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不知过了多久，叶阳鹤气喘吁吁地起了身。
“有家属在场吗？”
她起身看向围观的人群。
“有人能找到他的亲人或是朋友吗？”
四周茫然的眼光，回应了她。
“嫂子，这人没救了，抬走埋掉便是！”
牛尚招呼了人，就要把他抬走。
“等一下。”
叶阳鹤走到那具已经彻底僵硬的尸体前，深鞠一躬。
“对不起，我尽力了。”
生命在眼前逝去，她不是第一次遇见。
这种道歉都找不到人的情况却是第一次。
不过，留给她悲伤的时间并不多。
还有人等着她。
“先生这是咋咧？”
杨行秋被抬进去的时候，诊所里的病号都围了上来。
“别围过来，回去！”
看守的甲士们，驱散了他们。
“先检查这个！”
春桃只扫了一眼，就选中了伤势最重的那个。
夏荷上去摸了摸杨行秋的脉搏。
“那先生怎么办？”
春桃只是顺手擦掉了他脸上的尘土。
“先生没事，只是又累晕了而已！”
“这个孩子……”
春桃低头瞧了一眼。
“也是累坏了，让他们休息就好。”
那个看起来只有一口气的老爷爷，身上只是一些擦伤而已，
看起来没事的那个男人，才最危险。
他的左臂，呈现出紫黑色。
而左手，则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
“你们先把伤者抬到手术室去。”
叶阳鹤匆匆赶了过来，做着手术前的准备。
“准备器械，这次要做手术了。”
春桃跟夏荷跟几个甲士，抬着人到了手术室。
“有没有志愿者，愿意帮忙？”
叶阳鹤盘好了长发，戴好了口罩。
志愿者是做什么的，这些病号不知道。
但是帮忙，他们能理解。
“俺行吗？”
“我，我来。”
谭全推了推吴石。
“走。”
“又多事！”
吴石叹了口气，跟上了他。
“好了， 八个人就够。你们先洗洗手和脸。”
在她的指导下，他们依次做了清洁。
“戴上这个，还有这个。”
她分发了头套和口罩。
带着他们进了手术室。
“先要消毒，都过来。”
没有消毒剂，只能拿矿石作熏蒸。
“咳，咳。”
有人呛得直咳嗽，就要摘下口罩。
“口罩不可以摘下来。”
叶阳鹤阻止了他们，然后开始了布置。
“你们拿着火把，围着这张床，站成一个圈。”
志愿者们排成一个圈，把伤患围在中间。
“把火举高，我不说放下，就不能放，听明白了吗？”
志愿者们点头回应。
“器械，都准备好了没有？”
“姐姐，准备好了。”
大锅里是煮好的快刀，剪子，锯子，锤子。
“先把他衣服脱掉，然后绑好，注意别压到左臂。”
叶阳鹤用药液清洗了双手，戴上了手套。
“清洗伤处，然后检查。”
黄色的药液，和洁白的纱布，擦洗着那条上黑下白的手臂。
叶阳鹤将手搭上，感受着脉搏。
“远肢端无脉搏。”
将手搭在颈动脉处，总算摸到了脉搏。
“心率及呼吸正常，陷入昏迷。”
手术需要的麻醉，倒是省下了。
“姐姐，清洗完毕。”
“皮肤发黑、无脉搏。先做减压，如果情况不够乐观，可能要截肢。”
“把火举过头顶，围成一个圈。”
随着叶阳鹤的指示发出，简陋的手术室内，出现了一团亮光。
“核对器械清单。”
手术刀、血管钳、骨锯、骨锉、持针器、缝合线。
都是叶阳鹤从各处凑来的工具。
在功能跟医疗器械勉强沾边。
外形上，至少那些志愿者，还以为叶阳鹤要干木工活。
敷料，绷带，最大限度保持了清洁和卫生。
至于x光、ct还有生命监测设备，就是凑都凑不出来。
就一台无影灯，还是拿人堆起来的。
环境简陋到这个程度。
要说做手术，只有叶阳鹤那颗救死扶伤的心，还像曾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