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天川大厦,秦天私人茶室。
陈泉闻言,端起了茶杯,小口细抿,并未言语。
在天川集团内部,作为董事长的秦天,掌握着至高权力。
平日里,除去一些重要决断之外,秦天很少参与天川集团的具体运营。
而在秦天下面的陈泉与豹子,则是天川集团的实际掌控者。
跟其他大型集团公司,没有太大的差别。
虽说,当初的天川,是秦天,陈泉以及豹子三个人一手创建的。
秦天三人,在最早期也处于合作共赢,齐心协力的状态。
可摊子一大,就会涉及到利益。
而有利益,就必定会矛盾,这是任何一家公司,注定不可避免的。
哪怕是当初并肩作战的兄弟,也迫不得已将各为其主。
而但凡能将一家公司在地级市触顶,背后肯定都有着相应的关系。
豹子有孔叔,秦天与陈泉,同样也不可能白给。
陈泉与豹子,在明面上,一直处于一个对抗的状态。
即便俩人分管的项目与部门,实际上并没有形成冲突。
但俩人却仿佛,已经习惯了唱对台戏。
凡是陈泉支持的,豹子就反对。
而豹子想要推行的,陈泉就表示拒绝。
作为董事长,秦天需要做的仅仅是把握好平衡,不让公司内部的天秤失控。
这一次,当秦天主动邀二人谈起了有关达川的事宜。
原本就对于达川项目扩展,持反对态度的陈泉,自然也是乐得作壁上观。
而陈泉可以选择不吭声,但身为项目负责人的豹子,不可能也选择沉默不语啊!
豹子主动承认错误道:“天哥,达川的事儿,是我的战略布局出现了问题…”
“不不不!”
秦天听到豹子的话,轻轻地摆了摆手道:“阿豹,现在这间房里没有外人。”
“我们去讨论,已经注定失败的事情,在我看来,是一件愚蠢且浪费时间的事情。”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才是现在的关键。”
豹子微微一怔道:“……我已经联系了孔叔。”
秦天秉持着一贯的雷厉风行道:“老孔能解决问题吗?”
“省里已经成立了专案组,要求彻查有关永安集团的案件。”
“因为达川那边带来的证据,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我们天川。”
“阿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不同于股东会议讨论,秦天与豹子相处多年,除了是合作伙伴,公司元老之外。
他们更是多年兄弟,一脉相承。
正常情况,秦天不可能用上下级的口吻,去严厉批评豹子犯的错误。
而秦天能够把问题摊开说,也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孔叔已经开始发力了,达川那边不可能做出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蠢事。”
豹子低声保证道:“我承认,我做这件事儿,确实让公司很被动。”
“但我绝对会以最大的能力,降低达川事件对咱们公司的影响…”
秦天当场拍板道:“好!”
“既然你说老孔能压住事儿,那达川这边的事儿,我就不过问了。”
“行了,这些事儿也够麻烦了,你这边多盯一下吧!”
“有了任何进展,我们及时反馈,互通有无。”
话说完,秦天端起茶杯,也算是朝豹子下了逐客令。
豹子再次一愣后,点点头,快步就朝着门外走去。
很显然,因为达川之行的失败,豹子能够明显感觉到,秦天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
再加上,孔叔在电话里,已经挑明。
自己下课的日子,近在眼前,让豹子早做准备。
在蓉城运筹帷幄十余载的豹子,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来自冬日的肃杀之气。
他临近电梯口,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
以天川大厦所在的位置,足以俯视大半个蓉城市。
看着枯黄的树叶,随风而逝,在空中打着转,飘向远方,豹子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走进电梯,豹子拨通了小山的号码。
“你在哪?”
小山语速轻快地回道:“我在驻训基地啊!”
“你不是说了嘛,让我少管公司的事儿,安心待在基地。”
自从小山被下了达川总指挥之后,就按照豹子的要求,每日老老实实待在驻训基地。
按照豹子的想法,目前公司里,没有合适的位置安排给小山。
并且达川计划受阻,迟迟无法推进。
既然如此,不如让小山安心沉淀一段时间。
所以每当豹子询问,小山总是回复自己待在驻训基地。
至于事实上,小山究竟在哪,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豹子吩咐道:“你回公司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哥,这都快十二点了,我干脆明天再回来呗!”小山直接提出了不同意见。
要知道,天川的驻训基地并非在市区,而是在郊区的大山里。
而蓉城的地形,也较为复杂。
换言之,小山这个时候驾车返回,视线不佳,确实也存在一定的风险。
“我让你回来,你就立刻回来,你听不懂话吗?”
豹子呵斥了一句后,径直挂断电话,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
与此同时,茶室内。
随着豹子的离开,秦天在言语之间,也没了过多的约束。
“阿豹把火引到了蓉城,这件事儿,恐怕很难善了了。”
秦天眉头紧锁,说话时下意识地瞟向了陈泉。
“他不是说了嘛,他孔叔会帮他解决问题的…”
陈泉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眼前棘手的局面。
秦天接着问道:“老孔最多还能干不到一年,你觉得他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没看明白呢!”
陈泉听到这儿,也嗅到了一丝异样,主动抬头看向了秦天。
秦天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躲闪,话语含糊道:“我的意思,我们需要早做打算…”
…
另一边,被李伟均召唤的董大器,也返回了唯楚物流。
“喏,下面就是关押李子那帮人的地方。”
李伟均指了指不远处的地下室,直言道:“我反正试过了,李子这帮人都认准了不吭声。”
“我估摸着,他们身上都背着不少事儿,是一心求死了。”
对于李子这样的团队,李伟均自认也有一定的了解。
毕竟,唯楚发家至今,虽然遇到了不少机遇,但关键时刻,也没少靠着刀枪炮子解决问题。
如果说,有一天李伟均被捕,他自认也不可能供出其他人。
尤其是,像李子这种团队,一起干的脏活,就是被枪毙十分钟也不过分。
所以,李伟均并不看好,能够把李子这帮人当成突破口。
“嗯…这种人确实挺难整。”董大器附和了一句,对李伟均的话语,表示认同。
而李伟均,则是从董大器的话里,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斜眼看向董大器道:“听你这口气,难整不代表不能整呗!”
董大器挠着头,看似憨厚且耿直地回道:“那你们做大哥的,都开口了…”
“就是不能整,我也必须能整啊!”
“啪啪啪!”
李伟均拍了拍董大器的肩头道:“就你这个情商,跟我们混社会,确实是屈才了…”
“你试试看吧,你要是真能整开两个人的嘴,我给你在市里买套小洋楼!”
“别的不多说,咱至少保证,让奶奶过上幸福的晚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