且，他答应了他外甥要保住我的排名。作为一个商人，‘投资’已经下去了，他会不想看看‘回报’吗？哪怕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投资’没有打水漂，他也会来的。现在不过是在……进行心理建设罢了。”
小白似懂非懂：“心理建设？”
“嗯，”云洛曦点点头，像只慵懒的猫儿般舒展了一下身体，曲线毕露，“大概就是在纠结——‘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然后一边批判自己，一边……忍不住想点开登录界面。”
她模仿着厉北寒可能有的冷峻语气，最后却带上了几分俏皮。
小白被她逗笑了：“曦曦，你好像很了解他哦？”
云洛曦但笑不语。
她了解的不是厉北寒，而是人性。
尤其是那种位高权重、习惯掌控一切的男人，对于超出自己掌控范围的事物，最初的反应或许是排斥，但最终，很难按捺住探究的欲望。
就在一人一统对话间，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虚拟夜空中点缀着细碎的星光。
终于，在那个一直沉寂的链接通道里，传来了数据波动。
云洛曦敏锐地感知到了，她放下茶杯，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轻声对小白说：
“看，这不是来了吗？”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那条看似随意、实则心机地勾勒出腰线的连衣裙，调整好表情，瞬间进入了那种纯真中带着不自知诱惑的状态，安静地等待着。
如同等待猎物一步步走入精心布置领域的，最美艳的猎手。
而另一端，刚刚强制自己完成“心理建设”，冷着脸登入游戏的厉北寒，并不知道自己“纠结”的全过程已被精准预测。
他只是在想：就看一眼，确认这个“麻烦”一切正常，完成对那小子承诺的“监护”责任，然后就立刻下线。
然而，厉北寒在选择场景时犯了难，谢行之设定的身份是“多年未见但有钱的竹马哥哥”，可选的互动场景繁多。
他在惊叹这个游戏的复杂时又觉得这游戏设定很离谱。
他瞥了眼时间，晚上七点，最终带着一丝速战速决的意味，选择了看起来最简单正常的西餐厅。
数据加载完毕，视野清晰。
他站在餐厅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逼真的餐厅环境和城市璀璨的夜景，透过巨大的落地窗铺陈开来。
而在窗边最好的位置上，一道身影已经坐在那里。
她穿着一件丝质的吊带长裙，香槟色的面料柔顺地贴合着她身体的惊人曲线，肩带细得仿佛不堪一握，露出瓷白滑腻的肌肤。
富有格调的灯光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单手托腮，侧脸望着窗外，长睫低垂，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
整个人透着一股淡淡的落寞感，像是已经在这里等待了许久。
厉北寒脚步微顿，心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那感觉很快被压下。
他走近，脚步声让云洛曦回过头来。
见到他，她那双小鹿眼瞬间被点亮，像是注入了星光，带着纯粹的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小白，还没问你，这张脸是气运之子本来的长相吗？”
“当然不是，虽然谢行之也很帅，但气运之子是绝品好吧。帅惨了的那种。”
“是吗？”云洛曦舔了舔唇，真期待呢。
她连忙站起身，裙摆晃动间勾勒出诱人的弧度，软糯的声音里藏着期待：“谢……谢哥哥？你来了？”
“嗯。”厉北寒在她对面坐下，神情淡漠，尽量忽略那张脸和那具身体带来的视觉冲击。
“我以为谢哥哥不会来了。”她语调轻柔，带着丝丝依赖，听在厉北寒耳中，却像带着小钩子。
尤其是那声“谢哥哥”，又软又甜，让他没来由地想起梦境里她氤氲着雾气的眼神。
他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心底莫名烦躁。
谢行之那小子，设定的什么破身份！
“临时有些事。”他语气冷淡，这时一个侍者过来，正好缓解了尴尬气氛。
厉北寒看着与现实生活中无二菜单，陷入了沉思。
这顿饭，真的能吃吗？
很快，冒着热气的牛排给了他答案。
肉质纹理清晰的牛排，散发着黑胡椒汁的浓郁香气，一切都真实得不可思议。
他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谨慎放入口中。
口感和味道竟与真实世界的顶级牛排别无二致，甚至能感受到肉汁在口中迸开。
他眼底掠过一丝惊讶。
星烬科技的全息拟真技术，竟然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连味觉模拟都如此精准。
这背后涉及到的神经交互和信号编译技术，恐怕远超外界预估。
“谢哥哥，这里的牛排不合你胃口吗？”
厉北寒收回思绪，摇了摇头，“没有。”
看着她笨拙的动作，他顿了顿，出于基本的礼貌，还是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可以吗？”
厉北寒：“……”
“可以。”
用餐时，云洛曦的话并不多，偶尔开口，也是关心他的工作是否辛苦，还有“他”父母的身体如何。
她的语气和眼神都带着一种不掺杂质般的赤诚，完全就是将他当成了记忆中那个可以依赖的邻家哥哥，羞涩又全然的信任。
然而，她微微嘟起唇吹散额前的碎发，低头时脖颈弯出优美的弧度，听他回答时因专注而轻咬的下唇，还有那偶尔漾起的羞涩笑容，却又像无形的小钩子，一下下撩拨着厉北寒本就因那个梦境而变得敏感的神经。
每当厉北寒因心绪不宁而显得过分冷淡时，她那双小鹿眼里便会蒙上一层阴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这副神态，极易勾起男人心底潜藏的保护欲和……自责感。
厉北寒甚至产生想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安慰她的冲动。
但下一秒，理智便强行拉回他的思绪。
这不过是一串精心设计的数据，所有的反应都是预设的程序。
他竟会对一个虚拟角色产生如此真实的情绪波动，简直是荒谬！
这种矛盾的拉扯让他愈发烦躁，只想尽快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会面。
终于熬到用餐结束，厉北寒几乎是立刻就想开口告辞下线。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云洛曦却先一步望向他，“谢哥哥，我住的地方有点偏，你能……送我回去吗？”
自始至终，她喊的都是“谢哥哥”。
厉北寒听着这个称呼，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烦闷。
她是不是也这样喊谢行之？
“……地址。”心头那点莫名的情绪被按耐住，他冷声问道。
按照导航，车停在一栋看起来颇为老旧的居民楼前。
厉北寒看着车窗外这破败的环境，再瞥一眼身边穿着丝质长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云洛曦，心中那股无名火又窜了起来。
这游戏公司是不是有病？
设定这样一副引人觊觎的容貌身材，却又安排如此窘迫艰辛的出身，是生怕她的人生道路不够坎坷，非要人为制造冲突和“养成”的快感吗？
他完全没有下车的打算，只偏头冷淡地问：“几楼？”
“我住在五楼。”
“上去吧，看到你家灯亮了我就走。”
云洛曦乖巧地点点头，打开车门下了车，顿了顿，她走到驾驶位置敲开车窗。
“这栋楼没有电梯，我要走楼梯上去，可能会慢一点，麻烦谢哥哥要久等了。”
厉北寒眼神却注意到了她俯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