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一身简约的休闲装，冰冷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询问室的环境。
“警察同志，我真不认识那个家伙。”建鹏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昨晚，我就是想去那一个人喝点酒，散场的时候正往外走呢，那男的突然站起来拦着我，嘴里嘟囔着一堆莫名其妙、听又听不清的话，什么‘时候到了’、‘逃不掉’之类的。莫名其妙！”
李迁不动声色地记录着：“他说‘时候到了’、‘逃不掉’？你能确定吗？”
“是。当时环境吵，总之就是神神叨叨，感觉是喝大了，尽说胡话。”建鹏挠了挠头，“我跟他无冤无仇，拦我干嘛。我当时就推开他了，谁知道后来会出这种事。”
这时，陈思思优雅地向前倾身，声音不急不缓，“警官，我是建鹏的朋友。可以证明离开酒吧后，他和我待在一起。并且他与死者之前确实素不相识，这一点我们可以担保。”
话语条理清晰，态度不卑不亢。
舒言也推了推眼镜，补充道：“从行为逻辑上分析，如果死者的死是有预谋的，在死者死之前和死者发生公开冲突，这一点不明智。”
李迁看了看气场不凡的陈思思和逻辑严谨的舒言，又看了看一脸不服气的建鹏，沉吟片刻。
的确，就目前的证据来看，确实只能显示两人有过短暂冲突，没有证据表明建鹏与死者的死亡有直接关联。
“感谢你们的配合。”李迁合上记录本，“建鹏先生，请你保持通讯畅通，我们接下来可能还会需要你协助调查。”
离开警局时，建鹏明显松了口气，嘟囔着“真是无妄之灾”。
“王默。”
王默脚步顿住，缓缓转身。
封银沙和齐娜也立刻停下，看向身后的三人。
舒言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陈思思站在他身侧，姿态从容，只是眼神微沉。建鹏双手插兜，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烦躁。
舒言看着她，“你要相信，我们不会是敌人。”
王默抬眸，目光依次扫过对面三人，最后停留在舒言脸上。
她轻笑一声，“这么肯定？那刚刚在审讯室又为什么都撒了谎？”
她表情平静得吐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瞳孔一震的一句反问。
王默：“不会要说，是为了我吧？”
空气瞬间凝滞。
连封银沙和齐娜也猛地看向王默，眼中满是惊愕。
而对面三人，即便是沉稳如舒言，眼底也掠过一丝极快的波澜，陈思思的指尖微微蜷缩，建鹏更是直接变了脸色。
王默无视众人的反应，平静出声：“昨晚，你们三人根本就没有在一起。酒吧监控显示，建鹏是独自一人离开。而你和陈思思在昨晚目睹了一切的时候，找上齐娜和封银沙。那个时候，为什么你们三人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只能说，你们两个那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她也在酒吧。”
舒言只震惊了片刻就恢复平静。他冷静地看向她，“猜的，还是真的确定？”
王默：“猜的，但是是真的不是吗？”
“至于他，”王默手指指向建鹏，“死者当时和你说的不止。剩下的是关于什么呢？关于精灵？关于超自然？还是关于你的欲望？”
场面在王默的反问后，出现短暂的死寂。
舒言率先打破沉默。
他脸上没有半点被揭穿的慌乱，反而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陈思思也是，看向王默的眼神中满是欣赏。
只有建鹏眼眸中满是茫然。
“王默，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聪明。”舒言承认得干脆，语气甚至更加放松了些，“不过，我方才那句话一定是真的，我们永远不会是敌人。”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扫过王默，以及她身边的封银沙和齐娜。
“我们都被牵入局中，无论愿意与否。”
舒言压低声音，“他盯上了你，以及你身边的人。在欲望的旋涡之下，你确定，我们，”
他指了指自己、陈思思和建鹏，
“以及他们，”
又指了指封银沙和齐娜，
“更甚至是你自己，”
最后指向王默，
“都真的可信吗？”
王默的心脏微微收紧。
这句话的意思是......提醒，还是......警告？
“之前的邀请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耽误，趁现在这个机会，”舒言出声邀请，“我再次邀请你去我们的研究基地看看。”
王默沉吟片刻答应：“可以。”
封银沙和齐娜立刻异口同声决说要一起同行。
陈思思微微蹙眉，刚想开口拒绝，舒言抬手制止了她。
她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封银沙和齐娜担忧的神色，最终落在王默身上，问道：“你确定他们值得信任吗？”
王默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当然。”
“可以。”舒言同意了，“但请务必遵守我们的规矩。”
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在城市街道上疾驰，穿过繁华的市区，最终竟驶入了市中心最大的森林公园。
这座森林公园的提出规划建设者就是精英市95年的市长。
那个号称梦见一棵树的市长。
车辆沿着蜿蜒的林间小路深入，最后停在一片被高大围墙圈起，看似荒废的区域前。
围栏上挂着“电力设备启动中，有电，禁止入内”的牌子，舒言推开一扇被藤蔓遮挡起来的木板。
木板后，映入几人眼帘的，是一个仿佛被遗忘的花园。虽然有些荒芜，但仍能看出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
保留了自然的随性和野性，也有人工的审美和改造。
花园深处，有几间外观朴素的简易小木屋，巧妙搭建在花园中心的大树与假山石之间，与攀爬的藤蔓融为一体。
“市中心居然有这么一个地方？”齐娜惊奇道。
奶奶还在时，她晚上经常和奶奶来森林公园散步。但是围着森林公园走了那么多年，也没发现过这么一个地方。
王默也十分诧异。
居然在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藏着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