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可以。”
顾寒平有些犹豫。
不是顾寒平不愿意响应，是红旗大队好不容易能有点好东西。
现在又要交出去，这就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
但如果楚shi长真的要这样要求，顾寒平最后还是会答应的。
就好像是知青下乡的政策，他们其实都不太愿意。
本来地就少，大队的粮食收获不多。
自己大队的队员都不够吃呢，你还分配那么多人下来跟我们抢粮食。
那他们能开心么？
可是，如果上面真的要求了。
就算是咬着牙，大家也会坚持下来的。
顾云阳突然开口说道：“楚shi长，是这样的。
从这一批猪苗进来后，我们就已经开始追踪调查了。
您看……”
顾云阳从旁边的墙上钉着的一根钉子上挂着的一个本子拿下来，翻开来给楚shi长观看。
“从第一天开始进来，这些猪苗住在了哪一个猪栏里。它们的重量，还有健康问题，我们都每天追踪的。”
楚shi长大为好奇，接过本子就看了起来，发现这还真是每一头猪的情况，都每天记录。
从一开始的十斤不到，然后一点点的，每天成长多少。
这里都详细记录了下来。
每一个笔迹，都并非是同一个人写下来的。
但每一头猪的情况，都按照日期，记录的清清楚楚。
有几头猪还发生了一点点病情，也都有体现。
楚shi长抬头看了过来。
“你这么做，肯定是打算做些什么。说说吧，果然是年轻干部，做什么事情，都有准备。”
顾云阳嘿嘿一笑，道：“其实一开始建设这个猪圈的时候，用的就是我之前在帝都的时候，跟一位养猪的大师学的一些本事。
包括猪饲料在内，都是如此。
虽然我也帮了点忙。
我是这么打算的，从第一批开始，我们跟踪这些猪的成长情况。
除了证明这些饲料的作用之外，我们还打算，慢慢的改良这些猪的品种。
从中挑选出，长的快，肉质好的那些猪，慢慢的杂交，可以生出更好的猪的种类。
另外，这些猪饲料，我们未来也打算开一家饲料厂，对外提供猪饲料。”
咦？
顾寒平有些惊讶，顾云阳还有这样的想法？
从一开始建设开始，顾云阳就已经看到了这一点？
顾寒平感慨道：“还真是不一样。所以还是要看书啊，不仅知识更丰富不说，可以带领我们走的更远。
从一开始，眼界就不一样。
我到现在，都没有起过这样的念头。
谁知道，我们顾书记在建设猪圈之初，就想到了如何把这些事情都给延伸出来，如何做到更好的发展。”
楚shi长也是挺佩服的，看着顾云阳感慨道：“你这做事的态度，还有眼界的长远，我们市里的很多干部都不具备啊。还是英雄出少年。”
顾云阳谦虚的笑道：“楚shi长太谬赞了。我也就是，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做了红旗大队的大队书记，自然要兢兢业业，要帮红旗大队发展起来。”
“说得好。”楚shi长赞同的拍了拍顾云阳的肩膀：“你这种态度，踏实可行，一步一个脚印。在其位谋其政，说得容易，但要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先不说能力的问题。
光是这个态度，就已经超过了很多人。
“很不错，顾云阳，我记住你了。”
实际上，楚shi长很早就已经记住了顾云阳。
之后，顾云阳又带着楚shi长去了制糖作坊。
楚shi长也好奇的问道：“制糖？你们这里，居然还有一家制糖作坊？”
糖可是很金贵的东西。
这年头，只有贵客来了，才给泡糖水招待。
普通人来了，有一碗凉白开就不错了。
来走亲戚，都是要自己带着口粮来的。
顾云阳记得前世就有朋友跟他说过，小时候去外婆家，刚到，外婆就欣喜的给煮糖鸡蛋给他吃。
这是外婆对外孙子喜悦的最好的表现。
鸡蛋，是农家赚钱的最重要的渠道之一。
鸡屁股银行的称呼，可不是说笑的。
糖，是金贵的东西，等闲是不会拿出来的。
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就是一个外婆，对自己的外孙爱的体现。
顾寒平又开始上演夸夸：“这个也是我们顾书记从帝都图书馆看到的，带来我们红旗大队的技术。别家可学不会呢。”
傅书华突然说道：“其实我们公社也开始建制糖厂呢。不过我和郝书记都不太赞成，是我们周副书记主导的，已经在建厂了。”
楚shi长有些好奇，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不同的声音。
原本他们下来调研，听到的，可都是千篇一律的夸赞的语言啊。
在红旗大队，他确实看到了很多。
应该说，这一次的调研，他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红旗大队。
以前的红旗大队，只存在于书面上，永远都是落后贫穷的代名词。
可顾云阳的到来，给这里带来了知识，带来了改变。
一个制糖作坊，已经让楚shi长十分的惊讶了。
又听到傅书华提到了公社那边的情况，还是个反面例子。
楚shi长看了过来，顾云阳本来是不想介入到公社的争斗当中的。
此时也只能叹息一声，引领了一下，说道：“楚shi长，咱们看看制糖的过程吧，总共也就是七八个步骤。前面的，都很简单，唯一的关键在最后的制糖的过程。您看了，就明白了。”
等顾云阳带着他们进来，前面的，确实很简单。
只要有红薯，有石磨，就都可以做。
直到，他们看到了大麦芽。
“这？”
“这是大麦，我们这里可种不了大麦。这还是我让朋友在北方换的。用的是我们这里的大米交换。”
细粮交换粗粮，是这个年代普通人家里都在做的事情。
但用来交换制糖的催化剂，这就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
之后楚shi长亲自观看了大麦芽在制糖过程中的作用，也是点头。
他明白了，公社要是想要制糖的话，也必须要弄到大麦。
红旗大队是小打小闹，每天使用到的大麦其实不多。
可如果白石公社要建厂，那要使用到的大麦就不少了。
这不是胡闹么？
他们这边去哪里弄那么多的大麦？
还要持续性的，每天都要有。
此时，一阵阵香味传来，顾云阳连忙道：“到中午了，楚shi长，不如咱们到大队部那边去吧？我让大队长给您汇报。我给您露一手，给您做两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