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玉伸出纤细的小腿踹了踹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施了分力气将他翻了个身。
躺着的人面色惨白，除了身上成片冒血的伤口，脖子上还有道可怖狰狞的伤疤一直没入衣领。
许是没了意识，身上压制不住地弥散出一股嗜杀之意。
杀手？
狐小玉狐疑不决，方才对她不敬的几个地痞流氓被这人从天而降砸去见了阎王，街上的人也被吓得四处逃窜。
也罢，带去外头荒岭让他自生自灭。
狐小玉翻手一带，灵气托着昏迷的男人眨眼消失在小店门口，徒留店里食客和小二望着门前的尸体以及大滩的血迹瑟瑟发抖。
城外荒岭。
狐小玉随手将男人往地下一砸。
路上探过他的气息，出乎意料还是个实力不俗的修士，打底也是个炼虚期。
只不过经脉里肆虐着大量狂暴的空间之力，即使后面恢复好了境界也要倒退一大截。
狐小玉心思活络了起来，这片灵气贫阙的环境哪怕是个金丹都能作威作福了，地上这个起码炼虚期的杀手怎么会落到这个境地？
附近有机缘？
狐小玉眼睛一亮。
不似她安然无恙从族地传来这北荒，那是个提前构建好的虚空通道，不然跨越如此之远的虚空，那恐怖的空间之力足以把她碾成渣渣千万次。
至于为什么要在禁地里花大资源构建个单向通道，去问她莫名其妙的老祖吧。
从地上杀手那时不时爆发出的空间之力强弱来看，另一端的距离不会太远。
狐小玉杏眼眯了起来，反正都从族里跑出来，左右都躲不过一套族规伺候。
还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干出番大事，回去还能和小姐妹们显摆，也给师尊证明她的实力！
说干就干。
狐小玉单手掐诀，背后七道狐尾之影闪过。
其中一道狐尾打出一道生命气息浓郁的灵气，灵气顺着男人的伤口流向体内的经脉。
生命灵气和男人体内的空间之力做起斗争。
狐小玉顾及经脉薄弱，贸然加大灵气输出根本不用等男人恢复，伙同空间之力就能撑爆他的根基。
麻烦的紧。
两刻钟后。
狐小玉脸色有些许苍白，男人的修为境界胜于她，若不是她的功法精妙，底子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能不能救回来还不好说。
抚平男人经脉里的空间之力后，剩下的伤势狐小玉没打算管太多。
只要人不死，能从他口中问出机缘所在之地就行。
真当她狐小玉是什么十世大善人不成。
到底是个冒着杀手的狠人，为了断绝男人的后手，狐小玉再往他体内打入几道禁制。
恰巧是这几道禁制打断了男人的衍化之术，原先的凶煞壮年之相缓缓转变。
脸上隐有特殊调制的幻术粉尘掉落，露出了遮掩下的真面目。
青年薄唇挺鼻，眉间有股倔意，比之原来的相貌少了些镇得住场的威势。
颈间伤疤却是真的，没有消失。
狐小玉也不觉得惊奇，杀手嘛在外怎么都不奇怪，捧着下巴点评道：“还行，就是这疤有点碍眼。”
从储物戒里取出套毛毯，随手盖在青年身上。
以他的境界，用不了太长时间就能自行恢复意识。
第二天，清晨。
青年猛然睁开眼睛，身体下意识做出防御姿态。
后知后觉才感知到疼痛，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淌出鲜血，配上凝成暗色血痂的破烂衣裳好不悲惨。
双手紧抓沾染上鲜血的淡粉毛毯，青年竟露出茫然之色。
“终于醒了？”
树上传来声音，青年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粉衫少女坐在树杈上，吃着一颗灵桃，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青年眨巴着眼，做出与身上杀气不相符的呆愣表情，恍惚了好长时间。
下一瞬——
“姐！”
狐小玉：“……………………”
“姐你妹啊！”
狐小玉抓着吃了一半的灵桃朝他脑袋上砸，“别和我套近乎。”
现在族外的路数已经那么野了吗，一个可能踏足上三境的杀手恢复意识不是想着怎么制约不明之人。
直接就开口认亲？
族里长辈不是这么教的啊。
青年捂着被砸疼的脑袋，又顾不上身上其他犯疼的伤口，五官憋屈地拧在一起。
似是想起什么，又放下双手低头找着，把狐小玉砸下来的半个灵桃捡起，用盖在身上的毛毯尚还干净的地方擦去灵桃上沾着的沙石。
紧跟着捧在手上，扬起脑袋往狐小玉的方向递去。
“姐姐吃。”
“……”狐小玉的气愤突然平息。
狐族先天对他人的情绪有着超乎直觉的感知，更别提她还是这一代天赋最好的弟子。
狐小玉的目光落在灵桃擦拭不掉的尘土上，眉头一挑。
他把脑子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