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晚辈至今对上古之事还是一知半解。”
“但前辈立魔道，荼毒九州百万年，就算至今也道不亡，魔不灭。”
“或许这并非是前辈的本心，而是前辈的天命。”
“就如下山虎吃人是为了果腹一般。”
“晚辈不会说对错正邪，只是晚辈也需要向这百万年间的无辜亡魂有个交代。”
“所以前辈必须死。”
“这也是前辈一直教导晚辈的，弱肉强食嘛。”
魔祖听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给道祖倒了一杯。
举起酒杯，魔祖细细回味着楚河最后的遗言不由点头道：
“这就是本尊喜欢楚兄的地方，和那假仁假义的老道就是不一样。”
一直照顾魔祖脸面的道祖这下知道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了。
“嘴上说着什么天下为公，明明自己就能做到。”
“却又要说什么自己也有私心，不能至公，转而寻求无灵之物治理九州。”
魔祖日常奚落了道祖几句后，与楚河一碰杯一饮而尽。
“还是楚兄你弄得这个仙秦有点意思。”
魔祖说完看向了沉默的仙秦始皇。
他在昆仑仙山养老多年，一直默默关注着九州变化。
仙秦皇朝，本质上是弱肉强食下形成的天下为公。
是拳头最大，最有道理的楚河怀揣着前世红旗下的理想所出现的安宁世界。
是一种魔祖都挑不出理的制度。
若信奉弱肉强食之人，那仙秦最弱肉强食的就是楚河本河。
他的拳头会告诉下面什么叫道理。
若信奉为国为家，心系天下之人，那仙秦重重制度与仙门保障了百姓与底层修士的权益。
同时，仙秦又层层向上，有着当今秦皇、太上皇、仙门妖域、域外战场、始太上皇重重保障。
‘谁敢坏祖宗的章程，谁就得掉脑袋。’
嬴鹿之前那位秦皇就是因为太过好战，才突发顽疾退位养老的。
不会真有人以为老秦皇的顽疾和域外战场没关吧。
这一制度唯一的缺陷就在于最上面的那位仙秦始太上皇。
因为整个制度的保障，就是楚河的念头。
若楚河要来个视万民为猪狗，那又有谁能阻拦他呢？
魔祖目光突然又看向了杨春雪，刚才楚河询问他能否饮酒的画面重现。
“你小子，不会那时候就想好给自己套个保险了吧。”
以实力来说，未来楚河自然没有约束。
但楚河身上的约束向来不是实力决定的。
现在再细想当年天命易主之事，魔祖越想越是不对啊。
“前辈别乱说，我是折服于师姐的美貌......品性，感念师姐的养育......照顾。”
“而且就算把话说破大天去，难道在前辈心中，晚辈就是那般胆小之人吗？”
“是。”魔祖毫不犹豫的给出了肯定答复。
“老魔中肯。”道祖连忙跟上。
“你不是谁是，难道始皇前辈是嘛？”越发感觉肚子不对头的陈千帆皱眉道。
感觉气氛不对，不是他想要答复的楚河连忙岔开话题继续道：
“只是前辈过去对我有恩，今日又这般念旧。”
“晚辈也不是无情之人。”
楚河这话让魔祖神情顿时复杂了起来。
“当然，死肯定要死的。”
“只是前辈既然说魔乃是前辈先天而生的天命。”
“那晚辈或许......或许会斩下前辈一点点真灵，去轮回之中赎罪。”
本来楚河想说替魔祖教导后代，但好像魔祖也没有后代。
若说是徒子徒孙呢，魔祖的徒子徒孙好像也被他祸害完了。
没办法，楚河只能说出留一点魔祖真灵于世这样好似遗腹子的话来。
“例如......例如以自身吸引九州所有憎恶怨念......”
“成为九州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以此来令九州更加......更加美好......”
楚河越说越感不对。
越说越觉得熟悉。
猛的回头看向众人。
只见域外战场诸位掌门似乎都在若有所思，仿佛记起了什么。
“晚辈有个疑惑，问完前辈就可以送晚辈赴死了，记得先杀老陈。”
“前辈您和青云真君是什么关系？”
“谁？”魔祖皱眉。
听见这个名字的道祖默默的给魔祖碗里夹了一片肉。
“青云真君，我青云的名誉掌门人，能够凭空抽取无边业力的那一位。”
听完楚河的话，魔祖当即笑着摇头。
“又想骗本尊，除了本尊这世上哪里还有能凭空抽取无边业力之人。”
说罢，魔祖一巴掌按在好似中了‘一泄如注而中道崩阻散’的陈千帆头上。
海量业力被魔祖亲手从陈千帆体内抽走。
看着瘫成一团烂泥的陈千帆，魔祖继续说道：
“就是智灵根也不过是对本尊的拙劣模仿，楚兄当真是死鸭子嘴硬啊。”
陈千帆的万业归吾同样可以凭空产生业力。
此前九州一直以为陈千帆的业力同样是无穷无尽。
原来只是其罪孽太多，显得无穷而已。
终究还有着极限在。
“是真的，我真没骗前辈。”
楚河再开口道。
可迎接他的却还是魔祖的笑着摇头与那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神情。
这下楚河总算明白什么叫狼来了的故事了。
就在楚河冥思苦想如何说明时，赤红雷霆毫无征兆的落在了楚河头顶。
伴随着在不应该之人面前泄露天机。
楚河的天劫终于沉淀到了极限，前来取走他的狗命了。
“滚！”
曾将楚河自逃入光阴长河过程中硬生生抓回来的大手再次出现。
只是这一次，是护在了楚河的头上。
“道祖前辈，您老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楚河却顾不上自身的危机，凑到了沉默夹菜，给魔祖碗里堆成小山的道祖身边。
迎着楚河审问的目光，道祖远远看了一眼环绕九州的烈日。
“今天......今天很好太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