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季雨禅顿了下,垂眸敛去眼中茫然,轻声说道:
“我只是觉得,这么多人下界后,玄道山会发生剧变,我该趁现在去见他一面。”
李净秋听了只觉得奇怪。
之前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去见江寒,她却一直不肯去见,现在都火烧屁股了,她倒是知道急了。
怎么的?难道方才那些羞辱的骂声,反倒把季雨禅给骂醒了?
不是吧,难道这位季宗主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好好说话她听不进去,非要羞辱才能让她记住?
想归想,李净秋还是拦在前边:“江寒如今渡劫在即,不宜分神,季宗主若想见他,还是再等一等的好,万一影响了江寒渡劫,恐怕会惹祸上身。”
她语气中带着一些警告,明显是对季雨禅不信任。
她倒是想信任,但只要看看季雨禅之前干的那些缺德事就能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现在事情闹到这等地步,季雨禅已经快走投无路了,万一对方有什么鱼死网破的想法,在江寒渡劫时突然出手,那可就麻烦了。
再说了,季雨禅想见江寒只是她一厢情愿,江寒还未必愿意见她呢,就算真放她过去,她也见不到人。
“对对,是这样的,小寒现在正在修炼的关键时期,你不能去见他,再等等,再等等。”
心魔又出来聒噪,把季雨禅说的心烦意乱。
本来听到自己的声音乱说话,就让她很难受了,这心魔还反复无常,想一出做一出。
一会儿要见,一会儿又不要见,这心魔简直就是个疯子,还是个没脑子的疯子,想到什么说什么,跟个傻子一样。
她有些不耐的点了点头:“也好,那就劳烦李师妹多帮我看着点了。”
李净秋缓缓皱眉。
这话说的,好像她是得了季雨禅的吩咐,才会去帮江寒护法的一样。
真是可笑,这家伙还是宗主呢,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吗?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轮得到她说这种话?
李净秋脸色冷淡下去:“此事不劳季宗主费心,我既得了师尊之命为江寒护法,自然会说到做到。”
“季宗主还是管好宗内吧,莫要再添乱了。”
话落,她懒得再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宗主,身形一动就冲入传送阵离去了。
跟凌天宗打交道可真累,相比之下,还是待在江寒身边更让人舒坦。
虽然会被对方惊人的天赋压的喘不过气来,但最起码不用想这些糟心事,惹人心烦。
她一走,季雨禅也松了口气。
她现在若去玄道山,必定还要被那些天骄嘲讽,那些人说话可比李净秋难听多了。
等一等也好,等他们都去争夺传承抽不开手来骂她,她再找机会去见江寒,到时候无论说什么也都方便一些。
只是不知,那邪魔有没有跟去玄道山……
一想到邪魔,季雨禅心中有些复杂。
现在想想,林玄当时的手段可谓非常低级,常人一眼就能识破。
之前她和徒弟们只是对他太过信任,所以没太注意这些,才让他屡屡得手。
但如果再来一次,只要看到那邪魔的行事之法,应当一眼就能看穿。
如果那邪魔当真不知死活的潜入江寒身边,以秋霜的聪明才智,想必立马就能把他揪出来。
“对对对,是这样的,你快吩咐秋霜去抓那邪魔,只要发现有异样,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
季雨禅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大骂:
“你这个疯子,蠢货!那邪魔现在可是剑宗的人,秋霜若真敢动手,她们几个全都要被扣下。”
心魔又开始发疯,在心湖冰块内疯狂挣扎:“我不管,我要见小寒,我要见他,你快去找他!”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刚才说了不能去打扰他,你现在又要让我去找他?”
季雨禅感觉自己也快被逼疯了,这个心魔现在越来越疯,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说的话也乱七八糟的,根本搞不明白它到底想干什么。
要不是拿这鬼东西没办法,她早就把她炼化成灰了。
忍不住大骂几句之后,季雨禅沉着脸闪身回了大殿,开始借法宝之力全力压制心魔。
就因为这个混蛋玩意,这两天快把她折腾死了,整天心烦的要死。
倘若再任由这狗东西发疯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也要被逼成这种疯子。
可季雨禅却不知,她在传送广场上空自言自语,破口大骂的一幕,却被下方弟子看了个清楚。
一时间,消息迅速传开,凌天宗明里暗里冒出许多传言。
有人说季宗主承受不住江寒离开的痛苦,导致心魔复苏开始发疯了,还说的煞有其事,把季雨禅当时自言自语的样子学的活灵活现。
那样子怎么看都是快被心魔占据了心神的模样,两种意志激烈交锋,看起来很是吓人。
还有人说季雨禅是见不得江寒过这么好,见人家现在活的这么潇洒快意,她嫉妒的发疯了。
谣言越传越离谱,可谓是说什么的都有,但无一例外的,都觉得季雨禅是因为江寒发疯的。
有人害怕,也有人觉得大快人心。
如今凌天宗落魄至此,不但宗内营收每况愈下,还被其他四宗孤立鄙视,甚至快落到人人喊打的境地了。
现在谁看到凌天宗的人,都会明里暗里骂上几句。
平常喝茶逗趣的时候,要是没了话题,只要一提到凌天宗,茶馆酒楼里当即就能热闹起来,随便拉个人都能扯着笑话半天。
这一切,可全都因为季宗主而起。
要不是她一味偏袒邪魔,放任那邪魔为所欲为,没有做好身为人师的本分,不负责任,肆意妄为,事情又何至于落到此等境地。
她如今生了心魔,稍有不慎就会出事,正是她该得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