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杨再兴向刘禅请旨由太子监国,刘禅准奏,命太子刘睿暂摄国事。孙尚香则按计划出城与甄宓车队会合,欲以太后身份回宫镇场。杨再兴察觉宦官王承恩举止异常,警惕宦党趁机夺权,一场围绕皇权的明争暗斗已悄然拉开帷幕。
却说刘睿将杨再兴刚送至宫门外,杨再兴忙将左慈当日卜卦爻辞之事告知了刘睿,并再三提醒他,定要多加防备王承恩及其党羽。
刘睿虽年少,却已生得剑眉星目,闻言握紧腰间玉带銙,沉声道:“伯父放心,昨日我已着人暗中统计司礼监批红记录,发现近三日竟有十七份折子未按惯例呈送父皇御览。”
“哦?”杨再兴挑眉,“可知是哪些折子?”
“多是关于益州粮草调配与司隶校尉人选的密奏。”刘睿从袖中抽出一卷文书,“更可疑的是,这些折子的批红笔迹与王承恩往日风格迥异,倒像是……”他忽然住口,目光投向宫外影影绰绰的竹林。
杨再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两名宦官正抬着空食盒经过,腰间佩牌正是司礼监标记。他心中一凛,低声道:“此事暂且封存,待你明日正式协理政务,先接管奏事流程,再论其他,切勿打草惊蛇。”
次日卯时三刻,白虎殿钟声悠扬。刘睿身着玄色朝服,端坐在龙椅右侧的沉香木椅上,目光扫过殿下交头接耳的朝臣。
杨再兴立于丹陛之下,留意到王承恩入殿时神色稍异,想必昨夜定是收到了风声。
王承恩展开明黄圣旨,声音尖细却平稳地道:“陛下有旨:太子睿暂协理政务,一应军国大事需详加奏报。待退朝后,着各部将益州赈粮与徐州防务的折子,尽数呈送太子书房。”
散朝后,杨再兴刚随刘睿入了偏殿,便见他捏着一份折子冷笑:“伯父请看,王承恩那阉贼竟让我先议‘后宫用度缩减’之事,却将徐州军情压在了最末。”
“此乃试探。”杨再兴指节敲了敲案头,“你且依他所言,先准了后宫用度奏疏,再着人将徐州折子‘不慎’遗落御前。陛下近日虽有些怠政,却非糊涂之人。”
刘睿会意,提笔在奏疏上批了“准”字,墨痕力透纸背。
四更时分,孙尚香在城外换上了太后华服,外罩黑色斗篷,趁夜从长安南门入城。
守将见来人是“江东贵客”,虽心有疑虑,但有大将军杨再兴的手书开道,也只得连忙打开中门放行。
五更天,后宫椒房殿内,王承恩正指挥宦官撤去张皇后灵位,忽闻宫女惊慌来报:“总管!太后……太后她回宫了!”
“荒唐!”王承恩转身时撞翻烛台,“太后在江东休养,怎会……”
话未说完,便见甄宓扶着孙尚香,在吕雯与李彦的簇拥下踏入殿门,斗篷边缘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王总管这是要做什么?”孙尚香摘下斗篷,露出凤冠上的东珠,“张皇后头七未过,便急着撤走灵位啦?”
王承恩脸色骤变,扑通跪下:“老奴不知太后回宫,罪该万死!只是陛下有旨,说要将皇后灵位暂移偏殿,以免……以免触景伤情。”
“哦?”孙尚香挑眉,“陛下何时下的旨?本宫怎会不知?”说着,她转头望向李彦,“李师可曾算出些什么来?”
此刻早已换作道士打扮的李彦,忙轻挥了下拂尘,指尖似模似样地在袖中掐诀,道:“方才老道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旁有阴云蔽日,恐这后宫内有小人作祟啊!”
王承恩额头沁出汗珠,叩首道:“太后明鉴!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
“忠心?”孙尚香忽然冷笑,“你便是这般忠心的?”王承恩闻言,不由得浑身剧震。
一旁的甄宓见状,适时开口:“太后一路奔波,还是先回寝宫歇息吧。陛下若知您回宫,定会宽慰许多。”
孙尚香深深看了王承恩一眼,转身离去。待她身影消失,王承恩瞬间瘫坐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心中暗自腹诽道:这女人分明在江东,为何突然会出现在长安?莫非真有仙人相助?
温室殿内,刘禅见孙尚香身着太后服饰,愣了许久才低声道:“母后……你终究还是来了。”
“斗儿,”孙尚香按住他欲起身的肩膀,“莺莺去了,这后宫总得有人看着。你且安心守着阿芙,朝堂与后宫的事,有我与你兄长在。”
刘禅别过脸去,目光落在她鬓间的白簪上,那正是张皇后生前送她新婚的贺礼。半晌,他才轻轻点头:“一切……便劳烦母后了。”
是夜,杨再兴接到密报:王承恩派心腹出宫,往城南废弃的净慧寺送了三车木箱。他握着纸条,对亲卫吩咐:“备马,叫上羽林卫统领,今晚随我去会会这位王总管。”
净慧寺内,月光透过破窗洒在满地符纸上。王承恩正指挥宦官撬开木箱,露出里面的金册玉牒,那正是刘禅当年册封张莺莺的皇后金册。
“总管,这些东西若是被太后发现……”小宦官声音发抖。
“啰嗦!”王承恩抽出金册,“如今陛下昏聩,太子监国,太后掌权,咱们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去,将这些东西送与张贵人处。”
小宦官闻言,满脸疑惑地道:“王总管,您为何要将这金册送与张贵人,而不是王贵人啊?”
王承恩嗤笑一声,道:“你怎这般愚笨?我若将此物送与王贵人,岂不是害了她?为今之计,也唯有栽赃嫁祸,先将此物送与张贵人,再借机将其除掉,便可彻底抹除张氏一族在宫内的影响力。届时,我那侄女方有机会,登上那皇后之位啊……”
话音未落,寺门被轰然撞开,杨再兴提着赤月枪踏入,枪尖流光映得众人脸色惨白:“王承恩,你私盗皇后遗物,妄图染指后位,该当何罪?”
王承恩转身欲逃,却被羽林卫士卒按住。他望着杨再兴掌中的赤月枪,忽然发出尖利的笑声:“杨再兴!你以为擒住了我,便能护得住这江山?哼,尔等不过是冢中枯骨罢了,哈哈哈……”
“住口!”杨再兴挥枪打断他的话,“将此人押入天牢,严加拷问。”
待杨再兴押解完王承恩,返回府中时,已是丑时三刻。他刚下马,便见孙尚香的贴身婢女迎了上来,递上一封密信,道:“夫人让奴婢告知将军,王贵人与王承恩的一众党羽已被悉数拔除,司礼监印玺则暂由张贵人掌管。”
杨再兴展开信笺,见末尾画着一朵盛开的梅花,那正是孙尚香与他约定的暗号,表示后宫已稳。他轻笑一声,抬头望向皇宫方向,心中顿感一块大石落了地。
此刻,千里之外的淮水岸边,曹军大旗正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先锋官文休指着对岸的烽火台,向主将诸葛恪禀报道:“诸葛将军,探马回报,长安城内突然戒严,杨再兴的亲卫昨夜包围了净慧寺……”
诸葛恪抚着腰间的佩剑,嘴角扬起冷笑:“看来,咱们的‘内应’已经动手了。传我将令,明日卯时渡河,直取寿春!全力甩开身后的尾巴。”
长安府邸内,杨再兴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右手摩挲着赤月枪,喃喃自语道:“眼下宦党已除,可这外患……恐怕才是真正的考验呐!”
话音刚落,掌中的赤月枪突然轻颤,枪尖流光如狼眼般骤然亮起,仿佛在回应着主人的决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正是:太子监国除宦党,太后回宫稳后宫。淮水烽烟遮望眼,长安剑气指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