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棉纺厂,生产车间值班室。
“啪嗒!”
黄袍低头点了根烟,看着烟盒里所剩无几的香烟,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唰!”
黄袍将烟盒,扔向了坐在门边的同伴,贪婪地吮吸着烟卷。
可即便香烟即将燃尽,黄袍的情绪,并没有得到平复。
他的右眼皮,仍然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吗的,老子这右眼皮,怎么一个劲地跳着没完了!”
黄袍怒骂了一句后,将烟头使劲甩在了地面上。
而值班室里,却无人回应。
两名重伤员,这会儿正躺在铁架床上,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另外二人,一个坐在门边,另外一个凝视着窗外,抬头看天。
自从茶馆的事儿一出,他们便有家也不能回,彻底沦为了在逃犯。
尤其是,一直到此刻为止,大家都没能拿到一分钱的报酬。
站在黄袍的角度,这次干活,可谓是赔本赔到姥姥家了…
但对于黄袍手下这帮人来说,是不是更亏呢?
他们从一开始,就像只能一往无前的马前卒,只能任人摆布。
而活干到这份上,他们更是已经彻底失去了自由。
江湖,真的好混吗?
战场上,讲究的是一个一将功成万骨枯。
而江湖上,其实也不外乎如此。
表面上看,所谓的江湖大哥,前呼后拥,威风八面。
但事实上,这其实也是一种幸存者偏差。
在所谓大哥的下面,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涉世未深,又或者深陷泥足的无知青年。
黄袍见无人响应,他主动站了起来。
“不对,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黄袍神神叨叨地朝着房门走去,其余人耷拉着眼皮,同样没人开口说话。
“哗啦!”
黄袍低着头,一边说着,一边就拧开了房门。
黄袍忽然就感觉到,眼前闪过了一道黑影。
他下意识地,正准备抬头。
结果还没等黄袍把头抬起来,43码的大军勾,就已经踹在了他的胸口。
“嘭!”
黄袍瘦弱的身躯,在没有热武器的加持下,战斗力几乎为零!
原本就已经摸索到值班室门口,正在思考如何破门的刘山河,动作没有任何停顿。
他这一脚下去,黄袍就如同身上吊了威亚的武打替身一般,整个人直接倒飞回了值班室…
“呃——!”
黄袍感觉自己胸口都快裂开了,他嘴里含着血,放声大吼道:“来人了,抄家伙!”
“你抄你吗呢!”
刘山河一步便跨入了值班室。
门边黄袍的同伴,见自己距离摆放双管猎的餐桌太远。
他随手就抄起了手边的大扳手,裹挟着破风声,挥向了刘山河的脑袋。
这一下要是砸实了,唯楚注定是开席了…
而以刘山河的身手,他又怎么可能会被扳手击中呢?
只见刘山河身子猛然向下一蹲,用脑袋直接顶住了对方的胸膛。
刘山河此举看似将自己的脖颈,与整个后背,全部都暴-露在了对伙的面前。
风险肯定有,而且还不小!
但在咱们国家有句话,叫做艺高人胆大!
被刘山河拿脑袋一顶,黄袍的同伴,也是本能一愣。
他刚准备曲肘,砸向刘山河的脖颈,使其丧失战斗力时,后者就已经动了。
只见刘山河利用双方贴身的间隙,抬头便砸向对伙的下颚处。
“嘭!”
黄袍的同伴被刘山河没来由的攻势,弄得脑袋上扬,眼前发黑着向后退。
而刘山河动作不停,一记左勾拳,精准无比地砸在对手落位的下腹部。
“呃——!”
黄袍的同伴,突遭重击,抱腹下蹲。
刘山河一击得手,右腿瞬间横跨一步,膝盖宛若大摆锤一般,砸向了对伙的面门。
两秒!
仅仅用时两秒,刘山河就解决了黄袍一方,为数不多的一个有生战力。
而黄袍则是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后,第一反应就是拿桌上的双管猎。
跟着刘山河一块儿来的老三等五人,可都是刀口舔血的主儿。
他们一窝蜂地冲进屋,目标非常明确。
当黄袍的手,距离桌上的双管猎,不足成年男子半掌的距离,老三出手。
他右脚跟点地,整个人向前一跃,身子撞在黄袍的身上,两人近乎同时倒地。
黄袍的另一名同伴瘌痢头,则是抄起枕头下的一把短刀,抬手就砍向了老三的脑袋。
“去你奶奶的!”
跟着老三多年的四名壮汉,动作一致地冲向瘌痢头。
“老子全给你们剁了!”
面对四人的围堵,瘌痢头确实也够猛。
他背靠着铁架床,抄起短刀,就是一顿乱挥。
慌乱之间,老三手下两名壮汉,都被短刀划伤了右手。
可四个人,愣是没有一个人叫疼,分别扣住了瘌痢头的肩膀。
瘌痢头自知被对方摁住,肯定是死路一条。
面对绝境,他选择了搏命。
“艹你吗的,老子全给你们捅了!”
瘌痢头即便身子动弹不得。
可他攥着短刀的右手,还是猛然向前一顶,试图捅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对伙心窝。
“老子让你消停眯着!”站在两侧的壮汉,配合极为默契。
一人一拳,左右开弓,目标锁定在了瘌痢头的太阳穴。
“嘭!”
“嘭!”
两声闷响过后,瘌痢头好似瘫软的面条子,彻底丧失了意识。
而黄袍,明显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
他从后腰上,拽出了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凶残地扎向了老三的脖子。
“老子今天要不整死几个,你们是不知道我黄袍是什么选手!”
看到明晃晃的匕首,老三自知避不可避,直接抬肘格挡。
“滋啦”一下。
老三的胳膊肘上,被划出了一道足有七八厘米的血痕。
而老三即便痛得五官都快扭曲了,依旧没有放弃对黄袍的压制。
“咣当!”
他用流着血的肘部,将黄袍攥着匕首的右手,顶到了一旁。
紧接着,老三身子向前一顶,他的脑门,则是重重地砸在了黄袍的脸上。
霎时,黄袍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
而腾出手的刘山河,与老三手下的四名壮汉,同时向前迈步,对着黄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一分钟后,黄袍彻底瘫倒在了血泊之中。
刘山河掐着黄袍的脖子,居高临下地问道:“来,你告诉我,你是什么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