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办公室，余波敲了门，然后进去。
“书记，刘水来了。”
“好，让他进来吧 ”
刘水进屋。
余波出去，顺手把门关了。
坐在外面的办公桌后面，余波竟然有点无聊。
以前每天都是忙得闲不下来，这几天，闲的有点像做梦一样。
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因为民间传闻，谭书记这一次，要裸退了，所以省里领导也好，下面的干部也好，从一开始的观望，慢慢变成了远离。
好像谭书记是什么洪水猛兽，谁碰到就会倒霉一样。
刚才走到路上，平时很多人主动热情地与自己打招呼，如今，一个个躲的远远的，怕自己身上的晦气染到他们身上。
二十分钟过去了，刘水还没有出来。
谭书记也真是闲下来了。
余波自嘲的笑了笑。
这时，蒋才明省长的秘书打过来电话。
“余秘书，蒋省长说要见谭书记，这会有时间没有？”
余波说道：“卫平县县委书记在里面，请蒋省长过来吧。”
“好 谢谢余哥。”
余波挂了电话，站起身敲了敲门。
“进来。”
余波进屋。
“谭书记，蒋省长说有事，一会过来。”
“好，我知道了，蒋省长来了，直接请进来就行。”
“是。”
余波这才发现，谭书记的脸上，头上，扎了许多银针。
原来，是让刘水调理身体的。
两个县委书记会针灸术不奇怪 奇怪的是，谭书记竟然会让他调理。
这是有多大的信任啊
余波内心的震撼，无与伦比。
太不可思议了。
五分钟后，刘水从谭书记的办公室出来了，与余波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电梯门开了。
没想到蒋才明省长从里面出来了。
“蒋省长好。”
刘水主动向蒋才明问好。
“刘水同志，嗯。”
蒋省长越过刘水，朝省委书记谭杰办公室走去。
刘水进入电梯离开。
“怎么样，明天就要离开北省了，有什么感慨？”
谭书记起身，与蒋才明一起坐在沙发上。
两个人这几年，配合也算默契，没有那些争权夺利的狗血事情。
谁能想到，梨花市卫平县夏凉镇煤矿会忽然暴雷。
说委屈，有一点。
但他们在北省三年多，竟然都没有发现，说到底，他们是有责任的。
“没什么，这也是一次教训。”
“老谭，你退休了，准备回哪里？”
“去京城，还是回老家？”
谭书记没有接蒋才明的话，而是递给他一个信封。
蒋才明拿出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份文件。
他先看了看谭书记，才掏出来。
只看了一眼，手就激动的颤抖起来。
“谭书记，这是真的？”
“应该是没有问题。”
“明天你离开北省，直接回京城，去这个地方，倒是会有人带你去。”
谭书记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
蒋才明是眼睛湿润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这两年北省的成绩，京城方面怎么会不知道。”
“我今天过来，本来是与你话别的。”
“没想到。。。”
蒋才明接过谭书记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睛。
坐到他这个位置，已经很少有情绪波动了。
外界的事情，能够让他落泪的，几乎没有。
但今天，他还是落泪了。
“谭书记，我很庆幸，三年来，没有做过分的事情。”
“谢谢你。”
“别谢我，要谢，谢你自己，这几年，北省的成绩，你抵制的压力，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你准备一下，今天晚上，京城方面就会来人。”
“交接完手续，你就去京城吧。”
“好，谭书记，你呢？”
“我，还没有定，不过传闻中的裸退，应该不会发生。”
“你不用担心。”
“再说就是裸退了，也没有什么，到时候，有空找你喝茶。”
“我可不喜欢你那样去喝茶。”
“谭书记，我回去准备一下，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安排好，不能给来的同志留下后遗症。”
“咱们的职业操守，还是不错的。”
蒋才明站了起来。
“好，以后到京城，找你喝两杯。”
谭书记也站了起来，与蒋才明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回到自己办公室，蒋才明一个人坐在那里，足足有半个小时。
他想了很多。
夏凉镇煤矿爆炸，又爆出黑矿工的丑闻，他立即给自己的大佬打了电话。
也许是来北省的几年，没有完全按照对方的意思办事，过了不久，他就打不通电话了。
也就是说，他已经被抛弃了。
那个时候，蒋才明害怕过，失望过，也后悔过。
他后悔自己没有紧紧跟着对方。
再然后，作为省长要裸退的传闻，就出来了。
对于他这个级别的人来说，真的裸退，就是巨大的耻辱。
仕途不但完了，而且个人还被钉上了耻辱柱。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这几天终于调整过来了，可以坦然面对。
没想到，谭书记给了他如此大的惊喜。
直到此时，他终于又恢复了自信和信心。
踏踏实实做事，堂堂正正为人。
他没有选择错。
“小柯，你进来一下。”
蒋才明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谢平走了之后，这几个月，原来的小秘书，负责他的日常事务。
别人都笑柯数，说他够倒霉，给落魄省长当秘书。
谁不知道，有了这个经历，以后再想在市政府出人头地，肯定是很困难了。
几乎是断了美好的前途。
如果蒋才明是调任，他还没事，关键是裸退，也就是就地撤职，以后还有什么希望。
不过，这些日子，柯数工作很认真，兢兢业业，没有一丝的不满和懈怠。
蒋才明很满意。
“省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柯数，想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蒋才明问道。
“我明天就要离开北省了。”
“省长，我，我服从组织分配。”
柯数震惊了一下，马上低下了头。
眼里的失意，难过，也有不安，落进了蒋才明的眼里。
“想不想跟我一起去京城？”
蒋才明问道。
“去，去京城？”
“省长，您，您。。。”
“就是你想的那样，想不想跟我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