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真环传宣传微博的发出，江雪砚的微信就被朋友的消息堆满了。
聊天窗99+的信息，她甚至都没回得完。
大概看了一些。
有消息灵通的知道她是真环传的制片人，然后苦口婆心的劝她，这职位不好当，要小心亏钱。
或者也有人说，如果需要帮助她们可以提供。
江雪砚挨个回复。
“咦？”
她滑到一条微信，是吴杰发来的。
吴杰是江雪砚当初p营时候的导师，当初没有少帮她宣传，为她说话。
吴杰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wj（吴杰）】：雪砚，有空没？
【wj（吴杰）】：那个，我有个事想求你帮忙，你有没有空哇？
【wj（吴杰）】：对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今天新剧开机。
吴杰是上午发的微信，江雪砚看到的时候已经是快傍晚了。
魔都郊区，天桥底下。
有一些用三轮车推着的临时摆摊点，卖炒饭凉菜还有烧烤。
两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坐在低矮的塑料板凳上，透明薄膜将整张桌子铺满，算做一次性的桌布。
一人一碗炒饭，还有一叠烧烤。
“阿声，你多吃一点。”
“这么久没见，你瘦太多了。”
白色鸭舌帽的正是吴杰，他把烧烤往男人面前推了推，而后继续说。
“我那个朋友她可能没有看微信，等会或者明天她回我了我告诉你。”
“那女孩你也认识，你看过p营吧？她叫江雪砚，真的很天才。”
戴黑色鸭舌帽的年轻男人帽檐压得极低，裸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有些不自然的疤痕印记。
男人声音略低，“没事的，你去找人帮忙，也是添你的人情。”
“我已经想好了，我可能不适合圈里的生活，我准备回老家……”
吴杰打断他，“你这么年轻回什么老家。”
“你学历那么低，你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两人都是好兄弟，说话起来也没有那么顾忌。
沐声笑了笑，“大不了我去送外卖，一个月也能挣六七千呢。”
虽然是开玩笑的话，吴杰却完全笑不出来。
他见过沐声最耀眼最璀璨的时候，也知道那次意外对沐声的打击有多大。
从耀眼的天之骄子到无人问津的路人甲，心理上的落差是难以想象的。
吴杰低下头，眼里满是心疼。
“如果如果没有那场意外……”
沐声那张迷倒万千少女的脸，足以支撑到他成为国民顶流。
然后，他在事业的巅峰期坠落，从此无人问津。
沐声还反过来安慰吴杰，“我认命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看我好歹还捡回了一条命，我现在这样也没有办法在娱乐圈里继续呆。”
有的时候太热，沐声忍不住将帽子往上抬了抬，就会收到旁人异样的眼光，甚至也会有小朋友看到他的样子就被吓哭。
他已经不适合再回到大荧幕。
或许回家，才是最好的归宿。
吴杰有心再劝，而沐声意志消沉，他明白，若是沐声自己没有向上的欲望，他作为朋友怎么劝其实都没什么用。
“嗡嗡——”
放在残破小桌板上的手机震了震。
是江雪砚回复。
【花果山在逃母猴（江雪砚）】：吴老师，我在的！不好意思，才看到！
【花果山在逃母猴（江雪砚）】：你在魔都吗？不如约个晚饭说？
“快别吃了，我们去吃好的。”
吴杰让沐声少扒点蛋炒饭。
【wj（吴杰）】：好。我来定位置吧。
【花果山在逃母猴（江雪砚）】：不用，我今天不是新剧开机吗？我请你呗。
【wj（吴杰）】：我还有一个朋友。
江雪砚回复得十分豪爽。
【花果山在逃母猴（江雪砚）】：吴老师，再来十个我也请得起！
吴杰被她逗笑，跟沐声看聊天记录，“这姑娘性格特别爽朗，说话也特逗。”
“你知道《bad guy》吧，温雨墨那首，直接拿下格莱美的歌，就是她写的。”
沐声听过《bad guy》，是那种很怪异但又很上头的歌。
不过，他更喜欢的是星团发布的那张专辑。
他买了。
并且听了很多遍。
江雪砚发来位置，两人赶紧打车过去。
半小时之后，双方汇合。
沐声有意识地站在吴杰后面，遮住自己大半个身形。
尤其在进入包厢之后，他似乎有些无所适从，动作也很僵硬。
江雪砚已经提前在包厢等他们。
“吴老师！太久没见了啊。”
吴杰笑着跟她打招呼，又介绍沐声给她，“这是我朋友，沐声。”
江雪砚顿了顿，沐声，这个名字很熟悉。
她前不久才听过。
不由地，江雪砚多看了对方一眼。
而后者似乎也察觉到江雪砚的眼神，伸出来握手的手臂僵直。
江雪砚主动握了上去，“原来是沐前辈，太开心了，我看过你之前拍的剧，很好看！”
沐声抬了抬头，从帽檐的缝隙里，他能看到面前的女孩笑得很真诚，看他的眼神也不掺任何别的东西。
要知道他出事后，最怕与人对视。
有人厌恶避之不及。
有人怜悯中带着几分冷漠。
但江雪砚眼睛里很干净。
沐声松了口气，挨着吴杰坐下。
“我点了一些菜，你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加的。”
江雪砚递过去菜单，吴杰和沐声两人一起看。
看清上面的菜品之后，两人对视一眼。
“你确定你没写错数量？”
他们吃的是火锅。
鸭肠\/虾滑\/肥牛\/毛肚\/黄喉\/牛肉\/五花肉\/鲜虾各十份！
还有其他小菜。
这么多，三个人确定能吃完。
沐声和吴杰放下菜单。
“够了够了。”
“等会不够再点嘛。”
江雪砚也没多说什么，“好吧，那等会不够再点。”
反正肯定是不够的，毕竟她只点了自己一个人的量……
菜很快上齐，几人开始闲聊天。
大多是吴杰和江雪砚说得比较多。
江雪砚也不会冷落沐声，时不时会cue到他，让他说点话，不至于让他觉得坐立难安。
聊着聊着，吴杰就干笑了声。
“雪砚其实今天找你是想帮个忙。”
江雪砚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写歌多少钱一首啊，我问问价。”
之前吴杰上节目的时候经常说要找江雪砚约歌，结果这么久也没约着。
这次是真能约了。
又怕手里钱不够。
江雪砚的歌现在难买。
bad guy破纪录就算了。
她们女团的专辑新歌也是屡屡破纪录。
吴杰都怕自己准备的钱不够。
江雪砚没说具体价格，却是直接开门见山，“吴老师，你是想我写歌给沐前辈吗？”
吴杰点点头。
沐声坐直身体，他也不想让吴杰一直在他面前顶着。
沐声摘下了帽子，展露全脸。
包厢的灯光有些强，他脸上所有触目惊心伤痕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