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旭没有说话，夺过她手里的笔，唰唰几下，把李峰的姓名和电话写了上去。
乔沫看到不是她的名字，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麻烦您了警察叔叔，那我们就先走了。”
站在警察局门口。
乔沫问：“你打算去哪？”
萧旭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猛吸一口，再慢慢吐出：“去机场。”
机场？
那他就是要回A市了。
她不动声色说：“我帮你叫辆车。”
烟味太大，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乔沫这才反应过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抽烟。
以前只要她在，他第一反应都是把烟掐灭，或者压根不会抽。
萧旭淡淡“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他一直在等着她问，他为什么会跟人动手，有没有受伤，可她没有，一个字都没提。
往往彻底失望，就在那么一瞬间。
乔沫一瘸一拐的走下台阶，站在马路边帮他拦车。
经过一夜，她腿上的伤口没那么疼了，但是刚才在来的路上，一心急就小跑了几步，这会儿又感觉疼的不行。
萧旭盯着她的腿看了一会儿，才把视线移开，走到垃圾桶旁边，把烟头按灭。
“车来了，你快点过来吧。”
乔沫没有再走上去，而是站在出租车旁边喊他。
萧旭听到声音，抬腿朝她走来，身上散发着低气压，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她帮他把车门打开，用眼神示意他快点进去，怎么看都像是等不及要把人送走。
萧旭眉心跳动了几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急什么？我又不会赖上你。”
“这几天你找个时间，带着俏俏去A市找我一趟。”
“找你干什么？”乔沫等不及的问。
“你说呢？”萧旭盯着她的眼睛：“当然是去办理离婚手续了。”
“不是你说的嘛，不要耽误我娶新人。”
乔沫语噎。
司机催促道：“还走不走了，这里不让停车。”
“走！”
萧旭说完就上了车。
车子启动前，乔沫转身面向车窗里的男人：“后天我休假，到时去找你。”
萧旭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决定。
目送出租车离开，乔沫才蹲下来去查看伤口，有点渗血，回去得好好处理一下。
可能是太疼的缘故，她直起腰来，发现眼角有些湿润，用手一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了。
于晓博来电：“乔医生，我找你有点事，你现在在医院吗？”
乔沫想告诉他，她今天有事请假了。
话一出口，只听到一声哽咽。
于晓博听到她的哭声，心急如焚：“你在哪呢？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发个定位给我，我这就过去找你。”
乔沫没有给他发定位，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才开口：“不用了，有什么事等我去医院再说吧。”
她拖着伤腿回家，刚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于晓博正站在她家门口等候。
“你怎么来了？”她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现在是午休时间，他这也不算擅离职守。
于晓博第一眼就看到了她腿上的伤，连忙上前搀扶：“怎么搞的，伤这么重，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乔沫假装放手机，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已经去过医院了，回家涂点药就行。”
于晓博把停在半空的手缩回去，跟在她身后：“医生看过了就行，那我进去帮你上药吧。”
乔沫挡在门前，没着急开门，转身面向他：“你找我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于晓博噎了一下，紧张的五指收拢，轻扯嘴角：“院长还没找过你吗？”
“院长找我干什么？”乔沫不解的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看来她还不知情：“院长想把你调到A市的总院去，没人告诉你吗？”
A市？
“我不知道。”乔沫的表情不似作假。
可为什么偏偏是A市呢……。
于晓博一错不错盯着她的眼睛：“那你想去吗？”
他不想让她去，本来两人交际就少，她要是再被调去总院，那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不去。”她回答的很干脆。
听她说“不去”，于晓博嘴角笑意渐深，不自觉向前走了两步：“我也觉得没必要去，在这里多好，大家都熟了，有什么事能互相照应。”
“以后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乔沫没有接他这个话茬，挑眉问：“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赶紧回医院吧，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少一位医生就忙不过来。”
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也不过如此。
以前乔沫对他还不是这个态度，不算热络，也不是这副冷淡模样，说话时嘴角含笑，给人一种暖意。
他盯着她红肿的眼睛，神情担忧：“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刚才在电话里，我都听到你哭了。”
乔沫勉强笑了笑：“没有啊，你别多想，我没出什么事，就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工作以外的事情上。”
她的态度很明确，除了工作上的事，其他的一概不谈。
于晓博大概听懂，手摆来摆去，无处安放：“那你先进去休息吧，我这就回医院上班。”
他转身欲走，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指着她的腿，说：“你记得给伤口上药，别碰水，小心感染。”
乔沫礼貌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等到电梯门关上，她才转身去开门，输完密码后停顿了两秒，最后还是保留了原密码。
晚上她收拾卫生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崭新的电动剃须刀，看样子只用过一次。
乔沫拿在手里盯了一会，随手放在了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立马放着的都是些不常用的东西。
第二天她去上班，刚换上白大褂，就有人进来告诉她：“乔沫，院长找你，正在办公室等着呢。”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猜到是什么事，但还没想好拒绝的理由。
院长办公室里。
乔沫站在院长对面，手里拿着调任文件，里面写的很清楚，叫她一周后到A市总院的心理医学科就任。
她有些为难：“院长，我能不去吗？”
去总院上班，也是一种变相的升职，提升学习的机会只多不少，多少人盼着想去都去不了。
“理由呢？”
院长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