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禹微微一顿，眉眼间似是覆上一层霜雪，不带一丝温度。
“你想说什么？”
九长老拱了拱手，态度仿佛是真的尊敬。
“息泽战场上，我们节节退败，噬空实力恢复上古鼎盛时期，占领这苍生指日可待。”
接着话风一转，“死一人，可换得天下苍生，有何不可？”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些话碍于玉阙仙尊，他们只是想而不敢说。
一声轻笑响起。
黎年勾着唇角，脑袋微微一偏，看向九长老，透出的冰冷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人性命你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你的命是命，我便该死？”
“若是我等身为身为神灯之祭，我们必定慷慨赴死。”
“我等之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人群中愤懑不平，双眼怒视着黎年，仿佛她是什么天大的仇人。
黎年嗤笑了一声，“说得好，如今息泽之地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怎的各位蜗居在此，难道是怕死？！”
“你！”
这时，东南方向涌来了许多人，径直朝黎年两人走去。
“黎年，你竟敢杀我师尊，你拿命来！”
十几个统一服饰的男子，手持长剑，运起灵力，剑气纵横，处处朝着黎年的要害而去。
黎年蹙了蹙眉，手中运起灵力，正要动作时，腰身一紧，被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宿禹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轻柔的将少女圈进怀里，指尖轻轻一弹，十几人当即被击飞。
“噗……唔…！”
空灵派的十几个弟子重重摔在地上，五脏六腑仿佛被震碎了，口中鲜血不断流出。
“放肆，诸位当本尊是死的？”
宿禹面色紧绷，眸底似翻涌着惊涛骇浪，覆上了一层骇人的冰霜。
凛冽、充满杀意的威压顷刻间压在众人肩上。
不到片刻，有些人承受不住这样的威压，嘴角溢出一丝血色，扑通一声，瘫软在地。
“仙尊息怒，是我等之错。”
“还望仙尊恕罪。”
修真界第一尊者的怒火，不是谁都承受得起的。
黎年眼皮愈发的沉重，双腿发软的往下滑，下意识抓住宿禹腰间的衣裳。
“师尊……”
宿禹神情一顿，垂眸看去便发现黎年脸庞无一丝血色，他心里一紧，径直将人打横抱起来。
空灵派的弟子们仍旧不甘心，强撑着站起来，执意讨要一个说法。
宿禹怒极反笑，扫了一眼众人，琉璃眸中腾腾杀气弥漫。
“孰是孰非，想必尔等宗门更为清楚。若是再敢纠缠，死。”
话落，他抱着怀里的人消失在这里。
在场之人僵住了原地，从头到脚一阵寒意，冷汗湿透了后背。
方才，玉阙仙尊是真真要杀他们的。
九长老眼眸眯起，瞳仁微缩，眼神立刻变得锐利，眉眼的阴鸷逐渐笼罩他的全身。
“想不到玉阙仙尊竟如此妇人之仁，为区区一个徒弟，要将我们杀尽。”
他将眼底的阴鸷尽数敛下，转身看向惊恐的众人，端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空灵派的弟子们惊疑不定的望向九长老，脑子一片空白。
“诸位，难道甘心等死吗？噬空迟早有一日会破开混元河洛界，到那时我们可就没活路了。”
众人如梦初醒，不知不觉便被九长老的话勾住了心神。
“……是，是啊，我们得抓住黎年，只有让她祭灯，大家才能活下来啊。”
“而玉阙仙尊如今轻重不分，需要整个修真界的帮助，还望诸位回去后，好好劝说一般。”
九长老视线扫过四周，在看到他们的神情后更为满意了，继续蛊惑道
空灵派的弟子们跌跌撞撞的站起，神情恍惚，“对，我要回去禀告长老们。”
其余人亦是如此。
很快，这里只剩下九长老一人。
片刻后，后方缓缓走出一个身穿红色斗篷的女子。
细看之下，眼尾处尽是一片阴翳，仿佛涌动着的暗流，阴冷湿滑。
“我要杀了她，为我的母亲报仇，我要他们为我母亲陪葬。”
初絮那双因哀伤而哭得红肿的眼睛，此时正瞪得极大，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更因切齿的仇恨透着一股疯狂之色。
九长老微微叹气，伸手拍了拍初絮的肩膀，“孩子，你要振作起来，否则你的母亲就白死了。”
“九长老，您一定要帮帮我。”
初絮紧抓着九长老的衣袖，白皙的脸庞上覆着一层层黑纹，显得异常骇人。
“我与你母亲相识多年，怎能眼睁睁看着她枉死，你放心吧。”
九长老拍了拍她的手，权当安抚道
在不远处，江毓夏凝视着这一幕，眸色极冷，带着森冷无情的肃杀之气。
她勾了勾唇，心里暗嗤着。
这些人还真是阴沟里的老鼠，一天天不想着害她的年年，就难受是吧。
思索间，江毓夏掌心蓄起灵力，脑袋歪了歪，仿佛是在想着如何一招杀了他们。
云澈站在一旁，看得心尖一颤，握着她的手，低声哄道
“小师姐，莫要冲动。”
江毓夏神情一顿，转眸幽幽的盯着他，一张白皙的小脸了无笑意。
“她们又伤了年年，他们该死。”
云澈眉心跳了跳，双臂微张，虚虚的抱着江毓夏，确保她不能突然动手，这才说道
“可是小师姐，你杀了他们两人，但杀不完天底下的人，从长计议可好？”
黎年这一次将凌冶谷十几人一一杀尽，几乎将整个修真界的势力得罪了个遍，此时不宜再生事了。
江毓夏抿了抿唇，这才将手放下。
云澈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
自小师姐闭关出来后，修为大涨，具体也不知到了何境界。
但可以确定的是，江毓夏的修为比他的炼虚后期还要高。
云澈苦恼的垂了垂眸，小师姐这脾气逐渐暴躁，看谁不爽就干的操作，着实让他有些头疼。
“走吧，我要去看年年了。”
江毓夏看着这两人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转身离开，径直往宿禹离开的方向去。
云澈：“………”
他轻啧一声，估摸着小师姐这一趟去是进不到黎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