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天尊的周天星辰笼罩中，那个朦胧的光球中，走出了原先那道朦胧的身影。
她所说的话语，也让李无忌明悟了眼前人的身份。
至强械修，天尊。
也是送予他【终南】仙篆道号的存在。
自李无忌获得诸天演法盘，就一直是用这个身份进入天宫。
哪怕是在妖地，青狼妖的身份也是如此。
诸天演法盘带来的演法能力太过于强大，李无忌根本无法抛弃此物不用。
那时他自认弱小，是一个小人物，不至于引起天尊的注意。
但到了如今，他的身份在天尊眼中，也就是完全透明的。
除开通神观落子的那位金蟾道公，也就是天尊最为明了他的身份。
“此地不在九嶷，你我说话，也就少了一些顾虑。不知无忌道友，对如今的九嶷天地如何看待？”
看待天地？
李无忌思索起来，至强械修一直被尊称为至强，却从未有成仙的痕迹。
声名鼎盛，可默认可成仙人的第一人，还是青庐门的那位人仙。
莫非，械修成的不是仙人？
这等此界至强者，为何要避开九嶷说话，她在谋算何物？
“九嶷喜妖，我等人族生存其中，不过是求道挣扎罢了。”
天尊的这尊化身，深深的看了李无忌一眼。
“九嶷喜妖，便代表着其不公。其代表着天地大道，亦称为大道之下的天道。天道不公，尔等莫非就不想寻找一物，来取代它？”
李无忌悚然而惊，哪怕此刻远离了九嶷，他也有一种道心震颤之感。
眼前的至强修士，到底在谋算什么？
她成的什么道？
“前辈，这。。。”
李无忌不敢回应，那女修却转过身去，回望着云山上的南天门户，只留给此刻的李无忌一个绝美的背影。
与道相近，眼前的女修一举一动无不符合大道。
因此她身上散发的绝美感触，是不同于九尾狐妖媚感触的大道之美。
“天道不公，九嶷界的意识出乎本能，本能为妖，从而生妖。但我等求道而为，岂可放任本能，谨守道心，才能千年万年得享长生清净。亦才能跳出五行，不入轮回。
放任如此天道存在，九嶷众修再无仙途。
远去的众仙，便是看破了九嶷喜妖的本质，从而另造天地和传承，不再归来。”
至强械修，身为万修敬仰的天尊，又是被造化而成的天宫仙器，镇压修士气运，演法之物。
她所接触到的此界秘辛，要比李无忌知晓的多的多。
为何九嶷一直有仙人传说？但是仙人从不现世？
为何九嶷被界外封锁，却无仙人降世来救？
九嶷的人妖之斗，又要延续到何时？
妖庭再现，分明就是大祸之因。
天地的宠爱一日不曾完结，妖物们掀起的争斗，就一日不会止息。
宗域修士们将其打退的平静，终究也会再度掀起狂澜来。
正如此刻，炼妖仙湖和求败剑宗，已经把矛头对准了妖庭。
虽然这也是他们的修行，却也为人族抵御住了妖族的混乱。
李无忌沉默聆听着这位至强修士的话语。
“我的来源，是群星界的一颗智灵，跌落至此，却意外得了灵性。是一位女修将我带着，教我修行，我才能得道。
作为修士一员，我只求天道公正。
我所修的，也非是仙，而是类似‘全知者’一般，执掌天地，身化世界。
所以，我要身融九嶷，取代如今的天道，另立一个天道至公的九嶷界！”
李无忌至此，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震惊。
“前辈，此举如何能成？”
替代天道啊！
即便只是演法一道远离九嶷的虚空遁法，便有六七成的宗门修士不敢前来。
替换天道，任意一道微小的错漏，对于整个九嶷界而言，都是毁天灭地的事情。
如同水一下变成火一般的温度。
那海域生灵一下就会死绝。
亦或空气转换为水一般的浓稠，大地生灵也将整个覆灭九成九。
此事风险之大，几乎是站在九嶷所有生灵的对立面。
包括修士们。
但一旦功成，九嶷就不再只是亲近妖物。
生来就能吞吸灵气，具备血脉和灵根的妖物，就不再得天独厚。
人族也有可能像妖物一般，生来就有灵根和血脉天赋，人人皆可修行。
那便是此界的修行盛世。
三千大道，定然可以一一补足。
可惜啊，修行太难，需要天地灵物补足。
一旦人人皆可修行，修行资源不足，那也同样是一场弥天大祸。
即便是李无忌稍微一想到那等场面，都觉得此事太难成。
“难如登天，却不可不做。
无忌道友，你有上好的灵植天赋，妖地的那片新药田我也看了。
一旦我决意取代天道，世界之乱，自有天宫镇压。
但之后的盛世，我需要你研制出新的灵植法，以育万灵。
不管是天阶灵植，还是人人皆可种养的灵草，我都需要你来完成。
作为交换，我会把紫芝的法门传授于你，这是灵气的奥秘。”
紫芝，替代灵石之物。
但哪怕李无忌已经成为地阶仙植师，他也从不知道，哪里养有紫芝。
甚至何处有活的紫芝，可以种植。
这等秘密，一直掌握在天尊手中。
如今，却要传给李无忌。
一旦被他钻研透彻，日后李无忌，就再也不缺灵石用了。
甚至他可以成为比通神观更有钱的灵石首富。
不过，钱财外物，到了这等境界，已经不再执迷。
所需要的，是更为罕见的灵物和大道。
而这其中的风险，着实太大。
李无忌沉吟不语，天尊望着他，再次给出她的承诺。
“我将全力助你演化天阶灵植法，乃至你身份败露之时，我可全力为你出手一次。”
天阶灵植法。
李无忌一听此言，顿时瞳孔一缩，当即就答应下来。
天阶法，已近仙途。
此为大道根本，为了此物，做些事情也未必不可。
何况，替换天道又不用他来出手。
他只是被看中了灵植法，是善后的途径而已。
女修向着他盈盈一礼，两者之间的气氛也松缓下来。
“还有道友的这云遁法，可炼诸界补全九嶷，足以再补我一道顾虑。
既然定约，还请道友守诺，我这一道化身，便常驻道友身边，请道友妥善安置。”
周天星阵渐渐散去，女修的身影，却化为一道圆珠，浮在道人的身前。
李无忌自丹田唤出一盏如同灯火般的法器，正是他昔日融合的心灯。
只是虚浮一引，那圆珠就落在了心灯当中。
并再次由实化虚，没入了李无忌丹田不见。
要替换天道这等重大之事，也由不得天尊不谨慎。
留下些许反制措施，乃至令他在九嶷根本想不起此事，都实属正常。
要成大事，必须万无一失。
只是李无忌怅然一叹。
没想到，他如今也能入天尊法眼。
竟成为又一尊大能的棋子。
但总算也是得了一个承诺。
他的身份，日后不管妖物如何揭穿，他也将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