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哈尔看起来很想念第二十五夜的样子,呆呆的望着那箱子里的花。
曾经夜就是在这里,摘了一束花送给她。
云瓷倚在栏杆上,辣手摧花,掐下一枝花捏在手心把玩。
蕾哈尔在这边待到天黑才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直到他们离开这一层的时候,蕾哈尔每天都会这样。
或是看看花。
或是看看食堂里,夜经常坐的位置。
亦或者是夜居住的房间、训练的地方……
“云瓷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在被云瓷帮助过几次之后,蕾哈尔看到云瓷时,已经会主动打招呼了。
“蕾哈尔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云瓷小姐叫我蕾哈尔就好。”蕾哈尔先是这么说道,然后才回答云瓷的问题,“我接下来要去见一见昆先生。”
“昆?”
蕾哈尔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虽然我都说了没关系的……”蕾哈尔垂眸,“夜那么拼命的救下我,我不会这么轻易的将这条命舍去。”
她的话里,或许也带着几分真心。
但云瓷还是觉得,如果蕾哈尔去参加演艺圈的话,她一定能拿个冠军。
云瓷目送蕾哈尔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面色未变。
没过两天,他们要前往第二层塔了。
这几天或一起、或各自忙碌的选别人员终于整齐的出现。
他们站在传送大厅,各自寻找位置站立。
云瓷和小爱去的较晚一些,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
因为提前聊过,小爱到场后,便晃晃云瓷的胳膊,小跑向阿娜克的位置,两个孩子凑一块儿嘀嘀咕咕。
云瓷则是因为和蕾哈尔的接触,走到她的身边,一副关切问话的模样。
飙演技,她云瓷也不差的。
昆单手插兜,站在蕾哈尔的不远处,视线落在云瓷的表情上。
——演技不错嘛。
这样也好。
起码她独自离开时,可以放心了。
“大家好像已经做好了进入下一层的准备了。”
柳寒城自黑暗中走来,称赞着他们,还送了每人一份‘毕业礼物’。
那是一枚蓝色的,看起来蛮昂贵的戒指。
所有选别人员都惊讶的看着戒指,更让他们惊讶的是,送他们‘毕业礼物’的居然是柳寒城。
“说起来,雷诺先生怎么没来?”
“或许是不想面临分别?不过我有提前去找他告别啦……”
“我也有去。”
“我也,我还有去找坤特高手告别……”
在议论声中,云瓷将戒指从盒子里取出,比划着套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谢啦总测试官。”云瓷举着手观察,“这个还蛮漂亮的,很好搭衣服。”
柳寒城的笑意加深几分:“你喜欢就好。”
他说。
“好,那么,戒指也转送到位了,现在还真是到了作别的时候了。”
转送?
“祝愿大家一切顺利,心想事成。”
“再见。”
“各位选别人员。”
云瓷的耳畔,也同时响起了管理员的声音。
——希望下一层你也能玩得开心。
第一层,顺利结束。
登塔至第二层。
一众人开始带着蕾哈尔登塔,行动迅速,然后便找机会分开,合理的理由并没有引起蕾哈尔怀疑。
或许是因为蕾哈尔还沉浸在失去夜的痛苦中,夜夜都在做噩梦,完全没心思顾及其他。
其他选别人员?
她跟他们的关系又不好,他们不愿意跟她组队也是正常的。
也或许是因为她无所谓这些。
人太多对她的行动也会有影响,况且,组建新队的话,这也给了蕾哈尔寻找自己队友的机会。
蕾哈尔对昆挑选人员的眼光还是很信任的。
只是,昆和夜的关系很好,他愿意为了夜送蕾哈尔上塔,这没让蕾哈尔怀疑太多,反倒是云瓷。
“云瓷小姐……为什么……?”
云瓷笑的很温柔:“嘛,因为我善良?”
蕾哈尔低垂着头,眼眸被刘海遮挡住,让人看不清情绪。
她好像被云瓷的笑容刺了一下,又往后缩了缩。
昆抬腕看眼时间,道:“走吧,我约的车已经到了。”
“住的地方也找好了?”
“直接过去就行。”
“不愧是昆先生,跟你在一起真的好省心。”云瓷调侃道,“昆先生真的好会照顾人啊,感觉以后让昆先生当老公也不错。”
昆都习惯云瓷这时不时的调侃了,淡定应对。
蕾哈尔却是第一次看到云瓷和昆这样的相处模式,眼眸在两人身上游转,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蕾哈尔,我来推你吧。”昆走到轮椅后面,“希望我选好的地方你能喜欢。”
蕾哈尔小幅度的点点头,反应不大。
云瓷走在侧边,微笑着和昆对视一眼。
昆想起离开前两人的那次单独对话。
云瓷告诉他夜还活着,或许被送去什么地方变强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个救下夜的势力,一定对他有什么目的。
昆握紧轮椅的把手。
所以。
他一定要尽快查到夜的消息。
三人乘上海狗马车,一路前往到昆定好的基地中。
刚安顿好,昆便提出要离开去找队友。
“小瓷会留在这里。”昆道,“蕾哈尔,如果有什么……你就喊小瓷吧。”
“这……我自己也可以的。”
“别客气,我们现在是队友。”
蕾哈尔没有说话,再次点点头。
“你累了吗?”
“稍微有一点想休息。”
“那我扶你躺下。”
云瓷轻轻扶着蕾哈尔躺下,又帮她掖了掖被子。
“谢谢。”
蕾哈尔小声道谢。
“我会在客厅待着,你有事情的就喊我。”
蕾哈尔再次应声,云瓷便离开,将房门关闭。
她进入客厅没坐多久,蕾哈尔的房间便响起一阵惊呼,好像被吓醒了。
云瓷不知道蕾哈尔是演的,还是真的对亲手害死夜感到内疚。
但她目前还是得配合演出。
还得演6年。
云瓷将锦囊关闭,抬步往蕾哈尔的房间走去。
她走的不快,声音里带着担忧,抬声询问:
“蕾哈尔?蕾哈尔你还好吗?”
“我没事的。”
“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请进。”
“你还好吗?”
蕾哈尔点点头:
“我只是……梦到夜了。”
“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水中,我怎么伸手都抓不住他。”
“夜,夜,夜……”
蕾哈尔抬起手捂住脸,发出阵阵哭泣的声音。
云瓷能怎么办呢?
她只能配合安慰。
这一配合,差不多6年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