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真想学就今夜来这里吧!”
苍老的声音中尽显疲惫,一头雪白缓缓站起,犹如风中的一盏孤灯一般,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这样一位行将就木的老头独自守着这间老铺,与这偌大的京城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一身极其的隐秘,确实让人很是感慨!
“多谢您老!
晚辈还有一事不知……”
李逍遥轻声说道,一双大眼定定望着那头白发,躬身俯首之间尽显恭敬,目光之中浮现一丝的不忍。
这次暗自回京之所以选择这家老铺,除了极其隐秘之外,更多是想知道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他也早就隐隐感觉这古怪老头似乎……
“左边尽头是那丫头的房间,你可以去看看!”
轻轻放下茶杯,缓缓走向后堂,似乎多一句再不想跟他,但刚刚目光中的讨厌之色却再无分毫。
“多谢您老!
不知晚辈能否知道你的名讳?”
一双大眼微微抬起,目光之中浮现出多无比的期望。
其实他有很多的疑问,但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该问的时候,甚至可以说并不是他该知道的时候。
这样一个古怪的老头于京城之中这般存在,很有一种大隐于市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苟活于世,这其中的心酸和悲痛并不是谁都可以明白。
这白发老头绝非寻常之人!
“老夫姓陆!”
一头白发已是走进后堂之中,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回荡在前厅之中,还有一双无比惊恐的大眼。
“陆老您……”
李逍遥急急地问道,刚想要踏出的脚步又缓缓放下,俊郎的面容顿时浮现一丝的尴尬。
也是陆姓?
如今的他已是知道出自西北,很可能就是那二十年前被灭的陆家庄,虽然此事还没有完全的确定,但至少也有八成的事实。
现在的他虽然还叫着李逍遥,但心中已是有些接受陆家之姓,那毕竟是自己的本根本源,但这白发老头……
天下间的陆姓这么多吗?
世间百姓百家倒也不足为奇,但怎么就如此之巧的出现在他身边,遥想当初第一次看着京翡翠老铺的场景,似乎这白发老头早已知道他本就姓陆。
这老头不会也是出自西北之地吧?
“哎……”
长长的一声叹息;
一双大眼很有留恋地再次望了望后堂,转身缓缓向门口走去,本该是挺拔的身躯稍稍有些萎靡,那是一种莫名的失落之气。
这白发老头比那鬼老更加的古怪!
“咦?好像不对噢!”
刚刚走到门口的白色身影猛然停下,急急的回神再次望向后堂,虽然那里已是空无一人,但冥冥之中仿佛浮现两道身影。
一头白发;
虽然身影很是苍老,甚至有些佝偻的神态,但身影却很是高大,隐隐之间还有一丝的威严之气,是那种久居高位般感觉。
一头花白;
虽说如今已是十几年未见,但那瘦小的身影一直很清晰地留在脑中,那副面容虽没有太过的俊朗,但却显得很是刚毅,尤其是那稍稍有些歪曲的身躯,那是一只瘸腿所致。
这两道身影好像在冥冥之中有些相似之处,但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到底有何关系,而且这白发老头一定是认识鬼老的,这一点已是十分的肯定。
这白发陆老不会也是出自陆家庄吧?
俱慧静大师所言;
当年西北出事之后,慧静大师虽然是在半年后得知,但也派人专门前去打探,而且也已确认再没有人存活于世。
如果说他能活下来纯纯是因为鬼老之故,那也并不算太过的意外,可这白发老头出自陆家庄之事,就不得不让人很是怀疑,毕竟以现在来算当年的白发也应该在古稀之间。
那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这般极其的矛盾却又似乎有万般联系的存在,让现在的这双大眼陷入深深的迷离。
今夜他必须要来这地底一趟了!
“掌柜的,京翡翠已经卖完,我们先回去了!”
“好好!别忘了把门关上!”
“好嘞!”
有些缥缈的对话声在前面响起,随即便惊起一片的骚动,也让那双大眼猛然一震,顿时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这么快就卖完了,我都还没有吃到呢!”
低低的自言自语中,白色身影猛然闪动,瞬间消失在门口,隐约之间那俊郎的面容已是浮现出那邪邪的笑容。
他是谁啊?
他叫李逍遥,本是一个江湖浪荡子;
往日的玩世不恭让他对世事并没有太多的看重,如今虽然是牵扯这万般困惑之间,但也绝不会身陷其中。
庸人自扰的事他可从来不干,别说现在还有序可查,就是前路茫茫他也能生生踢出一条路来,这般疑惑对他而言并不算太过的复杂。
这都小儿科来的嘛!
眼下之事是先找到黑纱所说之物,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保性命,而且还非要送到柳林山庄?
那会是一件什么样的东西呢?
吱!
轻轻的一声开门声,迎面扑来一股腐朽般的味道,也让那双大眼微微皱起。
这间卧房看来是很久没有住过了!
也是;
这后院之中他已是第二次进来,似乎除了那白发老头并没有看见过外人,想来前面的一众伙计都不许进入这里,这房间恐怕也只是黑纱的暂留之地而已。
那件东西真的会在这里吗?
微微的倾身之间,一双大眼在房中观望四周,无边的疑惑之中带着稍许的小心翼翼,似乎还有微微的惧怕。
怎能不怕?
黑纱的神秘除了一个月儿的名字之外,至今仍然是一团迷雾,就是在这京翡翠的老铺中,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虽然现在已是明白月儿从未有过害他之心,甚至还处处都在守护着他,但那丫头一向也是古怪的很。
这还是小心点为好!
说是那白发老头的婢女;
哪有一个侍候之人时时跑在外面,以至于置这样一个年老之人于不顾,天下间有这样随便的丫头吗?
鬼才相信呢!
再次的打量以后,确实房中并没有任何异常,一只脚才缓缓踏入,俊郎的面容还有浮现出不少的担忧之色。
“这是一间少女的闺房?”
一双大眼观望四周,那苦瓜般的神情带着无边的疑惑,目光之中的不敢相信已是无法形容。
遥想当年也曾干过不少爬窗户的事,对于这少女的闺房并不感到陌生,甚至还住过柳家大小姐的阁楼,可曾见到过这般场景?
这虽然只是一个暂住一地,但那毕竟是一个花季般的少女,就算没有那香气伊人,也不至于会这般……
乱!
整个房间不仅仅只是简朴,甚至连那腐朽之气也可以不论,但这杂乱无章之下也忒说不过去了吧?
斜斜的茶桌,歪倒的座椅,就连那茶碗茶壶也是随意的摆放,尤其是那张床榻……
这怎么感觉是像被打劫了一样?
这……这真是有人住过的样子吗?
这样一间都不堪入目的卧房,别说是少女的闺房,就是说是一个流浪汉所住之地都没有太多的人相信,这分明就是一荒废的房间嘛!
“这地方能有东西?”
自言自语之间缓缓走向那方茶桌,一双大眼在极其的迷惑中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这地方能住人?”
凝望着手指间的那层厚厚灰尘,两道目光在无比的疑惑之中,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
那这可是一身上好的白色裘服啊!
“是不是我找错了?”
白影急急的闪动之间,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眨眼的定目之中已是重新站在了门口,无边的怀疑之中举目四下观望。
不错;
左边紧靠着已是高高的院墙,中间虽然还有三间卧房,但俱是被铜锁锁着,这里距离前厅也不过三丈之遥。
这已是最后的房间了!
“那老头不会是记错了吧?”
虽然口中是这般疑惑的自言自语,但抬步之下再次踏入这间卧房,一双大眼浮现出微微的凌厉。
完全不可能;
这老铺虽然看着很大,但后院之间就只有这里,那白发老头怎会糊涂到如此地步,更不会有意戏弄于他,不然何必告诉他来这里呢?
这房间之中绝对是忽略了什么?
再次挺立在卧房之中,再次的举目四下观望;
刚刚进入时的心境已是大大的不同,两道精光浮现之下已没有这杂乱之相,他要找出其中的隐秘所在。
这般独特的锐察来自于那个小偷,那双小眼睛之下可是很少有秘密可言,尤其是对于一些珍宝之物。
司马空空的那双眼可是很厉害的!
那么多年的相处虽然没学到多少,很大是碍于天赋的限制,毕竟他不是一个从小偷盗之人,但对于这寻踪探迹之道……
“咦?
这床榻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自言自语之中快步上前,却在床榻三尺之处停下,微微俯身之下双臂抱于胸前,虽然没有丝毫的举动,但一双大眼中已是浮现无比的凌厉。
这床榻之相他确实见过!
遥想当初在岳阳城的宏通赌坊,那二楼的一间卧房已是这般模样,虽不像现在的入目杂乱,但这格局在冥冥之中已是极像。
这床榻下不会也有一方密室吧?
再次的思索打量片刻;
一只手掌缓缓伸出,小心翼翼之中带着微微的颤抖,慢慢摸向那床榻的床柱之上。
嘎嘎嘎嘎……
一道沉闷又很是刺耳的异样,不但整张床榻在缓缓移动,也让那双大眼猛然一惊。
这还真让他给蒙对了,这算不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片刻间;
异响戛然而止,床榻也已停止移动,想象中的密室没有出现,但却露出一方小小的地阁。
不过一尺见方,似是青石切成;
整张床榻应该也是一个机关,浮现出来的这方地面才是原来模样,只是多了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洞而已!
“这就是那东西?”
缓缓上前伸出一只手臂,一双大眼浮现出无比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