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床头术阵
“叮铃铃铃铃——”
铃声再次响起，电话被不假思索地接起。
蓝手帕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您好，是维尔汀小姐吗？”
“……蓝手帕小姐？”
对面“嗯”了一声之后，说道：“噢，我需要告知您一则通知。附近信号塔的电线遭到了魔精的啃噬，需要进行检修——这会导致通讯上的不便。但旅馆的内线电话始终是接通的。”
魔精？
维尔汀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凌依。
他思考了一下之后，微微摇头。
那些小家伙虽然受到了信号塔的一些影响，但是它们和自己说过是不会去破坏信号塔的——它们终究还是属于穆姆的习性，并不是很习惯做这些暴力的事情。
“……维尔汀小姐？”
电话对面的蓝手帕没有等来维尔汀的回应，于是再次呼唤了维尔汀的名字。
“我明白了。”
“好的。我想，很快就会检修完毕……毕竟附近那个军备工厂也与旅馆同用一个信号塔——无论如何，对您造成的困扰，我深表歉意。”
“在不久之后，我会为您送上一份晚餐……不必担心费用问题，这是一份完全的馈赠。”
“而且，请告知您的丈夫，请不用担心金伯利女郎一事，她在住宿期满之前不会走出旅馆——即使会，我也会提前告知您的丈夫。”
“……我会告知他的。”
维尔汀无视了因为“丈夫”一词而在一旁蹭着她脸颊的凌依。
她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向蓝手帕询问了刚才的电话。
“事实上，我刚刚接到了一个来源不明的电话……”
“噢……不久前，我也收到过金伯利女郎关于电话的投诉。请您无需担心，我想这也是魔精们的捣乱——您也知道，它们总是很调皮，就像一群猴子，有适量的智力用于捉弄他人。”
魔精……这真的是一个好用的理由。
人们总是欺负这些小家伙不会说话，并以此将各类罪名安插在它们身上，来掩盖自己的所作所为。
毕竟人们也没法找这些小家伙求证，不是吗？
“我认为这不是巧合。”
她否定了蓝手帕的说辞。
“噢，维尔汀小姐，但这就是我眼见的现实……您还有别的疑问吗？”
“……暂时没有了。”
维尔汀挂断了电话。
“很明显，蓝手帕并不想说出真相。”
凌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这倒也正常，毕竟没有人会将自己做的坏事告诉别人……除非那个人是忏悔室里的神父。”
“哦对，还有就是那一个忏悔者不是小男孩。”
“……？”
“你在想什么东西？！”
“哈哈……”
凌依打了一个哈哈。
随即，他转移话题，指着床头柜说道：“维尔汀，你认识这个术阵吗？刚刚有蜘蛛落到这里，被这一个术阵烤成了飞灰。”
“这是……神秘学术阵？很熟悉的纹路，我曾经在哪里见过它。”
床头柜的表面，镌刻着几道凹凸不平的痕迹。手指抚上纹路，试图分辨刻痕的纹理与走向。
“——！”
术阵的纹理烫伤了指尖，籍由这一瞬的痛感，过去的回忆从脑海中被唤醒。
凌依皱了皱眉，将维尔汀的手轻握在手中，释放了小功率的【星界之风】。
维尔汀没有在意凌依的动作。
她喃喃道：“我见过这个术阵。”
“……在第一防线学校的课堂中。”
教员的话在她的脑中浮现。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术阵，脱离了固有的范式——这代表着它不受控制。我们学习神秘术，驯化未知的能量，让它们为我们所用。”】
【“而这力量一旦超过合理的限度，反而会引发自身的毁灭……我需要你们记住这个图案，因为我会在下一次测验中考到它。”】
“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学校要把一个学生根本无法用到的术阵，作为考试的重点？”
“……我想，教员的本意并不是让我们学会使用这些术阵——而是尽快地识别它，好察觉危险的来源。”
她转头望向窗外，暮色沉沉。不远处的术阵中，有微弱的光芒正在闪烁。
“如果贸然行动，极有可能引发爆炸，或是其他结果……你可以解决它吗？”
“可以。”
凌依点了点头：“我能够感受到这个术阵当中蕴含的能量。虽然不少，但应该是不足以击穿我构建的防御的。”
“不过我们需要考虑一下之后的事情。我觉得，这个术阵应该并不会只是在我们房间内部存在，很有可能在这个旅馆当中的多个房间之中存在。”
“我的神秘术造诣不够，无法正确判断它的具体作用机制。说不定，它会与其他术阵构成相似的连环结构。如果我们破坏了的话，那就有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对了，你既然知道这一个术阵，那你有没有破解的……”
“……”
维尔汀歪了歪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
她来破解神秘术术阵？真的假的？
“你问了个傻问题。”
维尔汀无语地说道：“以前在第一防线学校里，我们是怎么逃课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是。”
就在他们准备继续针对这一个术阵商讨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门扉开启后，一张眼熟的面孔出现了。
“呃，两位，我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件事情……”
面对着刚刚快要开杀了的凌依，阿尔古斯有些拘谨地说道：“能不能换一个房间？”
虽然此时眼前的凌依看起来很平和，但是阿尔古斯还是有一些不安。
这不仅是因为他刚才表现出的实力，而且还因为他的身份。
——人类联盟的人。
人类联盟，是最近的新兴组织。
他们好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很突兀地就活跃在了世界之中。
不同于圣洛夫基金会所标榜的“神秘学界管理者”的身份，这是一个庞大、强硬的组织，其最常使用的手段就是使用物理消灭自己的敌人。
他们和圣洛夫基金会一起，最近在针对世界各地的重塑之手成员进行绞杀，绞杀过程中使用的手段连阿尔古斯看了也会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而且，从阿尔古斯得知的小道消息中可以得出，他们似乎还对现今的国际形势有些不满。
一名商人在神秘学界散布了消息，说人联正在南美进行势力渗透，通过支援当地武装和派遣特别行动小队，企图颠覆一些国家的政权。
——这当然不能判别真假，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
虽然听说它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以前好像也不叫这个名字，但是这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呢？
至少现在阿尔古斯看见了，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联。
阿尔古斯不想和人联扯上任何关系。
要不是她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她也不会来敲这两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