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也亲自下场抢人?
正当李善长和徐达两人面面相觑时,刘伯温也紧跟着跳了出来。
“上位,臣不争抢宁阳县的青壮。”
刘伯温向着朱皇帝拱手拜道:“但是今年恩科的进士,明年得分给御史台一部分。”
“毕竟御史台要负责监察地方官员是否贪腐。”
“而地方官员贪腐的手段一年比一年隐蔽。”
“御史台也需要全面改制,需要增加更多的人手。”
“……”
随着刘伯温的话音落下,李善长当即便跳了出来:“御史台改制?”
“你们御史台衙门改制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巡察御史和监察御史那一套,你刘青田早在洪武四年的时候就开始照搬。”
“如今地方上的提刑按察使司,几乎就是宁阳县的那一套。”
“你还要改什么制?”
李善长率先开团,徐达毫不犹豫地选择跟团:“看人家诚意侯,虽然嘴里说着不要宁阳县的青壮,但是今年的恩科进士里,就包含了宁阳县的青壮,而且还是最好的那一批。”
“啧。”
“这算盘打的,爱猷识理答腊搁漠北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朱皇帝则是黑着一张臭脸不说话。
内阁想要宁阳县的读书人。
大都督府想要宁阳县的青壮。
现在御史台也忽然跳了出来,想要提前预定今年的恩科进士。
关键是哪儿有那么多的人手可以分?
宁阳县今年刚满十八岁的青壮只有五百一十八个。
首先要排除十四个县的生员——这十四个县学生员几乎已经提前预定了明年的恩科进士,既不能拿来做东宫亲卫,也不能被大都督府带走,只能分给内阁或者御史台。
剩下的五百零四个青壮,徐达一张嘴就是连锅端,李善长不想着端锅,但是也想分走一多半。
真要是让他们两个分完了,可能连五十个青壮都分不到?
好家伙。
这才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
啥玩意儿?
你说这是咱女婿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手,咱也是吃现成的?
瞧这话说的,咱女婿的,咋就不是咱的了?
想到这儿,朱皇帝忽然理直气壮地敲了敲桌子,沉声道:“那个啥,咱们不你们怎么分,但是宁阳县可是咱女婿的治下,咱女婿辛辛苦苦培养出的人手,当然得由咱这个当老丈人的先挑!”
嗯???
随着朱皇帝的话音落下,李善长、徐达和刘伯温三人顿时都陷入了沉默。
这话有点儿没法接。
甚至都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朱皇帝越说越有底气,甚至还打算反客为主,拿着宁阳县和登州府的读书人来送人情:“那个啥,咱挑的都是能担当东宫护卫的青壮,不挑那些文绉绉的读书人。”
“别管是宁阳县学的,还是社学的,又或者是登州府学、登州府治下那十所县学、社学,读书人都可着你们先挑。”
说到登州府学的时候,朱皇帝又话锋一转,说道:“对了,登州大学今年也会有许多毕业的生员,善长先生可想好怎么安置他们了么?”
李善长的思路瞬间被朱皇帝给带偏。
就连徐达和刘伯温的思路也从宁阳县青壮以及恩科进士的身上转移。
一脉相承的教学手段。
更加细致的专业划分。
更加丰富的实习经验。
数量比之宁阳县学要多出无数倍的生员数量。
香。
登州大学可实在是太香了!
李善长直接捋着胡须说道:“启奏上位,臣的想法是,从登州大学里借调一部分人手,成立南京大学和北平大学。”
“等到明年这时候,再把新毕业的生员充实到南京大学和北平大学。”
“四年之后,咱们大明就可以拥有十几所大学,甚至更多。”
略微顿了顿,李善长又补充道:“等每个布政使司各自有一所大学之后,再用几年的时间去积攒人手,在各府成立低一级的专业类大学。”
“这些专业类的大学,就不会像南京大学、北平大学和登州大学一样做为全科的大学,而是各有侧重。”
“像登州大学的医学院,可能会抽调一部分人手,组建新的南京医学院或者辽东医学院。”
“这种医学院不再设置其他学科,只会设置医学相关的专业。”
“但是会比登州大学医学院的分类更加详细,所教授的学问也更偏向于实际应用。”
“……”
李善长慢慢说着对于大学的规划,只是越说就越想撂挑子不干。
他娘的,这些事情是老夫该考虑的吗?
不是!
如果没出意外的话,这些事情原本都是礼部该干的事情!
结果可倒好,一场教材案下来,礼部直接来了一场大清洗,从他娘正二品的礼部尚书一直到不入流的副使,基本上都死了个干净,就算侥幸不死的也被调去了其他衙门,整个礼部都要重组。
原本该归礼部的活儿,现在全他娘的压到了中书省!
李善长有时候都想抓着朱皇帝问一句:你是不是忘了礼部归谁管?
地方上的礼房归当地的正印官直管,但是朝堂上的礼部是归你朱皇帝直管的啊混蛋!
你朱皇帝说干掉礼部就干掉礼部,但是你又把这些破事儿都扔给老夫!
上位你也真是个人才!
这里要敲个黑板:
很多人印象中的礼部都没有什么存在感,认为户部是管钱的,吏部是管着官帽子的,如果穿越成皇帝,一定要把户部、吏部和兵部抓牢,抓住钱、权、兵。
实际上,礼部的江湖地位要高于户部、吏部和兵部。
因为吏部是管着官帽子的,而礼部却能决定“谁是自己人”,以及“要怎么样才能戴上官帽子”。
李善长在心里怒骂朱皇帝不做人,朱皇帝则是越听越精神。
每个布政使司各有一所大学?
每个府还要再设置不同的专科类大学?
等到这一切都实现的那天,咱大明岂不是人才济济,甚至有可能多到用不完?
瞧着朱皇帝怎么压都压不住的嘴角,李善长的心里腾的就窜起来一股子邪火。
我李善长天天头疼得掉头发,你朱皇帝白捡现成的?
李善长眨眨眼,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这里面倒也有些小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