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昊苍扛起厍兴昌就跑。
反正看那老太婆的模样,走路都追不上他们。
只要他不回头就行了。
他一路扛着厍兴昌,时不时拿起镜子看身后的老太婆有没有追上来。
那老太婆站在原地神神叨叨的嘴里不知道在念着什么,下一秒蔺昊苍就走不动了,他垂眸一看,自己正踩在一片黑水中,那黑水如同黏固的胶水,接着脚底下的土地一软,他整个人就往地底下慢慢陷落。
老太婆如同魔咒般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
“以深渊之主的旧名,以腐土之下的古老契约——令凡此躯壳重如铅汞,令足下土墟化为囚笼!凡被咒缚者,沉向无光之域;凡被土噬者,无有归途!此咒为誓,此力为罚,直至腐土吞其形,深渊锁其灵!”
靠了!蔺昊苍把厍兴昌往一旁一扔,从身上摸索出来了符纸,还有什么朱砂,所有在【死亡来电】副本里得到的具有驱邪的物件都砸里头,似乎起到了一点点作用,至少减缓了往地底下陷进去的速度了。
他又把符纸往耳朵里一塞,那吵得人头疼的魔咒终于小点了声。
等蔺昊苍抬头时,就看到厍兴昌那边半边身子也已经在黑水地下了。
而那老女巫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身旁。
她双眼怨毒盯着他,“破坏了我的事,还想跑?”
蔺昊苍心下一沉,他的双脚还被固定在地底下,动弹不了,但是,他的独手还能动啊。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就朝那老太婆砍过去,可别指望他在这种时候还尊老爱幼。
老巫婆咬破自己的手指,手中动作不熟练地结着咒术,污血描绘法印的路径,嘴里又开始念叨起来,
“以虚妄之音的名义,以坟茔怨魂的咒契——令你手趋刃而不可止,令你眼嗜血而难辨途!凡被此咒缠缚者,视刃为归宿;凡被执念牵引者,以血为终章!”
“此咒为引,此念为钩,直至你亲手举刃划颈,让怨魂吞尽你的魂灵!”
蔺昊苍耳朵一痛,那里面的符纸被灼烧了起来,他拿着刀的手颤抖着,无法朝着老巫婆那边砍下去,反而隐隐控制不住的要朝着自己的脖子抹过来。
他用尽全力,全身青筋暴跳,但那只手还是控制不住继续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老巫婆双目直勾勾盯着蔺昊苍,阴狠如毒蛇,嘴里不断地念着咒语,那咒语语速越来越快,阴魂般缠绕着蔺昊苍。
蔺昊苍冷汗涔涔,连把刀扔了的能力都没有,刀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在感觉自己今晚怕是要交代在这里时,忽然听到一声高喊,“谁在那!你们在干什么!”
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叫嚷,打断了老巫婆的咒语。
老巫婆和蔺昊苍朝着那边望过去,正是一支姜饼人卫兵队伍。
来的人有八个,这些卫兵手中提着灯,朝他们这边快速走来。
老巫婆脸色更阴沉了。
明明只要过了12点,她就可以彻底占有苹果女巫的身份了,偏偏突然跑出来这两个该死的玩家,破坏了她留在苹果屋里的信物。
“是苹果老女巫!”其中一个姜饼人卫兵眼尖看到那个在干坏事的,不就是这两天在城里到处晃悠的老巫婆嘛。
阿维娃见来的人有点多,刚刚对付蔺昊苍的时候已经消耗了她大半的精力了,这些人,以她现在的能力,还得多废点功夫才能搞定。
但是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了。
她能感觉到,在这人破坏了她最后一步得到苹果屋,成为苹果屋真正的主人的计划时,她身上和苹果女巫这层身份的连结变少了。
假身份终归是假身份,只有得到了“庇护所”,她才能最终成为真正的苹果女巫。
阿维娃盯着蔺昊苍那张脸,她要永远记住这张脸,总有一天……她后退一步,就消失在了永夜的迷雾中。
“咦?人呢?快追!”姜饼人卫兵刚跑到,就发现那老巫婆不在了。
“喂喂喂,兄弟,先救救我们……”老巫婆一走,蔺昊苍拿着刀的手力气一松,刀就掉到了地上,他大口呼吸着,好险。见那群Npc要走,他赶紧喊住人,让他们帮忙把他和厍兴昌救出来。
“多谢你们救了我们。”蔺昊苍不忘继续随口套消息,“你们每晚都在这城里巡逻?”
“公主殿下下达了命令,城中有人在故意惊扰市民,明天就是灵芽守岁祭了,祈福活动不容有失,我们加强了巡逻队伍。”一个姜饼人卫兵说道。
“那老东西是在假扮苹果女巫么?”蔺昊苍想起祁队长说的这人在取代平夏女巫的女巫身份,他又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道,“哼,苹果女巫那么善良美丽,也是她能染指的。”
他不知道怎么个取代法,刚刚听这Npc说,她是苹果老女巫,也不知道平夏女巫还在不在。
“善良美丽?”那Npc用一种怪异地眼神看了蔺昊苍一眼,“这老巫婆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苹果女巫也见不得多好哈。”不知不觉间,那几个Npc卫兵也默认了蔺昊苍说的老巫婆是假冒的事了。
“这事也还真是稀奇,这年头竟然还有人要冒充苹果女巫,怕是被苹果女巫吓疯了,得了妄想症吧。”另一个Npc也是摇头感慨道。
就这样,那些人把蔺昊苍和厍兴昌从那地底下拔出来后,又继续去找老巫婆了。
蔺昊苍一早醒来,大吐了几口血,整个人没什么力气动了,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祁凛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糖。
蔺昊苍大脑还没清醒过来,“祁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怎么过来的。”
祁凛此刻眼睛处还缠绕着白色的布巾,但却如同一个正常一样,可以找到他的药糖,从里面倒出一颗糖,再塞他嘴里。
【我看到了。】祁凛给蔺昊苍比了一个手势。
蔺昊苍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他感觉自己产生幻觉了,“祁队长,你刚刚说什么。”
祁队眼睛都不见了,怎么看到的,他怎么看不懂祁队长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