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今挽捂着额头，躺在实验基地的休息室中。
他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眼神逐渐迷茫。
在洛鸣鹿的身上，许今挽看见了恩纳暃的可能性。他坚信，恩纳暃绝对可以救助更多的人。
这两个月以来，有官方的帮助，这项研究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并成功在志愿者们的身上进行了试药。
效果显着。
虽然依然有一点副作用，但都没有洛鸣鹿的那样的严重，都是可以进行再治疗的那种——
当然，这也证明了，『恩纳暃』治疗方法，所耗费的资源，是极多的，普通人根本负担不起。
即便在世界上进行推广『恩纳暃』，能够用上的人，也不会太多。
这就是许今挽所迷茫的地方。
天可见，历史上有多少“有效”“有用”的发明或发现，因为所耗资源巨大，无法大范围推广，从而胎死腹中。
他很害怕。
某一天这项研究终究会因为研究经费的问题，而被停止。
许今挽捂住了眼睛。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是，真的不想停下来啊。
就在这时。
许今挽的手机响了。
他顿了一顿，从兜里拿出了手机。
来电人是他在美国留学以前的老同学。
曾跟他玩得不错的…
他的眼睛亮了一亮，立马坐了起来，手有些颤抖的选择了接听。
“喂？老许！”
“喂，是有消息了吗？”许今挽迫不及待的问道。
对面的声音也很兴奋：“没错！我找到线索了！”
“当年你出国之后，小沫就跟着她妈妈一起去了外地！现在已经不在G市了。”老同学的声音不怎么平静。
许今挽闻言先是愣了一下，从老同学的反应中，他明白过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
“哈哈，她现在和你一样，在K市！住址就在…”
许今挽没想到，老同学居然这么给力，居然将住址都弄到了。
老同学还在笑着：“老许，你不知道我找了多少关系，这才打听到的。”
“你小子可得给点力啊。”
许今挽怔愣了一会，苦笑道：“我已经不祈求那些了。”
“哎，你别给哥们来这一出啊，我还是很看好你们的，当年的事情，谁都有苦衷不是吗？”
“你解释清楚…”
“乾哥。”许今挽无奈笑着，“即便她真的原谅了我，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乾哥不忿的出了口气：“你就犟吧！”
“我真是脑子出问题了才帮你，我不用想都知道，你已经自己折磨自己折磨了好几年。”
“我告诉你许今挽，你他妈的，是个好人，所以别他妈的把自己论到坏人那一盘！”
“真正该忏悔的，是他妈的逼你做出两难选择的混蛋们！那个情况下，你做出什么选择都是正确的！”
许今挽已经没再听了。
他将手机放在了一边，任由乾哥不断的输出着。
他再次迷茫的看向天花板。
地址已经拿到了…接下来，就是见面了吧？
水雾弥漫了他的眼睛。
不行…他擦了擦眼睛，现在还不到哭的时候。
至少。
也要见面后再哭。
……
三日后。
……
“喽，那就是可以向你透露的，有关人世恶歼的信息了，你自己看吧。”瘦高男子打开了这间资料室的灯。
只看那里全是纸质资料，几乎堆了一整个房间。
江绩云眉梢挑了一下，看向瘦高男子：“没有电子资料吗？”
瘦高男子呵呵笑了一下：“有啊，但绝密资料，审批查阅很麻烦的，那个时间估计你都能把这一座屋看完了。”
江绩云弯下腰，随手拿起了一个：“纸质资料就不用审批了吗？”
“怎么可能。”瘦高男子摊开手。
江绩云顿住了。
那人继续道：“不过可以事后补票，不是什么大事。”
江绩云了然了，电子资料必须审批了才能看，很麻烦，但纸质的能够先斩后奏，方便。
可问题又来了……
“你们出差，都随身带着这么多资料吗？遗失了怎么办？”
瘦高男子看向江绩云，这小孩问题好多啊，他挠了挠头：“你想多了。”
“这些纸质资料是大哥考虑到，要与K市的知情人们进行情报交接，所以特意准备的。”
“我们也不准备带走，到时候直接『轰』就行了。”
江绩云：“……”
这个轰，是他想的那个轰吗？
这时瘦高男子悄悄凑近了一些：“我跟你讲，其实上面本来是不准备让你们K市的人了解恶歼情报的，所以这些资料也没准备让你们看，大哥还是偷偷准备的呢。”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先斩后奏？”
“你可得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江绩云当然会珍惜，但瘦高男子的话却是吸引了他的担忧：“你确定你那个大哥，这样做不是在触犯保密法？”
瘦高男子尬住了。
这思维死板的家伙，和他交流是真的有墙壁啊！
“他上面有人，你无法想象的那种，不用管他，哈欠。”忽然，门口响起慵懒的声音。
江绩云回过头去，罗绍延打了个哈欠，走了进来，随手拿起了一篇资料，轻笑了一声：“而且，谁知道你看的这些是不是真的，也许只是敷衍你的呢？”
江绩云：“……”
瘦高男子：“……”
小罗哥，你不要说的这么明白啊！
罗绍延一副眯眯眼的样子，说真的，江绩云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真的被惊到了。
没想到…现实还真的有这般人物。
看起来像是在睡觉。
这时候想起来，江绩云也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抓着手中的资料，看了两眼，问道：“你眯着眼睛，真的能看清吗？”
众人：“……”
“噗。”罗绍延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拍了拍江绩云的肩膀。
“你以为我想吗。”他说道，然后比了个圈放在自己的眼睛上，“要不是睁不开，我天天瞪着个卡姿兰大眼睛瞅着你们！”
瘦高男子已经自己找了一个角落，蹲了下去。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圆滑了，可他却感觉自己依然没有真正的融入到这些人的圈子之中——
是因为他不够神经病吗？
“嗡——”
手机响了。
江绩云看向自己的手机。
罗绍延偷偷猫了过来。
“哦？是洛家的小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