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妄想。”
华煦绷着嘴角冷嗤一声。
被自己说过的话回敬，滋味并不好受。
他深吸一口气，想象了下姜雀跪地求饶的场面，心中怒火才缓缓平息。
她修为比自己低两层，方才那一下想必已经耗了大半灵气，接下来这招再耗她三分灵气，他再祭出绝招，姜雀必死无疑。
她一死，现场必定大乱，他绝对有机会趁乱逃跑，不过结个传送阵而已，很快。
华煦心思既定，果断出手，他往前踏出一步，双手合十又猝然分开，碧色灵气从他胸膛漫出，尽数凝于掌心，一张银色符箓徐徐浮现。
姜雀见他出手，目光落在他掌心，但华煦似乎存心不让她模仿，竟径直召唤出符箓，且利用灵气的碧光不让她看清符印。
“兽乱！”华煦猛然挥出符箓，一只银色巨兽从符箓中咆哮而出，尖锐啸声直攻神智，姜雀神识强悍半点不受影响，但苦了武斗台周围的弟子，个个被震得气血翻涌，金丹以下更是直接喷血。
姜雀皱起眉，正要给武斗台前结个防护阵，弟子们齐声阻止。
“不要！”
“这样……更有参与感。”
姜雀懵逼停手，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这么身残志坚呢？
弟子们擦净血迹坚强爬起，突然对华煦发动攻击。
有人疑惑：“就一只兽啊？”
“一只你叫什么兽乱啊，我以为起码上百只呢。”
有人直白：“你是被气傻了吧，不知道姜雀有神兽啊，让你比试，不是让你找死。”
有人激将：“姜雀可有四只神兽，你有本事再来三只啊？”
华煦朝武斗台边瞥去一眼，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于是干脆连唤七只银兽，姜雀不过眨了下眼，一对一秒变一对八。
姜雀：“......”
她真的不能报警吗？
这群人到底是哪边的啊？！
有这么坑她的吗？
众兽同时怒吼，朝姜雀亮出巨爪獠牙，弟子们则十分伶俐地往武斗台下一躲，攀着边缘露出眼睛，对姜雀大喊：“别怵，上！”
姜雀十分无语地笑了一声，凝神召唤四大神兽，同时甩出勾天诀勾住四只银兽扔进弟子堆。
“不是要参与感？拉满！”
天清宗众人：“！！！”
异界弟子：“？！！”
靠！
这什么鬼操作？
完了完了，这下要内讧了。
他们天清宗的人这么拎不清？
弟子找茬，姜雀也没分寸，这样做不怕弟子们在下面给她喝倒彩吗？
异界弟子们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突然听见一位天清宗弟子发出声雀跃的惊呼，随后一群弟子饿鬼似地朝银兽扑了过去：“哈哈哈，还得是姜雀，有同门她是真宠！”
“她一定是知道我们在下面看得手痒。”
“呜呜，离了姜雀谁还把我们当孩子！”
众弟子犹如恶鬼扑食，虽然菜，但架不住人多，眨眼就将四只银兽干废。
随即双手叉腰，痛快仰头，发出邪修般的笑声。
异界弟子们已经麻了。
“咱们来的是修真界没错吧？”
“别问，我有些不确定了。”
“我们能在这里活过十五天的对吧？”
“应该......能的吧？”
大爷的，为什么这些人比他们那的邪修还邪门啊？
台下四只银兽消亡之际，姜雀四周的银兽也在神兽们的利爪下化为飞灰。
华煦脸色惨白，又气又悔。
他暗暗握紧双拳，一瞬不移地盯着姜雀身侧四只神兽，是他失策，不该动用‘兽乱’，更不该被那群旁观的傻子挑唆继续召唤银兽。
如今他的灵气只剩三分，虽然不知姜雀还有多少，但对他来说，这点灵气根本不够他发动‘万剑归宗’。
起码要将灵气聚到五分。
华煦心念一转，高举起手臂以示暂停，北川长老缓步行到他身边：“何事？”
他暗自开始引灵，目光掠过台下众人和姜雀，沉沉看向北川长老：“我记得你们天清宗比试的规则有一条，不许寻求外援。”
“姜雀方才此举，难道不算违规？”
北川长老和华煦安静对视，许久才开口：“你摸着良心再问一遍。”
她那算哪门子‘外援’。
华煦脸色一僵，嘲讽开口:“护短是你们天清宗的宗规吗？”
北川长老还没来得及说话，下方弟子异口同声：“你咋知道？！”
华煦额头漫出黑线，彻底不想跟这群人说话了。
语言攻击对他们完全没有效果。
只能气死自己。
不过罢了，灵气已经足够，陪姜雀玩了这么久，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他一把推开北川长老，周身气度突然变得从容温和，好声好气地对姜雀道：“可惜了，说句实话，我还挺欣赏你的。”
若非不了解夺舍禁术，比起杀她，他更想夺来那具躯壳。
成为‘姜雀’才是他的最优选。
天赋卓绝，身份尊耀又有万人宠爱神兽认主，简直是没有瑕疵的人生。
可惜，他不擅邪术。
实在遗憾。
姜雀看着莫名温和下来的华煦，品了品他那句话，跟他确认：“你是在交代遗言？”
华煦：“......”
算他嘴贱。
华煦抿紧双唇，双手缓慢捏出诀印，衣衫无风自动，眼底漫开金光，灿阳般的阵印缓缓浮现在他身后，无数柄金剑铮鸣而出。
他傲然盯向姜雀：“这招你且学来看看。”
华煦面容平静，眼神却近乎狂热。
在他身后密切关注这都战况的师嫣看见这一幕，晦暗的脸上陡然绽放一抹灿笑，来了，师兄终于要出手了。
她就知道师兄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师嫣笑得期待而满足。甚至整理好了自己凌乱了一晚上的头发，她要以最完美的姿态迎接姜雀的死亡。
姜雀起手比华煦慢，但凝出的阵印与他如出一辙，但阵中却空空荡荡，连一柄金剑都没有。
场面一片死寂，围观众人霎时变了脸色。
华煦忍不住扑哧一声:“姜雀姑娘，你好像…失败了。”
他挥手制止身侧蓄势待发的金剑，不介意在战局结束前再逗弄逗弄他面前的‘手下败将’。
“只要你现在跪地求饶，求到我满意，我或许会发发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