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瑞压抑住紧张的情绪转身。
“干嘛？”
“把你手机给我。”
江凯不知何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得地走到了雪瑞身后。
没等雪瑞反应过来，他就伸手想要夺过手机。
雪瑞死死抓住不放，知道对方察觉，但依然不肯松手。
“这是我的手机，凭什么给你！”
“他妈的松手！”
雪瑞越是抗拒，江凯越是确信自己的猜测。
不出几番拉扯，雪瑞手中一空，整个人忽然往后踉跄几步。
江凯拿着手机，虽然锁屏了，但能感觉到刚刚运行产生的仪器发热。
顿时明白了，她不是不小心落在办公室，而是故意留下的！
一把抓住雪瑞的手腕，满脸凶恶的质问道。
“你干了什么？！”
“我就是拿落下的手机，你神经病啊，快把手机还给我！”
雪瑞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甘示弱地满眼不忿。
但其中的心虚，早已经被江凯观察到了。
他死死盯着雪瑞，脑中飞快思索。
“是不是张总派你来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
这部手机不小心落在刚好完全看不见的沙发垫后面，不是偷拍就肯定是窃听了！
正巧刚刚自己给沈振宇打了电话，内容极其敏感。
江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手机扔在地上，踩个稀巴烂！
接着抬头看向雪瑞，以防她真的大喊大叫惹来麻烦。
他低声警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手机我赔你就是了，但你要是敢把事情透露给张总，你只有一种下场……”
雪瑞从来没见过江凯这副残暴的嘴脸，凶恶，目中无人，随时会吃人的眼神，作为女生第一时间还是害怕了。
江凯继续威胁道：“我有一百种办法收拾你，而且张总那边我早就布了眼线，他但凡有些奇怪的举动，我了如指掌……要是让我知道有人报案，他的钱一分都拿不回来！”
“如果安分一点，我可以考虑，把他的钱退出来，你搞这小动作不就是为了这回事吗……”
最近这几年，国内想把钱转移出去比较困难，所以在没完成任务之前，江凯需要先把对方稳住。
而且他深知人性的自私，一般参与到诈骗的人开始生疑，只要承诺单独的利益，他们一般就会动摇。
这就像那些买了亏钱楼盘的业主去开发商闹，这时候，开发商只要找到那个领头的人，承诺给他私下赠送个车位，很快闹事的队伍就土崩瓦解。
道理是一样的。
雪瑞费尽心思搞偷听，不就是想帮张昊挽回利益？
“你还真是爱管闲事的滥好人啊……但是你自己考虑好其中的利弊，真要是鱼死网破，你喜欢的张总必定血本无归……”
雪瑞用犀利的眼光回击。
“你干这种事，就不怕坐牢吗？”
“呵呵，我怕什么，张总的协议是跟别人签的跟我又没关系，而且我也投钱了啊，我还是受害者呢。”
江凯冷哼一声，露出戏谑的笑容。
做这种事，早就想好了各种后路。
他作为中间人，最重要的定罪证据是‘主观明知’还有利益分成。
主观明知这一点，他有很大的拉扯空间，加上他自己也投钱，就更有迷惑性。
其次是利益分成，这一点都是计划成功再私下谈的，利用长周期别的途径回到他手里，现在不会有这个把柄证据。
包括他和沈振宇的沟通记录，那更是早就规避掉了。
两人的通话号码，都不会是自己的身份。
雪瑞听完后背发凉，江凯这伙人是专业的诈骗畜生。
她看着地上粉碎的手机，肯定是拿不回来了。
还好，另一部手机已经做好备份。
“口袋里还有东西吗？”
“没有！”
雪瑞瞪了他一眼，但还是被翻了翻口袋检查。
确认没有其他设备了，才放她离开。
……
雪瑞回直播间的路上，脑中十分混乱。
各种信息理不清。
但是她经过慧慧直播间的时候，看着她背后造谣现在还优哉游哉的样子。
心里气不过，直接推门进去。
慧慧现在还没开播，看到雪瑞第一时间，不仅不怕反而一脸轻松。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想害我到什么时候？”
面对质问她不仅不心虚，反而耸耸肩好像无事发生。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你了？”
“你敢说我游戏的装备不是你卖的？网上的言论不是你放出去的？就你进过我的直播间，就你知道我的那些隐私！”
慧慧露出一个假笑：“哦~你是说你直播间的那些舆论？那些说闲话的确实够坏的，但跟我可没关系啊~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人啊？还是你确实该反省一下自己的私生活了。”
“还在装，我有什么需要反省？”
慧慧现在根本没把雪瑞的愤怒放在眼里。
选择沉默。
看她越是生气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她越是解气。
过了一会，她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她看着电脑里短视频说道。
“现在的AI技术真厉害，换脸都这么逼真，你说要是把你的脸换到别人身上，会是什么效果啊？”
“……”
雪瑞听完睁大眼睛，后背一股恶寒。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雪瑞当然知道她的意思，现在造谣的舆论这么大，也都是以讹传讹。
但是如果有视频传出来，那她可能直接身败名裂。
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致命的。
从未想过，有一个人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恶意，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老乡和同学。
“我明明什么都没干啊！为什么无缘无故害我？”
“呵呵~”
慧慧露出冷笑。
雪瑞当然不知道，对方陷害她的出发点是什么。
从来没有什么无缘无故，都是有原因的。
看着雪瑞那一脸无辜的表情，慧慧就来气。
对。
每一次你都是这副表情。
傻白甜，装可怜。
当初上学的时候就是如此。
所有的老师都喜欢你，所有的男同学都怜惜你！
以前在学校如此，现在出社会也是如此。
学校里，我喜欢的男生对你倾慕，喜欢的老师对你多一分照顾。
公司里，连老板都对你感兴趣，连榜一大哥也花三十万给你打赏。
凭什么啊？
就凭你会装可怜，装单纯？
不都是装的吗？
嫉妒之心早已经在慧慧的心里生根发芽。
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直播间的人设和表现，都在潜意识模仿着雪瑞！
她嫉妒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能引来别人的喜欢，她羡慕她什么都没做，就能拥有她想要的一切！
但同时，她也在模仿着她嫉恨的人……
她觉得自己这次赢定了。
舆论只会越吹越凶，而她也不会有翻身之日。
自己的投资也马上迎来收获，到时候她会拥有雪瑞无法企及的一切。
成功跨越阶级。
……
雪瑞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坐在回家的地铁上。
无奈和无力感充斥全身。
面对慧慧的背刺，她尝试去找监控，一无所获。
她去找老板说理，倒打一耙。
就连给张昊监听的情报，现在也无法确定要不要告诉张昊本人。
如果真的按江凯所说，张昊一直被人盯着。
万一告密被发现，不仅钱拿不回来，会不会遭遇报复？
这帮人都敢诈骗了，更可恶的事情也敢做得出来。
最重要的是，她担心张昊得知真相，会不会怪罪到自己身上。
当初她答应江凯的要求，也不知道后续会发展成这样！
成了间接的帮凶。
否则她死都不可能跟张昊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