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不是没尝试过取下项圈，对于他各种破坏项圈的行为田栎也不阻止。
然而这货居然是个灵器，没什么用纯粹装饰的灵器，匕首都撬断了两把项圈上连个划痕都没有，所以他最后还是认命了。
“被人当狗养还这么得意，有些人还真是软骨头！”
林岚这边吃好喝好和谐轻松的氛围终究是惹怒了一些人，一名男子上前，抬脚就向围坐三人中的董四谨踹去。
然而一阵铃铛的声音响起，众人还什么都没有看清，那人已经捂着鼻子摔了出去，林岚拍拍裤腿确认没有弄脏，这才重新坐回到小矮凳上。
“大家都一样，没必要觉得谁高于谁，如果不满，倒是找二位大人说理去呀。”妍姬明媚的眼眸一转，看着狼狈不堪的男子笑着说道。
男子咽不下被看不起的人当众羞辱的气，义正言辞道：“大家都是被迫寄人篱下，可再怎么低头也该有个底线，哪像此子，以色侍人全无尊严！”
男子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妍姬和董四谨一瞬间心像是被悬在了半空，紧张地看向林岚，他们虽然听到过这种议论，但从来都是躲着林岚的，实在没想到有人竟敢当众谈起。
“以色侍人？”林岚拿着包子的手微微一顿，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随后他浅浅一笑，“听上去还不错。”
此话得到了认可，男子更是肆无忌惮气焰嚣张了起来，但他的下一句话还未出口，便被林岚一眼睨来生生掐灭在了咽喉之中。
“不过听你的意思，你是说田大人对我特殊，源于这副皮相，”林岚指了指自己，弯起眉眼笑了笑，“你在说大人喜欢我？”
男子觉得这话哪里不对，他却一时间想不出问题所在，于是辩解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是说你勾引大人！”
林岚微微颔首，“换言之大人还真吃我这一套？”
男子忽然间哑口无言，他神色阴沉，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跟你说话，都叫我觉得羞耻！”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走。
林岚摩挲着下巴，看着男子坚定的步伐微微沉吟，随后举起了他还没来得及吃的茶叶蛋，“以初春山叶尖的最顶处一片幼芽炒制，通过特殊方式贮存的茶叶，配上滑弹细腻的锦羽鸡蛋，这种上佳的茶叶蛋一个仅需一块魂石，有谁要吗？”
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即立刻沸腾了起来，他们当然不是没见过世面被林岚怎么听怎么假的花言巧语所诱骗，而是在这个食物匮乏的地方，别说一块魂石，就是十块都有许多人愿意掏钱。
离开的男子听到身后无数试图引起林岚注意的声音，坚定的步伐不禁乱了许多，他也好想吃茶叶蛋！
妍姬与董四谨相互看了一眼，也选择用魂石交易一样还没吃的食物，在哄抢的人群下，区区几个蛋几个包子瞬间没了影。
林岚的眼中闪闪发亮，似乎发现了一个不用打生打死就能发家致富的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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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栎看着地上那堆只在不经意间透出些许光泽的石头，好气又好笑，说他不要魂石吧，自然不可能，他是战师，魂石有助于修炼又可作为硬通货多多益善，可说他要吧，那他的战奴都快成商贩了，净挣差价的那种。
他从座椅上起身，走到趴在地上小脸上一副奄奄一息模样的林岚面前，抬脚用鞋底轻轻摩挲着那条毛绒绒的灰色尾巴，“你的想法，可真是出人意表。”
不知田栎哪来的诡异药汤，林岚被灌下后身体局部构造改变，耳朵牙齿兽化也就罢了，可竟然还长出了条尾巴来，这下还真他么成宠物犬了！
身体被更改构造时的痛苦一点不逊色于禁法移尸换命，据说药汤是有时限的，时间到了身体还有机会恢复，到时候还要再经历一遍刚刚的痛苦。
林岚面如死灰，趴在地上是一点都不想动弹，更不想出门见人，直到田栎轻轻地蹭着他的尾巴。
尖锐的疼痛从尾椎骨直击脑海，陌生的疼痛让林岚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抱着刚长出来的尾巴远远地躲开，目光惊慌地看向田栎，从头打量到脚，田栎的确没有手执什么锐器，于是林岚的神色又逐渐疑惑了起来。
田栎很是满意林岚的反应，笑着解释道：“那种药还不完善，那些新的组织也不算是长出来的，你可以理解成是用一部分你原本的组织拼凑起来的。
“不理解也不要紧，你只要知道它们很敏感，哪怕是用最柔软的布匹触碰，都能感受到针扎的疼痛，除了你自己。”
林岚低头摸了摸尾巴，能够感受到其中骨骼与他的尾椎骨相连，根本用不着用力也能感觉到一种陌生的痒意。
这种药带来的效果很像是禁法移尸换命，不过这种局部改造也许更贴近类似过量妖丹带来的变化，他的手中不动声色地逐渐用力，来体会所能承受的疼痛阈值。
“昔日研制这种药剂的初衷是为了让人类拥有与妖兽一样的天赋，毕竟以前天阙的兽潮规模庞大相当骇人，不过现在有了帷幕，这些药也就用不上了，所以一直停留在这种半成品的状态。”
田栎打量着林岚的模样笑意盈盈道，“有些奴隶就是作为观赏品卖的，一般隔几天就要喝这种药，来维持他们畸形的外貌，除此之外倒是用得不多了。”
林岚听着田栎的话，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这三天他没有好好狩猎妖兽，跟董四谨和妍姬卖早餐就挣了许多魂石，但董四谨和妍姬还不敢用魂石抵偿愿力依旧乖乖去狩猎，林岚却硬是叫妖兽艾儿连华丽的羽毛都飞秃了一些拿魂石凑足了量。
田栎倒是没有直接说他这种做法的可否，至少看上去他并不排斥，但依旧给林岚灌了这种半成品的药。
“你借我之手想杀的人大前天夜里已经死了，以妄议战师的罪名，”田栎忽然道，“那是不是该来谈谈你打算用什么来回报我了？”
林岚眉梢一挑，三天前的早晨有人当着他的面对他出言不逊，林岚懒得挑事但也不会任由人家指着鼻子骂，他故意将男子话里的主语换成田栎，田栎果然容不下这种污蔑，那个男子甚至没能活过一天。
“不，我没想着杀他。”林岚一脸单纯无辜道。
田栎笑意微敛，看了他一眼，在浑身上下渐渐升腾而起的疼痛中，林岚面不改色地补充道：“不过杀得好！”
田栎：“……”
“三天后，我要看到同样多的魂石和之前那么多的愿力。”田栎慢条斯理地说道。
林岚面色一黑，这就意味着他需要交付的愿力再度翻倍，他立刻道：“这不可能……”
身子突然一麻，林岚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然而即便如此也不够，上身依旧要匍匐下去，林岚双臂撑着地面，唇瓣被他变得锐利的牙齿咬破染上了艳丽的色泽。
田栎没有等待与林岚的抗争分个胜负，平静地道：“我不是询问你的意愿。”
浑身的压力骤然一松，冷汗已经浸润了衣衫，林岚面色惨白地伏在地上微微喘息着。
等他抬头看去时，田栎已然离开，连魂石也被带走了，只有被他折腾了三天的艾儿疲倦地睡在了窗外的连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