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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看着眼前那随着一束亮光而忽然漆黑的大屏,苍川当即也是以一种意犹未尽的神色看向自己身旁的“角鸽”,并疑惑的开口问道,

“结束了,”

“后续的内容只是一些关于‘谒见者’计划成功后的收尾,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价值,故而本机也无必要将之播报...”

麦克斯轻轻摇了摇头,随后也是以一种期待担忧交杂的神色看向了少年,并主动的将当前的话题推向了一个沉默的方向,

“所以...”

“安德森先生您在看完这段录像后...”

“有何感想?”

“我的感想?”

“......”

苍川自然知晓总统话中的意思,随即也是以手托腮摆出了一副沉思的模样,并在那半晌之后微微摊手,略显无奈的开口回应道:

“说实话,总统先生,在看完这段录像后,我只感觉自己就像是看了一场英雄电影,”

“除了对它结尾处的那只邪魔感到内心有些许杂乱的躁动外,我几乎没太多其他的感觉,”

“毕竟这段录像所向我传递的内容,无疑是巨量且繁杂的,即便我拥有将这些信息细分整理的能力,也无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之消化,对之接受...”

少年如实相告,随后也是露出了一抹苦笑的疲惫之色,并微微后退,退回到了先前填写文件的沙发处,缓缓坐下,轻轻的揉起了眼睛,

“非常简练与精确的描述,安德森先生,”

苍川的表达似乎并未埋没麦克斯的期待,这只全息投影的“角鸽”此刻也是紧随着少年快步上前,并“坐”在了他的对面,

“原来您的投影是能离开那台机器的啊,”

对方的举动亦在预料之中,苍川也只是稍微的开口做出吐槽,

而麦克斯也是自然的将少年的言语无视,随即也是继续起了自己的说明:

“一次性向您传达如此之多的信息确实用力过猛,但考虑到本机当前所需要应对的情况,以及您接下来的行程行事,本机便迫不得已,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让您知晓您以前的身份,”

“凡事过犹不及,因此,本机自一开始就并未对您能接受这些信息抱有太多的期待,”

“未抱有太多的期待?”

“那您又为何要让我看这段关于前文明的录像?难道您不是想让我从中获悉,并认同自己这‘谒见者’的身份吗?”

总统的言语让苍川深感意外,本以为对方会因此询问自己是否接受这所谓前文明身份的他,也是随之道出了自己内心的猜测,并投以对方那怀疑的神色,

“从根本性的目的与动机而言,本机确实是有如此计划打算的,”

“但如若本机真就依此询问先生您是否承认自己为‘谒见者’,您又能否当即将之接受呢?”

麦克斯以反问回答了少年的疑惑,并顺从了对方那询问身份的“心愿”,

“那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毕竟没有人会因为一段令人有所感触的录像,而轻易否定自己那十几年的过去,并接受一个看上去无比科幻,无比荒诞的身份,”

“即便这个身份无比伟大,无比光荣,”

总统给了少年回答的机会,苍川自然也是将早已打好的腹稿抛出,对麦克斯阐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便是了,”

“既然安德森先生您从根本上并能立刻不认同您‘谒见者’的身份,那本机又为何要明知故问,以强硬的标榜,去闹得这双方都不愉快呢?”

麦克斯似乎早已料到了少年的决策,随即也是阐明了这其中的道理,

不过,也正是这明晰的逻辑理解,反倒是让苍川他整不会了,

“不是,既然总统先生您明知我不会即刻认同这一身份,那您又为何要与我谈及观看这录像的感想?”

“您不是早已知晓了这一结果吗?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少年看向沙发上的“角鸽”,眼底尽是不解,

“这个嘛...”

“其实本机也不知晓为何如此,”

言及至此,那端坐于沙发之上的投影,神色竟然也显露了些...

愁绪?

“这是本机的程序设定使然,本机在处理当前哥伦比亚事物时,会尽可能追寻最为高效且省时的应对方案,然而在触及前文明的人和事时,都会被设定的程序强制限制高效率处理,转而以一种偏感性的,低效的深沉处理代替...”

“感性,低效的深沉处理?”

少年有些不理解对方的话,随即也是将之重复,希望麦克斯能对此作出解答,

“是的,根据本机的程序日志记载,我的造物主认为这样的处理方式,较为人性,且有利于保存对我们前文明的怀念,以及对那些从历史中苏醒的幸存者们的引导,”

“人性吗?”

苍川忽然明白了些许,随即也是感到了一阵好笑,

“以机械高效来对待当今大地的生灵,用人情温暖去侍奉往昔逝去的故人?”

“我该是说您作为机械是有人性还是没人性呢?”

感到可笑之余,少年却也是对自己面前的机械有所改观,

“罢了,既然先生您都把话说明白了,那我也在这里对您表个态吧,”

苍川不想再继续平白消耗时间了,随即也是对麦克斯作出了关于先前视频,以及对自己那前文明“谒见者”身份的后续看法:

“我虽然不会承认我就是那所谓的‘谒见者’,但依照我目前的身份与职能,我会尽自己一切的努力,扼杀那北境的邪魔,阻止乌萨斯那蔓延的战火,竭尽自己的所能,求得这片大地安宁!”

“作为一个泰拉人,作为一个立足于这片大地之上的人!”

苍川知道自己此刻的发言极其中二,

然情境至此,这也他能仅能就此作出的,对这位来自前文明的总统先生的最真诚的豪言立誓,

“......”

面对少年如此的回应,端坐于其面前的麦克斯也是少有的陷入了沉默,

“哈哈哈!”

不过这份沉默很快便被他那一番带着机械电子音的“欢笑”所接纳,

那只投影而出的“角鸽”此刻竟正微微的朝着少年低头致意:

“这片大地无论过去多久,都是还这片大地,都是那位尊敬的‘谒见者’与其同僚家人所毕生奋斗的地方,”

“只要您能依照前文明那存续的脚步,为新文明斩碎那前途的荆棘,您便可以是任何人,是任何自己所想成为的人,”

“毕竟...”

“只有人的文明,才能称为文明,”

冰冷的机械于此刻道出了最温热的话,这让少年内心因其所凝结的,名为“偏见”的坚冰也随之再度消融了几分,

“交易愉快,总统先生,”

......

【泰拉历1091年2月22日】

(下午17:45)

麦克斯-哥伦比亚特区总统府内,

“咔——!”

随着那扇再度浮现的门扉发出清响,

与总统先生“会谈”许久的苍川也终于是一边伸展这肢体,一边缓缓从中走出,并不出所料的撞见了那徘徊于门外焦急等待的杰克逊与“锡人”,

“怎么样?安德森先生,您与总统先生的会谈还算顺利吗?”

“这过程中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亦或者...”

两人关切的询问声即刻袭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少年“围”得水泄不通,

不过此时此刻的苍川并没有对之感到反感,旋即也是开口应和,并一一回以对方那令之满意的答复,

......

“呼——”

会客室外走廊的门窗不知何时被风推开,

一股裹携着细微霜雪的清风此刻由外拂进,

那飘零的雪花落在了少年灰白的发间上,又在那夕阳西下洒落的辉煌中,一同被镀上了金黄,

宛若冠冕,

似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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