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当羌王迷当此刻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他身上的华丽王袍在奔逃中被扯得七零八落,头上的金冠也不知在何时掉落,披头散发,满脸尘土与汗水,眼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快!快!再快一点!”迷当用已经嘶哑的声音催促着胯下的战马,手中的马鞭胡乱地抽打在马股上。
战马吃痛,发出一声悲嘶,奋力向前狂奔。
他的身边,只剩下数百名最忠心的亲卫还在拼死保护着他。
这些亲卫都是烧当羌中最勇猛的战士,但此刻,他们也个个带伤,神情疲惫不堪,眼神中充满了焦虑。
“大王!敌人追上来了!”一名亲卫回头望了一眼,脸色煞白地喊道。
迷当闻言,更是魂飞魄散。
他能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那声音如同死神的脚步,一步步逼近。
他甚至能感觉到追击骑士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的杀气。
“挡住他们!给本王挡住他们!”迷当声嘶力竭地尖叫着,他已经顾不上什么王者仪态了,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誓死保护大王!”十几名亲卫怒吼一声,调转马头,悍不畏死地迎向了追兵,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迷当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他们的抵抗在如狼似虎的顾衍大军精锐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十几声短促的惨叫过后,那十几名忠勇的亲卫便被淹没在钢铁洪流之中。
迷当不敢回头看,他只能拼命地催马,希望能够逃离这片修罗地狱。
他想起了战前自己的豪言壮语,想起了族中长老的劝谏,想起了被他视若无物的“秦胡人”。
悔恨、恐惧、不甘,种种情绪在他心中交织,让他几乎要崩溃。
他看到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片起伏的丘陵,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只要能逃进山里,或许还有机会......”
但身后的追兵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迷当能感觉到,包围圈正在一步步缩小。
他仿佛已经能闻到死亡的气息。
顾衍在下达全军追击命令的同时,他锐利的目光早已穿透了混乱的战场,锁定了那面在乱军中格外显眼、代表着烧当羌王身份的狼头大纛。
尽管此刻那面大纛已经有些歪斜,不复最初的气势,但它依然是迷当存在的明确信号。
“奉先!翼德!孟起!”顾衍的声音通过传令兵迅速传达。
“你们三人各率本部精锐,不必理会散兵游勇,直取迷当王旗!务必将其生擒!”
“得令!”吕布、张飞、马超三人齐声应诺,眼中同时爆发出兴奋的光芒。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们都懂。
而且,生擒敌方主帅,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吕布一马当先,战马马如同离弦之箭,在溃兵之中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直扑那面狼头大纛。
方天画戟所指,羌兵无不望风披靡。
张飞咆哮连连,丈八蛇矛左挑右刺,紧随吕布之后。
他杀得性起,浑身浴血,宛如一尊从地狱中爬出的魔神。
马超则率领着麾下最为精锐的百余骑,从侧翼高速迂回,试图截断迷当可能的逃跑路线。
他的箭法狠辣而精准,不断射杀着那些试图阻挡的羌人亲卫。
除了这三员猛将,顾衍更是亲率一支由数百名最精锐的亲卫组成的骑兵队,如同钢刀一般,从中央突破,目标同样是迷当!
“不要管那些溃兵,我们的目标是迷当!”顾衍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他身先士卒,手中的长槊不断点杀着试图负隅顽抗的敌人。
一时间,数支精锐的骑兵队伍,如同几条凶猛的猎犬,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同一个目标,烧当羌王迷当,发起了最致命的追击。
迷当的狼头大纛,在顾衍军精锐的眼中,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无论迷当如何变换逃跑路线,如何试图隐匿行踪,都无法摆脱这群如影随形的追兵。
沿途,不断有羌兵试图阻拦,但他们在这几支精锐铁骑面前,如同螳臂当车,瞬间便被碾得粉碎。
顾衍军的目标非常明确,他们眼中只有那个仓皇逃窜的羌王。
空气中充满了紧张和肃杀的气息,马蹄声越来越密集,包围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紧。
迷当在亲卫的簇拥下,慌不择路地逃窜。
他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从最初的数百人,锐减到数十人,再到此刻的十几人。
每一个倒下的亲卫,都让迷当的心沉下一分。
“大王,前面是绝路!”一名亲卫指着前方一处陡峭的悬崖,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迷当勒住马,看着眼前几乎无法逾越的天堑,又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和马蹄声,一颗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
“哈哈哈!迷当小儿,你倒是再跑啊!”张飞粗犷的笑声从后方传来,震得迷当耳膜嗡嗡作响。
话音未落,张飞已然率部从左翼杀到,丈八蛇矛挥舞如风,将最后几名试图抵抗的羌人亲卫扫落马下。
几乎同时,吕布也从右翼包抄而至,方天画戟斜指迷当,眼神冰冷,如同看待一个死人:“迷当,下马受缚,可免一死!”
马超则率部堵住了他们唯一的退路,银枪闪烁,杀气腾腾。
顾衍此刻也已率领亲卫赶到,他勒马立于阵前,目光平静地看着被团团包围的迷当,淡淡开口:“迷当,你已是瓮中之鳖,降,还是死?”
迷当环顾四周,只见黑压压的顾衍军骑兵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每一张面孔都带着冰冷的杀意,每一把兵器都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他身边的最后几名亲卫也面如死灰,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大势已去!
迷当惨然一笑,脸上的表情又是绝望,又是苦涩。
他戎马一生,纵横羌地,何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狼狈的下场。
“噗通”一声,迷当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手中的弯刀也无力地掉在地上。
他浑身瘫软,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我降......”迷当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充满了无尽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