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勒密？我没有在芝诺军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面对着几挺机枪枪口，维尔汀丝毫没有露出胆怯的神色。
“而且，你们这样子可算不上友善。”
托勒密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也没有让身后的枪口挪开。
他的目光集中在了维尔汀身后的天使娜娜身上，开口道：
“军中的事务有许多是你没有听过的，司辰。而且，我来这里是因为有一个特别的任务——你身后的那位小姐。”
“原因。我没有得到相关的消息，也并不知道她和芝诺有什么关系。”
托勒密对于天使娜娜的针对让维尔汀皱了皱眉。
她想过伊戈尔是想用自己来威胁某些人，亦或者是找一个理由将自己控制住，防止自己妨碍到他和天使兄弟会的人接洽。
但是天使娜娜……这的确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之前洛佩拉不是和她谈过了吗？她们好像聊得还挺愉快？
“据我所知，蓝手帕旅馆的案件和她没有关系。那位先生是自杀的。”
“史蒂文？那家伙死了就死了。”托勒密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同僚。
不是为了蓝手帕旅馆的事。那是为什么？
“门……门是自己塌掉的……”
就在这时，天使娜娜有些颤抖地说道。
门？
维尔汀注意到了这个词，这让她瞬间回忆起了当时在芝诺军营中的事情。
那座高塔，那扇不知道为何微开的门……
“金伯利小姐，我是否可以做出这样的判断：被捕的你从基地逃走，现在却和基金会的司辰在一起。”
托勒密语气中带着锋利的刀刃：“司辰，我还听说你在离开之前，特地绕路去看了看咱们那座棕色高塔。请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你要协助来自重塑之手的金伯利小姐逃亡？”
“所以关在那座棕色高塔里的人，是金伯利小姐。”
维尔汀没有回应，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我希望和平解决问题，将军要求我带回金伯利小姐。”
听到托勒密的话，天使娜娜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明显的恐惧。
“不，我不能和他们回去……”
她在颤抖。脚步慢慢地、慢慢地往后退，但却不敢直接逃跑。
“你们会杀了我……像杀那些芝诺人……”
士兵们抬起枪口，对准她，就像在校场对准将被处刑的逃兵。
“我们可以合作，金伯利小姐。”
托勒密带着威胁说道：“这不是逮捕，而是……邀请。”
他拿出芝诺的“诚意”。
一个来自伊戈尔的、与天使娜娜有着强关联性的东西，出现在了托勒密的手上。
“……！”
看着这一个发条玩具，天使娜娜僵住了。
“每一只魅魔都应该顺从她的本能。”
“服从主人。”
一个玩具。不起眼，甚至有些滑稽的发条玩具。而她却被这个东西吓着了。
“你曾经离它很近，金伯利。的确，它就在蓝手帕旅馆。史蒂文是个蠢货，他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托勒密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嘲讽。
“可即使是将旅馆翻了个底朝天的人联和基金会，也都没有发现这一个玩具……我该说是因为他们眼神不好，还是脑子不好呢？”
“——还给我！”
天使娜娜已经无心去听托勒密的话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一个发条玩具，眼神中夹杂着恐惧与渴望。
“是的，就是这样。跟我走吧，金伯利，然后……”
“不，他不会把那东西还给你。”
维尔汀的声音唤醒了正逐步向托勒密靠近的天使娜娜。
她怔了一下，随后挣扎着回到了维尔汀身后。
见到这一幕，托勒密的眼神冷了下来。
“看来你更愿意和司辰待在一起。金伯利，你应该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托勒密举起了玩具，命令道：“过来。”
“不……”
天使娜娜抵抗着封印物的威能，但身体还是在逐渐向着托勒密靠近。
“停下。”
维尔汀的手抓住了天使娜娜的肩膀，有些强硬地将她扯了回来。
看着这一幕，托勒密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似乎有些执迷不悟，司辰。”
他向身后挥了挥手，枪械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
随后，他扔过来了一把手枪。
“捡起来。我跟你没有恩怨，不会随便对你出手。选吧，是拿起武器战斗，还是向我投降。投降，我会保证你的自由和安全，但金伯利必须跟我们走。”
“……垃圾。”
维尔汀看都没有看那把手枪一眼。
她从后腰处掏出来了一把人联的Npx-25技术手枪，当着托勒密和他手下士兵的面，开保险，上膛。
“或许你们应该去人联那里进进货，你们的武器已经落后于时代了。在凌依看来，你们拿着武器，就好像是原始人在挥舞木棒一样滑稽。”
这当然不是。
但看着托勒密逐渐铁青的脸色，维尔汀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很好，你做出了选择。然后，金伯利，你——”
军官露出恶毒的笑容。
“去杀了她。”
“杀死……维尔……汀？”
一个和独眼军官的笑容同样恶毒的命令。
她陷入了困惑。
魅魔种族的血脉束缚与对封印物的服从本能渐渐开始发挥作用。
“……我耐心有限。”
托勒密举起发条玩具，像暴风雨中托起灯塔。
看到这一幕，维尔汀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服从我，士兵。”
紧接着是让人来不及反应的……袭击。
被迫接受号令的“士兵”双眼空洞，抬起左臂，亮出兽的利爪。
独眼军官在一旁煽动、怂恿，给出他不会兑现的承诺。
“动手吧，恶魔，只需要一个陌生人的血，就能为自己赎买自由。杀死她，证明你的忠诚，我保证这个玩具立刻会回到你手中。”
“维尔汀……不……我不想……”
泪水滴落在地。
命令仍在生效，但她在……动摇，痛苦地动摇。
而托勒密则像斗兽场上喝彩的暴徒，继续着这一恶趣味的“战斗”。
“司辰，举起枪。”
维尔汀被掐住脖子，双脚微微离地。
她的眼睛有些模糊，可她的嘴角却出现了一个戏谑的笑容。
“啪嗒。”
她手中的枪落到了地上。
随着这一声共同响起的，是一声来自狙击枪的枪响。
和子弹穿过发条玩具的声音。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