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渡言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张渡言看着外头的亮色，懵懵地眨眨眼，打量着和自己房间完全不同的陈设。
啊，那个花瓶看起来好华贵啊......
是姐姐从外面带回来的吗？
啊，回头让姐姐收好，放在他房间里也没有什么用啊......
不对，他的房间？
一瞬间昨日一整天的记忆都向张渡言涌来。
张渡言：！！！！
他现在是在玄清王府！
昨天他还和，还和四殿下......
张渡言的手下意识往床的另一边一摸，空空如也。
被子上连体温也没有。
张渡言翻了个身，盯着边上那人离开前特意整理好的床铺看，慢慢吞吞地回神。
现在天这么亮，说明时间已经不早了。
也对，这个点了，四殿下怎么可能和他一样赖床。
啊，怎么没有人叫他？
张渡言躺在松软的床上盯着红色的床帘盯了一会，突然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滚成一条虫扭成一团。
他和殿下，他和殿下......
他居然和殿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昨天四殿下好像还夸他哭的好看！！！
他就说跟着那些公公学是有用处的！
那些公公说的对！
如果女子对男子没有爱的死去活来的情感的话，就要顺着女子的喜好来讨好她。
比如强势的、权势大的女子都喜欢柔弱的男子，因为她们身居高位，更喜欢那种对方被自己完全掌控的感觉。
其中哭就特别容易引起这些女子的兴趣。
张渡言埋在被子里拱了拱。
呜呜呜，不妄他练习了那么多次......
话说回来，他们会有孩子吗？
滚动的被子虫停了下来。
张渡言滚在被子里小小的幻想了一下自己和四殿下的孩子。
唔，孩子可能会像谁呢？
他们都说女孩会长得像父亲，儿子会长得像母亲。
不行，女儿不能长得像他！
都应该长得像四殿下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四殿下，估计还不想要孩子吧？
姐姐之前说，让他过来之后最好能缠着四殿下些，但是也别太缠着。
缠着是正常的，要是天天在那儿装的要死，那下场大约就是独守空房。
别太缠着则是有另外的原因。
“四殿下身体不好，你悠着些。”
张渡言努力记住了每一句话。
殿下身体不好，不建议在王府里养个孩子。
如果有孩子的话，刚开始四殿下还要分出心来关注神树那里的动静，还要关注他这里的动静。
这倒是问题不大，主要是出生的孩子吵人。
一个孩子的吵闹程度和五百只鸭子放养在王府里没什么区别。
孩子出世之后，就算是他和下人负责照顾，终究会吵到四殿下......
总不能给孩子拴着。
教习公公也说了，女子才是生育的主导，男子没有生育的本事，就老老实实伺候好家主，别天天在那里想着要不要孩子的。
家主愿意那就是福气，家主不要孩子那就是他们命里没有这个福气。
要是有本事自己怀上孩子再去抱怨。
张渡言又往被子里拱了拱。
四殿下想要孩子就要，不想要孩子的话他就乖乖地陪着她。
他要做她身边最乖的那个。
嘿嘿嘿，四殿下......
————
燕栖夜一大早就出了门去。
守在外头的乌云早上见四殿下出了门，下意识往屋里看去。
四殿下醒了，那他主子肯定也该醒了吧？
他需要进去伺候吗？
燕栖夜见乌云探头的动作，抬手制止：“嘘，让他好好休息。”
乌云只能点头称是，恭恭敬敬送走了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四殿下，看着四殿下离开的背影欣慰地想着四殿下应当是对自家公子很满意。
看来小主这几天的规矩没白学，苦也没白吃。
下的功夫也到位。
太好了，他以后下去有脸见小公子的父亲了！
看！这两人多么般配！
四殿下不愧是公子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人，那么的优秀！
四殿下还让他不要去吵小主，如此体贴，看来对小主真的有几分情谊在。
他之前还怀疑这俩人都没怎么见，担心这门莫名其妙的婚事是一场局，这场局里只有他家小公子傻傻地付出一腔真心。
啊，是四殿下单方面没有怎么见过小主，怎么坊间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变成了家主对小主一见倾心至死不渝？
明明一见倾心想死缠烂打的一直只有小主一个。
现在看来，也不算夸张嘛......
一见钟情就是一见钟情，说不定四殿下自个儿也对他家小公子谋划多年呢？
等等，刚刚四殿下是怎么出去的？
等等，四殿下她刚刚是好好穿着衣服出去的？！
新婚之夜，也不会有多少人蠢到要进去服侍，所有值班仆人都在外头站着。
里面到天亮也没有传召过任何人......
乌云：？！
不是，等一等？
里面没有人服侍，是应该的。
女子娶夫前更衣这种事情是下人做，娶夫之后这种事情理所当然是夫郎做。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的小主还在睡觉，四殿下没有传召任何人就自己穿戴好衣冠出去了。
所以说，那个本该伺候四殿下更衣的人，现在还在睡觉。
乌云：......
他家公子他还在睡觉。
他家公子过门的第一天，就忘记了看的《男德》《男戒》，让自家家主自己爬起来穿好了衣服离开。
乌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办？
怎么办！
本来小主他只是侧夫，被殿下拿娶正夫的礼数娶回来，已经遭到一部分人的诟病。
本来他想着这种事情，只要女子心还在小主身上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历史上妖夫也多的是，就算那些大臣再怎么骂，还不是活的漂漂亮亮的，受尽家主的宠爱，一辈子都活的人上人？
可是现在他的小主刚来第一天，就没守规矩！
丢下该伺候的四殿下一个人在里面睡觉！
还被那么多人瞧见了！
乌云心里焦急，又碍于四殿下嘱咐的“让他好好休息”不能直接进去好好问问，站在门口独自纠结。
好不容易听见房内传来熟悉的哼哼唧唧声，乌云眼前一亮，迅速滚了进去。
一进去就瞧见自家小主被困在不知道怎么缠在一起的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可怜兮兮地瞧着他，
“乌云，我被缠住了。”
“奴的小祖宗喂......”
暂且把其他事丢在一边的乌云把自家小主从一团被子里解救出来。
“乌云，你怎么不来叫我？四殿下都走了......”
“四殿下吩咐奴不要打扰小主休息，说让您睡到自然醒。”
被乌云揪起来洗漱的张渡言又高兴了：“真的吗？四殿下当真这么说？”
“外面的下人都听见了，千真万确。”
“那乌云你为什么苦着脸？王府有人欺负你吗？”
乌云连忙摇头。
欺负他？
说真的，他之前在左相府的时候去正房那儿倒是有可能被刁难一番。
又因为他们那处不受宠，导致他在左相府地位也不高，暗地里踩他们的人不少，对他散发敌意的下人也多的是。
这王府里却不一样。
每个人都十分讲礼，不因为他是新人对他颐指气使。
估计是那位轻竹公公的功劳吧。
不对，现在是他有没有受欺负的问题吗？
乌云前后左右看了看，确保没有人注意这边，弯腰低声道：“小主，您下次可不能起这么晚了。”
张渡言拨弄首饰盒的手一顿，疑惑：“为什么？四殿下不是准了的吗？”
“那四殿下呢？”
张渡言继续不解：“什么和什么啊？”
“您忘了吗？《男戒》里那段。小祖宗，奴都记得那句啊。”
张渡言仔细想了一会，终于想起了乌云说的那句话。
夫侍应该给四殿下更衣。
四殿下只有他一个夫侍，所以他该给四殿下更衣。
张渡言：......
“不过小主别急，殿下对此没有什么想法的样子。”
“乌云，她会不会觉得我货不对板，想把我退回去？”
“不会的小主，只要您以后记着就行。”
乌云打扮好了自家小主，看着镜子里漂漂亮亮的男子，欣慰地笑了。
没事，他家小主这么漂亮，家主会喜欢的。
更何况小主的姐姐也已经改过自新去考试了，说不定考出一番功绩，那他们小主也是有靠山的人。
乌云回想了一下自家贵女不学无术的模样，迟疑。
应该，能考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