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娜指尖轻点桌面，眼尾扬起狡黠的弧度：“芒果台现有七档头部节目，但星河集团手里握着的，是现象级、超现象级内容的孵化器，现当下，我们才是娱乐圈的顶级流量枢纽，端口量级远超传统卫视。陈总如果从资源置换的角度看，这条件是不是合理多了？”
陈明昊皱眉看了秦浩一眼，见他面色淡淡的，看不清任何情绪，他沉吟道：“话是这么说，但芒果台胜在稳定，而且行业惯例是‘服务即付费’，免费开端口的事传出去，我们怎么跟别的客户交代呢？”
丁娜轻笑一声道：“陈总啊，您再仔细想一想，论文娱的产能，谁能比得过我们秦总？”
她将手机屏幕转向对方，《忠犬八公的故事》38亿票房的海报跃然眼前，“就说这部电影，您这边影视区流量当日暴涨270%。这数据可是实打实的，所以，如果想建立长期战略同盟，总得有人先递出橄榄枝，你再瞧，秦总亲自为贵网综站台，分文未取，这诚意够足了吧？至于端口合作，除了赠送的专属资源位，其余常规服务我们照价付费。”
她谈判的语气无比锐利，却又在末尾缀上三分笑意，像把镶着珍珠的刀，递到对方喉间时还带着温软的绸带。
秦浩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心里隐隐有些佩服，看来这丁娜这次过来是做足了功课，刚才那些看似不合理的条件，如果让旁人来，还真不一定有这个魄力提出来。
这倒是让她刮目相看了，不知为何，秦浩隐隐从她身上看出点儿崇楠的味道，只是那种锋芒毕露的凌厉劲儿差了点，还是温顺了些。
丁娜继续说道：“陈总，其实我们的要求并不过分，以您总裁的权限，足够为我们授权了，对吧？”
陈明昊思忖片刻，叹了口气道：“可否告知一下，今年，咱们的今年有多少个项目待启动？”
秦浩拖着尾音思考了会儿，缓声说道：“我这边暂时不确定，除去现在正在录制的《欢乐喜剧人》和《典籍里的华夏》，其他的应该不会少于四个项目，电影和综艺都会有。”
陈明昊低低应了声，忽然轻笑出声：“行，那就劳烦丁总明日到集团详谈。容我今晚梳理下细节，毕竟涉及核心资源调配，总得权衡清楚——还请几位体谅。“
秦浩指尖叩了叩空酒杯，笑意温和却笃定：“陈总客气了。成与不成，咱们都是长远合作伙伴。“
“那是自然。“陈明昊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掩住眼底情绪，“承蒙秦总信任，我必定争取最优方案。明日咱们把条款摊在台面上，也好开诚布公地谈。“
宴后众人告辞时，陈明昊立在旋转门旁目送他们上车，笑意渐敛。
丁娜那番话戳中了他的痛点，星河集团确实握着娱乐圈最粗的流量导管，其现象级内容的爆发力远非普通影视作品可比。
d站若想在综艺赛道突围，离不开这尊“流量财神“，可对方要求免费的垂直内容专页，而且要分一部分操控权限给他们，这无异于在自己的流量池里插根管子。
这也太为难了，他陷入沉思，流量虽可送，但权限赠送过去，那将来肯定会丢掉不少收益，从来没有人跟他们谈过这样的条件，就算是前段时间的李宏提出来这个要求，他们也得好好思量思量。
这看似双赢的合作，实则是场刀尖上的探戈，退一步能换短期资源互补，进一步却可能让己方陷入被动。
夜风卷着酒店外的霓虹掠过眉梢，他忽而想起丁娜手机里那张38亿票房的海报。
或许该换个思路：既然星河要流量端口操控权，那便拿内容独家首播权做筹码怎么样？将他们的网播权拿过来交换？
谈谈看吧，生意嘛，从来都是锚着对方软肋开价的。
…………
“丁总今晚非常犀利。”秦浩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哪里，这不是我的本职工作么。”丁娜莞尔一笑。
“我刚开始以为，只是要个折扣，没成想你直接要人家一个专门服务的小组。”
丁娜单手提包，将发丝撩到耳后，柔声道：“如果只是要折扣，苏克明就可以做主，但这样，相当于一块大蛋糕，他们占百分之八十，咱们只不过只是购买纸面上那些服务，真要是战略合作，这样肯定是不行的，他们的基建权限才是最值钱的部分，既然这个陈明昊站了出来，那就谈一谈双方互惠互利的举措，他要拿出诚意。”
“拿到这个权限我们能做什么？”秦浩疑惑道。
“假如说《我是歌手》的相关话题页，我们自己可以在后台操作，他们的管理员能做什么，我们就能做什么，比如说推流，限流等等，假如我们要做新节目，就将这个垂直专页换成新节目的内容。”
秦浩蓦地一笑道：“原来还能这样。”
丁娜也笑道：“这样，我们就能灵活许多，可操作性也高了不少。”
“好吧，明天加油，需要我协助什么就讲。”
“好的。”
………………
回到酒店后，秦浩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丁娜的房间就在他右手边，就在她准备开门进入时，敏锐地察觉到旁边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自己。
她下意识侧头看去，发现是李知许。
“小李总，有什么事吗？”丁娜礼貌地问道。
李知许神色平静，语气淡淡的，只是朝着房间里面努了努嘴，说道：“没事儿，我就看着你进去。”
丁娜瞬间心领神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会意的笑容。
她大概是迫不及待想进秦总的房间，只是因为自己在旁边，所以不好表现得太过直白。
想来也是，这小李总看着还挺直率的，其实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就说下了飞机那会儿，李知许和秦浩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任谁瞧见了，都能猜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小李总，明天见。”丁娜摆动着手指，笑语嫣然的说再见，旋即走进门内关上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