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感受到了平日里活泼的灵萱,没了动静。
林殊羽停了下来,轻声的说道:“这点冤枉根本算不了什么,多少人含冤而死,多少人死后还背着不属于自己的骂名,我或许走这一遭,就是为了感受这些曾经我不曾感受的东西。”
灵萱儿依旧没有说话。
林殊羽也不再多说,而是继续前行,为了避免在的这哪里都看着一样的密林之中迷失方向。
林殊羽就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行进,他还就不相信了,就找不到一个修仙者的城市?
是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后。
林殊羽总算是看到了人类,只是是一个凡人的村落。
林殊羽一眼扫去,大概三千多人。
哀鸿遍野。
大量的野猪冲进了村落,手持长矛的村民击退了野猪群。
但是不少人被撞断了腿,被咬伤了,还有的已经危在旦夕,口中吐血。
“爹,爹!”
一个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喊道,整个人都要碎了。
那个男子就躺在小女孩的身前,已经说不出话了,鲜血一口一口的往外吐。
“灵萱,周围有没有阵法。”
林殊羽以心声对着灵萱问道。
这不是下面那个世界了,有很多隐藏的阵法,以林殊羽现在的境界,未必能够洞悉。
“没有。”
灵萱对着林殊羽回应道。
林殊羽亦是四处探寻了一番,确认都是完全没有灵气的凡人。
林殊羽瞬身来到了那位男子身前,灵力缓缓的治愈起了那男子。
本来一口气就要咽下的中年男人,竟然极其的恢复了生机。
“谢谢神仙,谢谢神仙。”
那女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抹着,不断给林殊羽磕头着。
那中年男人也起身,不断的给林殊羽磕头感谢。
林殊羽没有说话,只是越来越多的蓝色灵气出现,治愈那些伤残的凡人。
这些人穿的都很粗糙,即使在凡人世界,也属于文明十分落后的那种,应该是那种和外界没有什么联系,自给自足的部落。
文明落后,这种伤残就是致命的,运气好的,缺胳膊少腿的活下来。
运气不好的,便是直接毙命了。
林殊羽医治完,便是要离开。
自己身上都还有重伤,那仙子一剑,是注意了分寸的,没有伤到林殊羽的大道根本和本源,但是让林殊羽常常感觉五脏六腑翻涌,痛苦异常。
必须找到一灵力充沛的地方调养生息,将残存背部的剑意逼出去。
“神仙请稍等!求求您等一等,我们村里的人不识字,有一封信,我们都读不懂,村里有位老先生,孙子给他写了两封信,但是我们村里没人认识字啊,老先生就一直呆呆的在门口等自己孙子回来,等了一百多年了,看着怪可怜的。”一个中年人见林殊羽要离开,马上上前恳求道。
“等一百多年了?凡人有这么长寿吗?”林殊羽回首看了一眼。
“那老先生活了五百多岁了,他孙子是山上仙人,他因此也得了长寿。”中年男人见着林殊羽没有离开了,马上往回跑,“神仙您稍等,我马上去叫那个老先生。”
林殊羽一瞬便是出现在一个老人身前。
那老人坐着一把盘的发亮的老椅子,呆呆的望着一个方向。
“听说你有封信要读?”
林殊羽突兀的出现,吓了这位老人一跳。
但是随即又马上喜笑颜开的起身:“有有有,麻烦神仙帮我读读。”
“我那孙子很有出息,以前村里来了一位老仙长,说我孙子有做山上的神仙的资质,人啊,哪有不想当神仙的,往年一些岁月,孙子都会回来看我,非要接我出去享福,说我有好多好多人伺候我。”
“但是咱就是一个庄稼人,习惯不了别人的伺候,我一辈子就在这里了,也接受不了认识新的人,适应的生活,好多次都是十分坚决的拒绝了,后来我那孙子也不说了,但是回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老人在说起自己孙子的时候,满脸都是骄傲,但是眼中也难免有几分憔悴和感伤。
林殊羽接过信,看起信中的内容。
那两封信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一封信应该是来自他的孙子,另外一封信则是他孙子的仙门。
老人则是继续说着自己的话语:“大概是我太耿了,拒绝了阳儿太多次,他生气了,后来看的次数越来越少,距今已经两百多年没回来了,也就百年前,那些曾经带阳儿修仙的仙长回来过一次,交给了我一些东西,说阳儿潜心修炼,没有时间回来,他顺道从这边走,就看看我,还给我打了一个地窖,里面说是用仙法保存的,肉不会腐坏,够我吃几百年了,确实到现在肉都还没坏捏。”
凡人年纪大了,遇见人就是喜欢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完。
因为孤独,有个能够说话的,就要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你孙子死了,一百年前就死了,那位仙人看见你期待孙子回来的表情,没有忍心说出口。”林殊羽坦然的说了出来。
此处自给自足,给钱财也没用,老人又不愿意搬迁。
那位仙人只能是建了个地窖,给他弄来了充足的食物。
一封信来自他孙子孙阳的宗门,上面写着孙阳显着的功勋。
宗门最年轻的上五境,上山不过三百年便是跻身上五境,功勋卓越,最后死在了战场上,而死亡的原因,只是为了护住一个村落的凡人。
另外一封信,则是孙阳的遗书。
林殊羽一字一句的读给老人听。
最后一句是: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出身凡尘,爷爷,您的孙子没有让您失望,永远爱您的孙子孙阳。
山上仙人惜命,就是再善,也难有为了凡人豁出性命,孙阳的确是践行了自己的最后一句。
老人一瞬间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机一般,他不断的摩挲着信封,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信纸之上。
“村里所有人都说,人当了神仙,就会断情绝爱,便是亲情也会逐渐淡漠,可我知道,阳儿他不会的,他只是死了,又不是忘记爷爷了。”
老人握住信纸的手在颤抖,整个人形同枯槁,就好像一瞬间就真到了要进棺材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