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沈南月和周遇深。
他从口袋中拿出律师执照，表明身份。
“我是京城律所的律师徐平，这是我的证件，我是受李青妍小姐的委托，来落实八年前沈南月女士霸凌万雪同学，并致其死亡的事实，这是我带来的两个证人。”
徐平往旁边让了一步，让身旁的两位女人露出脸来。
人在高中时期的长相基本上已经定型，许多人可能不认识这两个女人，但作为同班同学的在场人士，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人。
“于帛，林晓晓？”
几个高中同学走到两人面前，“当年你们为什么退学？难道是因为沈南月霸凌你们吗？”
于帛和林晓晓被围住，徐平赶紧走到两人面前，将几人隔开。
“不好意思，这是李青妍小姐要的证人，你们同学之间的叙旧，还请等到追悼会结束再叙。”
徐平说完，几人就散开了。
弹幕上的人看到徐平的时候，好像看到希望一般，开始进行了更新一轮的激烈讨论。
【徐平！是徐平也！国家级律师，经手数千个案子，从无败绩！他可是律师界神话般的存在！】
【有她在，这场霸凌就有结果了！】
【徐平律师，一定要让沈南月这个三八付出代价！否则法律不能解决她，我就自己出手了！】
【没错！我们一口一个唾沫就可以把她淹死！】
……
直播的弹幕开始了新一轮的讨伐。
站在人群之外的祁鹿，看着弹幕上滚动的语言，再看看沈南月依旧淡定的神色，若有所思。
事情的轨迹，好像在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这件事，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李青妍见到来人，唇边的笑意扬得越来越大。
“于帛，晓晓，你们来说说，那段时间，沈南月是不是一直在霸凌万雪？”
被点名的两人，在对上李青妍的视线时，几乎是下意识地感到害怕。
她们同时瑟缩了一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沈南月轻笑一声，“于帛，林晓晓，你们好像很害怕李青妍呢。”
是的。
明眼人就可以看出来。
她们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
所有人都很意外，为什么于帛和林晓晓会害怕李青妍？
难道是她在灵堂前穿得过于夸张，让她们有些愕然？
徐平蹙眉，对两人说道：“把你们知道的事实说出来，才是对的事情。”
他的声音温柔且坚定，于帛和林晓晓却好似也害怕他一样，不断地往后退。
徐平眉头蹙得更紧了。
一路上都好好的，现在是在抽什么风？
沈南月抬步向前，记者和人群非常有默契地给她让了一条道路。
沈南月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李青妍面前。
两人身高差不多，相较于李青妍华丽的穿着，沈南月只穿着简单的黑色西装和一条黑色的西装裙，修长的腿笔直往下，雪白的肌肤十分耀眼。
两人对视，目光之间似有火花在闪烁。
沈南月笑容温和，不疾不徐，气势却莫名比李青妍拔高许多。
“李小姐，你以为几句话就扭转事实？你也动动脑子想想，我能当着人的面霸凌你们三人，怎么独独对万雪是私下打骂？我沈南月一向招摇，看不惯的人都在明处处理，暗地里的阴招，我可没有你的手段。”
沈南月幽幽说完这句话，李青妍的脸都绿了。
沈南月仿若毫无察觉，转身走到于帛和林晓晓面前。
见到沈南月，两人脸色才好看了点，难看的面色终于恢复轻松。
“南月，当初是我们不对，李青妍让我们待万雪去小教室，李青妍领头欺负万雪，用烟头烫她的皮肤，扯她头发，用棍棒殴打她……她本想对付你的，但看万雪跟你走得近，她一同看不惯，就拿弱小的万雪开刀了。”
还不等沈南月询问，两人就一左一右地拉着沈南月的手，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个清楚。
“没错，万雪家里是国家级的音乐家，我们不敢得罪，当初她拿着变声器去医院用你的声音刺激万雪，逼得她跳楼，这件事被她家里和学校压下，她出国留了学，我们却被逼着退学，最后过成了现在这个日子。”
林晓晓很憔悴，也很后悔。
两人说的话，都颠覆了人们所熟知的真相。
灵堂上寂静一片。
就连直播着的弹幕都安静了片刻。
很快又被刷屏。
【这反转来得……猝不及防！到底谁是霸凌者？】
【这两人别是沈南月找的脱吧？可这是徐平律师带过来的人，徐平律师不是在替李青妍办事吗？】
【刚刚徐平律师让那两个人说实话，那两个人见到徐平的时候都有些害怕，难道那两人被李青妍和徐平威胁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李青妍岂不是真正的霸凌者！】
【天呐，细思极恐！先看看，等子弹再飞一会儿，等定了霸凌者再说，我们也不能随意冤枉人，否则还真把我们当喷子了！】
……
李青妍反应过来之后，气急败坏上前，指着于帛和林晓晓说道。
“你们反了天了？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对你们不好吗？你们怎么帮着沈南月来对付我？”
于帛和林晓晓见她过来，下意识躲了两步。
看到沈南月的时候，又莫名生出了几分勇气。
林晓晓怒视李青妍，“高中时你就把我和于帛当你的手下，别说是万雪了，就是我和于帛都被你打骂数次，我们没有对你泼脏水，因为你本来就是脏的！”
李青妍被愤怒冲昏头脑。
她被娇宠着长大，这辈子都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过。
她愤怒地朝前走去，伸手就要打林晓晓。
手刚伸到半空中，就被沈南月截住。
沈南月的力气很大，她挣扎半天，都没有挣脱得了。
“李青妍，你这恼羞成怒了都敢动手，动作熟练，怕是上学的时候也没少操练吧？”
她的话音刚落，李青妍就觉得事情不对。
终于记起了自己所在的场所，她有用了几分力，挣脱了沈南月的手。
手腕已经有了一圈红印，她泪珠挂在脸上。
“沈南月，你是要打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