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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梁山伯病愈之后,努力致学,得朝廷谢安的族人朋友的看重,朝廷下令让他当了上了高桥镇的县令。当了县令的梁山伯为官清廉正义,很受当地百姓爱戴。

而祝英台为了拒绝和马家的马文才的许婚,不得已就在祝家庄闹得不可开交。她故意终日里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披头散发的样子。祝公远见状,深感无奈,于是只得将婚嫁之期推迟了半个月的时间。

正是:两情相悦遭折散,鸳鸯薄上没名标。奈何桥畔两相忘,前缘今爱归何兮。

一天,祝英台嘱咐银心过来给自己梳头发,把自己装扮齐整。

然后备了马,想要前往高桥镇去看梁山伯。这不看还好,这一看便是阴阳两隔了。

祝英台打听到梁山伯当了高桥镇的县令,骑着马过去找他。

梁山伯因为喝了孟婆汤忘情水,几乎是忘怀了祝英台的了。可是他一看见祝英台,以前喝的孟婆汤的药力一下子就没用了。梁山伯一下子想起来了和祝英台三年的同学感情,也想起来过去的种种往事。又因为祝英台被逼嫁马文才,他心中郁结难消,失魂落魄,气若游丝,一下子又病倒了。

这个时候,祝公远和几个仆人来到高桥镇找到了小姐祝英台,把祝英台拉回家去了。

高氏因为儿子梁山伯又重病,于是又请了郎中瞧了几次,可是梁山伯吃了药下去,一点效果也没有,只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会看见祝英台。

那柳树浓荫,草地青青,随风摆动的柳条,宛如一个个在跳舞的绿衣仙女。在一个六角的草亭,立在柳树浓荫底下,梁山伯慢慢在亭子以内散步着。

只见一丛芍药花,开着有白、黄、粉、紫、绿、红的颜色花朵,芍药的花朵层层叠叠,和绿叶交叉,遮遍人行路。

梁山伯只管赏花,心想这个地方,正是与祝贤妹结交之处,只是多了一丛花。正在猜想的时候,忽然间,芍药花丛里走出来了一个美丽女子的身影,正是身穿女装的祝英台。梁山伯见到祝英台,由得失惊道:“贤妹,怎么出来了。”

祝英台走上草亭来,说道:“梁兄,是妹见兄想妹,想得可怜,因此不问家庭怎么管得严厉,打破了樊笼,冲了出来。”

梁山伯对祝英台说道:“那真是难得,你如今到哪里安身?”

祝英台回答道:“妹现在自由了,哪里都可以去。”

梁山伯哈哈大笑道:“这太好了。贤妹,你看这是什么地方?”

祝英台回答道:“那怎么不认得,正是当年订交之处。”

梁山伯说道:“只是多了这丛花。”

祝英台回答道:“这些花都是我亲手栽的呀!等我去摘两朵来戴。”

说着,祝英台就跨了大步,由亭子石阶上下了亭子,一步不留神,那只移上前的脚踏了空,身子着虚,就斜倒下去。

梁山伯道声不好,连忙跑了过来,弯下腰拉住了她的手,使劲往上托。

高氏就叫道:“山伯,山伯,不要这样用力自己拉自己的手呀。”

梁山伯睁开眼来,原来只是一场梦。看着自己右手还正用尽气力,使劲地拖拉自己的左手呢。

高氏坐在床沿,睁眼望着,口里还喊着道:“为什么要拉住自己的左手呀。”说着,用两手伸来,将儿子梁山伯的右手拖开一边。

梁山伯醒过来了,便道:“不要紧的,我只是在做梦。”

高氏道:“做的是什么梦呢?”

梁山伯也不用瞒,就把梦中所见的场景,略微地告诉了高氏。

高氏说道:“梦由心造,不要放在心里。”

一句话刚完,忽然四九叫进来道:“祝家来人了。”

梁山伯听到四九这么说,连忙说道:“你听,祝家人来了。是什么人来了。赶快去看一看。”

说着,梁山伯就把躺在床上身子,挣扎着坐了起来。

高氏也知道儿子梁山伯的性情,说要看一看,一定得去看上一看,于是起身向堂屋里走去。

只见四九引领着一个中年汉子挑了一挑东西,放在堂屋中心,高氏也早被四九叫了出来,四九在一边介绍着说道:“这是老安人,这是王安大哥。”

王安施了礼,然后说道:“我家小姐听到梁相公病了,打发王安前来看望,王安还有点力气,就和家里安人商量着,把家里现在的东西,挑上一挑,请梁相公笑纳。”

高氏说道:“哦!还是安人同意的,这就越发不敢当了。”

说罢,高氏看那挑子的里面装着的东西,包括有樱桃,枇杷,梨,以及腊肉和纸包着七八包的熏鸡。高氏便哎哟一声,说道:“这都是给病人吃的吗?实在多谢了。”

王安回答道:“这不过是一点意思,梁相公现在哪里,小姐叮嘱我瞧瞧。”

高氏说道:“他还要瞧瞧你呢,我引你过去。”说着,引王安进了梁山伯的卧房。

梁山伯坐在床上,首先看见了他,便道:“哦!是王安啊。”

王安施过礼,看见梁山伯瘦得颧骨高起,嘴唇干燥,脸色病容很重。因而说道:“小姐请你多方保重,带了一点东西,请相公病里吃呢。”

四九便将一挑的东西挑进了病房,让梁山伯过目。

梁山伯说道:“多谢小姐了,还有其他话吗?”

王安答道:“这些东西,都是老安人过目的,小姐点交东西,安人在旁,只得说请相公保重而已。是王安将要走的时候,银心私下交了一块红罗手绢给我,说我小姐送给相公的。这手绢呈上相公,相公自然明白。”

说完,王安在身上取出了红罗手绢,双手把东西交给了梁山伯。

梁山伯接了红罗手绢,看见上面新旧的斑痕,心里清清楚楚那是泪痕。于是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的病,恐怕不会好的。我本来想修书一封,交你带回去给你家小姐,但我今天不能写信了,只觉四肢无力,还请劳烦你告诉小姐,彼此心照吧。”

王安看那样子,梁山伯实在不行,便在床前,安慰一番,然后出去。那挑子依然由四九挑出卧房。

梁山伯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那块红罗手绢,只是翻来覆去,默然不语。

王安吃过了午饭,进来告辞,梁山伯点点头。王安看见梁山伯这个样子,心里估计梁山伯的病体是恐怕没有指望了,于是对床上施了一礼,告辞而去。

到了晚上,梁山伯喝了点稀粥,略微有了一点精神,他母亲高氏在床前坐着,于是就对母亲交代道:“儿的病已经是十分不行了。这对母亲真是不孝之罪,那是无可补偿的,这只有请母亲您原谅了。我死后,请在高桥镇上,面对甬江建立坟地。还有一样,须为殉葬,就是祝英台送我的一只玉蝴蝶,这只玉蝴蝶,现时在我身上。”

高氏道:“好。就依儿的言语。”

高氏说了,只背对了灯光,兀自流泪。

梁山伯说道:“你老人家,切莫要哭,儿子还没有死。”

高氏擦着眼泪,道:“自然,我总是指望儿子活着的,你说这话,叫我这年老的娘,还有什么指望呢?”

梁山伯听了老娘的话,一阵心酸,也不由得自落两点眼泪。粱山伯是躺着的,把棉被盖着身体,脸子挨着枕头,泪水滴在枕头上。那颧骨下稀松的肌肉,都浸得湿透了。

高氏把丝棉被慢慢给梁山伯盖好,拿出旧的白罗巾,把眼泪水由眼睛边到满脸,给他擦干。又用手轻轻拍着棉被,才从容的说道:“儿呀,好好的睡吧。也许今天睡一宿,明天就慢慢的好了。现在叫四九进来睡。”

梁山伯听说,点了点头。

高氏问道:“四九睡着的时候,我每回进房来三四次,他知道吗?”

四九在外面答应着走进来,才道:“也有一两次知道的。”

高氏对四九说道:“自今晚起,睡觉要警醒一点。”

四九领会老安人之意,连声答应是。但是这一天晚上,尚还幸得无事。这样子的结果,梁山伯虽然没见有大好,却也没有大坏。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到了太阳刚斜照东边壁上,大概半下午,梁山伯睡着半迷糊之际,却看见眼前出现在五色云端,幻化成了整个太湖石,太湖石又高又大,至少有十丈之高,巨石正中开了一个极大的洞门。太湖石也会腾云驾雾,且慢慢的往上飞升。而在那洞门之中忽然走出来一个挽着官髻,身穿宫装的女子,向他招手说道:“来呀来呀,快上天啦。”

梁山伯仔细看,那个向他招手的女子有点像祝英台,但是仔细的看过去又不是的。正要叫喊的时候,却惊醒了过来。他睁开眼,一看是母亲高氏和四九两个人,都站在床面前。于是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梁山伯的母亲高氏对院子里看了看太阳影子,回答道:“大半下午了。”

梁山伯慢吞吞的道:“我请示母亲,我死后,将我葬在胡桥镇,可以办理吗?”

高氏垂着泪,说道:“当然可以办理。”

梁山伯说道:“谢谢母亲,恕我不能起来叩谢,就在枕头上叩谢吧。”

说着,梁山伯歪着头在枕头上连连摇曳了几下。

看见这个情形,高氏早是不能说什么了。只是手扶床沿,望着梁山伯,呜呜地哭了。

梁山伯望着四九,说道:“四九,你过来。”

四九连忙挤过来,将身子俯着依靠着床沿。

梁山伯对四九说道:“我很对不住你,跟我七八年,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得到。但我的老母决不会亏待你的,请你放心。”

四九连连说是。泪珠子落个不止。

梁山伯又道:“还要跑一回路,我死之后,家事不用你管,你赶快到祝家去报信,你说,我家还没收殓,静等小姐前来,以为最后一面。祝小姐听说,一定会赶来的。”

四九哽咽哭泣,话语答应不出来,眼泪珠掉落着,只管点头回应着。

梁山伯道:“妈,刚才也说了,已是大半下午了,我要走了。”

高氏靠附在床沿,哭道:“儿啊,你……你……你不能走呀。”

梁山伯两只手由丝棉被伸出,两只手牵着高氏,很久很久,不能作声。最后才说道:“我对不住你老人家。但是男女婚姻事件,千万不能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主,总要听凭儿女自愿。你老是能听凭儿女双方自愿的。但是祝家的父母却不然,只晓得权位势力,父母虚荣。儿这一死,叫做那些父母的看看,尚有为男女婚姻事件以死力争的人。”

梁山伯说到这里,声音模糊,慢慢四肢无力,便觉得有进气无出气,高氏将他两只手轻轻的放下,与身子放平,就觉得进出都没有气了。

梁山伯过世去了。梁家少不得有一番杂乱。而梁山伯是高桥镇的县令,他病重而死,在当地那些受过梁山伯帮助的乡亲和属下也都很快知道消息。

高氏把四九找到一边,对他道:“家里自有一番忙乱,但你也不必管他。你现在骑一匹马赶忙到祝家庄去。关于梁山伯病后的事,自然你都会说,我现在希望她来一趟,以为此生最后一面,所以山伯还在等着她,未曾收殓。”

四九答应晓得。

高氏说道:“你骑了马去,大概半夜可到,那就不必去敲门了,等候天亮再去吧。你看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四九答道:“无论如何,明晚深夜,也要赶回来。”

高氏认为对的,于是牵了一匹马来,四九骑了就走。果然大半夜就来到祝家庄了。四九在村子的草亭里打了一个瞌睡,等到天色大亮,方才去祝家庄去报信。四九已经是门路很熟了,遇见看门的老汉略微一说。

在看门的那方一听见报告,知道这是急事,连忙把马牵过去拴了,便带着四九来到明心阁下。正要叫喊,看见银心摘着一捧花,正要进屋。银心一眼看到了四九,便道:“四九哥,来得好早啊!”

四九回答道:“昨晚跑了一晚,自然不晏。”

银心道:“梁相公的病,好些了吗?”

四九垂泪道:“死了!我就为这事来报信的。”

银心一听这话,心思一激动,手上捧的花,完全落在地上,因而问道:“死了?哎哟!”

四九于是就把梁山伯临危的言语说了一遍。

银心听了,也垂泪道:“那天吐血回家,我就知道不好。昨晚三更以后,小姐忽然惊醒叫着梁相公的名字,我也被惊醒了,还以为今天或许有信过来,梁相公病—定好了,原来是永别了呀。”

四九走近了两步,面色凝重地说道:“现在应当给小姐报信。”

银心道:“慢来,等我把小姐引到楼上,你再去报信。不然,小姐性子急一点,你说句不好,她哭倒在地,让员外安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四九听了,于是站在楼下,银心擦干眼泪就往里走,来到了房里,祝英台要往外走,正看见银心,空着两手回来,问道:“花呢?”

银心回答道:“小姐,你到楼上,有话禀报。”

祝英台沉吟着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银心说道:“你到楼上去,就知道了。”

说毕,她就先走。

祝英台心想鬼鬼祟祟,到底有什么事,也就跟着银心上楼来。银心见祝英台的神色还算自然,便说道:“关于梁相公的消息。”

祝英台手扶桌子沿,问道:“他病好了些吗?”

银心道:“现在四九在楼下,叫来一问,便知端的!”

祝英台闻言,把手轻轻的拍着桌子沿,皱着眉,道:“那叫他快进来呀。”

银心于是大声叫了四九,便见四九匆匆上楼,见到祝英台就连忙施上—礼,接着跪下磕头。

祝英台问道:“梁相公病可好点?”

四九回答道:“祝二相公,你莫要性急,梁相公……,昨天下午过世去了。”

祝英台小姐一听到这个消息,感到无比的震惊和绝望,两只手扶着方桌的边沿,脸色变得煞白,语气无力地问道:“他死了?”

四九答道:“是的,昨日下午死的。”

祝英台的身体一下子向后一坐,落在圆墩上,两眼的泪珠,如暴雨—般往下流,哽咽道:“我就知道……,早是不可救药了。”

四九站起来,也陪着落泪,祝英台坐着哽咽,只见泪珠直滚,一句话也不说。

银心也是跟着小姐祝英台一样垂泪,走到桌子旁边,说道:“小姐莫哭,听四九还有什么话要说。”

祝英台用袖子擦干眼泪,定了下心神,便道:“是的,梁相公临危的时候,可有什么话?”

四九答道:“临危的时候,我站在床边。梁相公死之后,我赶快来报信。现在我家从他的叮嘱,还没有收殓,静等小姐前去,为见他最后一面。”

祝英台闻言,突然站起来,道:“我去我去,叫他们预备车子。”

银心道:“去虽去,也得要禀明员外和安人呀。”

祝英台道:“员外不许,又奈他何?”

银心道:“所以你说你去你去,也无人敢预备车。也无人预备……。”

祝英台说道:“不用说,他全都明白。现在我们同去见员外,他愿意我去,那是很好;他若不要我去,我情愿一死,也对得住梁兄。”

银心说道:“这事虽不用那样办,但话硬要那样说。”

祝英台道:“好!我们同去。四九,你在这儿楼下等一等。”

于是她们二人一路来到上房,只见二老刚刚漱洗完毕,滕氏看见祝英台满脸都是泪痕。于是问道:“大清早起来,我儿为什么有不悦之色?”

祝英台站在窗户边,因而道:“梁山伯家来人报信,梁山伯昨天死了。”

祝公远坐在对门椅子上,手一拍腿,道:“哦!他死了。”

祝英台道:“我与他三年同砚,如同骨肉,他这一死,我要前去吊祭一番,特意前来告知父母。”

安人滕氏和员外祝公远并排坐着,听了女儿祝英台说的话,顿时感到吃惊,便道:“什么?女儿你要前去吊祭一番。”

祝英台答道:“正是!”

祝公远顿时不满,语气冲冲地说道:“女儿你真是胡闹。你一个闺门的千金小姐,还是太守家还没过门的媳妇,根本就不宜乱出房门。何况梁家青年丧亡,正是不幸的家庭,你是去不得的,沾染了晦气,那是不吉利的。”

祝英台说道:“我与梁兄同砚情深,他家不幸,正是我的不幸,我非去不可!”

祝公远站起来,用力拍了下大腿,说道:“你就不怕马家怪罪于我。”

祝英台看见窗户上刚好有一把剪刀,顺势就拿在右手,作个要扎向自己的样子,振振有词地道:“让我前去,那还罢了,若不让前去,剪子在手,就当父母之面,一扎完事。”

滕氏急忙摇手,道:“快放下剪刀,你要去,让你前去就是了。何必提刀动剪的。”

祝英台回应道:“爹还没有答应吗。”

祝公远见此情形,只好说道:“好!让你前去。但是有三件大事,你必须依从。”

祝英台问道:“这也有三件大事。”

祝公远道:“有。一不许你在家披麻戴孝。二须多带些人过去。三是早去早回。”

祝英台回道:“这样三件事,女儿件件依从。女儿要带银心跟我去。至于你派谁跟我去,那都随便。”

滕氏道:“好吧。你回房去换衣服。银心,你跟小姐去,一路上,你须仔细一点。”

丫环银心答应是。

祝英台这才放下剪刀,回房而去。

四九等在书楼下面,已得到了消息,祝英台已得了爹妈的许可,准她前去,于是听祝府招待,在祝家吃过了早饭。这时,收拾的人也收拾停当。

祝英台换了身蓝绸衣服,虽绾发髻,却未戴首饰花边。头上也未系红绿丝线,脸上也未扑脂粉,自到大门外来上了马车。银心在后紧紧跟着,手上随带着一个包袱。

另外有两个人,是祝员外安排陪同保护女儿的,一个是赶车的,一个是王安。王安也牵着马,骑了马走,好减轻车子上的重量。

祝英台和银心上了马车,四九牵过马,说声劳驾,上马先行。王安和马车在后面紧紧跟着。

一路之上,少有耽搁,在初更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梁家门首。

祝英台打开包袱,换了白绫衣裙,头上圆髻,也压着一头白麻。车子停住,银心先行下车。再来接住姑娘。祝英台一身缟素,缓缓下来。

这时,四九早已来家报信,邻居听得这个消息,大门外早围站一个圈子。到了看见祝英台下车,原来是一位极为美丽的姑娘。这么远的路程,跑来吊奠,已经是难得。而且是披麻戴孝,犹如一个寡妇,更为大家意料不到的事,都暗下赞叹。

那梁家得了四九的信,高氏亲自迎接到大门口。

四九走到祝英台的身边,轻轻地道:“祝二相公,那大门口迎接二相公的,就是老安人。”

祝英台顺着四九的指示看去,只见高氏身穿件皂色夹衫,脸上虽没掉眼泪,可是泪的痕迹,满脸都是。大概今天是最难过的一天了,虽然难过,老人家还是迎接佳宾,还不失和蔼可亲的样子。

高氏说道:“还要姑娘亲跑百多里路,真是难得!”

祝英台看到老人家,跑上前抓住高氏的手道:“这都不算什么,伯母,还要您来接我呀!”

高氏道:“这是应该的,还要姑娘戴这重孝,山伯冥中有知,何以敢当呀!这里不是讲话之所,请到里面去说话。”

于是携着祝英台的手,往堂屋里引,四九、银心都在后面跟着。

到了堂屋里,她就把高氏的手摆脱,对老安人说道:“这是老安人养身之所,英台今日冒昧前来,应当拜见。老人家请至上面,容英台行礼。”

高氏连说不敢当。四九由人缝里拿着拜席,就在祝英台面前摆下。大家看热闹的,大声喊道:“应当应当。人家不嫌百多里路跑来,多么有诚心呢?”

说着,就有动手的,把梁家的老安人扶着在拜席,让其站定着。

祝英台从容的对着上首拜了拜。起来之后,就叫银心也拜了拜。这就对老安人说道:“梁山伯兄过去一天多!现在还没有收殓吗?”

高氏答道:“衣衾棺椁都已预备,专等姑娘前来见他一面,然后收殓。”

祝英台道:“你老人家叫一声侄女吧,千万别叫姑娘,那倒生疏了。现在我要去看山伯,哪位引我一引。”

高氏道:“好,贤侄女随我来。”

于是她在前引路,祝英台跟着高氏到了卧室里,只见屋子内外,桌上地下,点上了许多支白烛。梁山伯已经去世了,他只穿一件蓝色单衫,四周用芭蕉叶子,围了他的身体。他的头用芭蕉叶子作枕头给他枕了,他戴着儒巾,尚是端端正正。面向上看着,微微睁了两眼,还像活人一样。两手一垂,手里还握着那只玉蝴蝶坠子。

祝英台道:“梁兄,妹来祭奠,你可知道呀!”

当时,祝英台泪如泉涌一般,也不用拜席,就跪了下去,拜了四拜。站起身来,让银心也拜了。

这时,高氏垂泪道:“我儿啊,你那有情有义的祝贤妹,来看你了。”

这一声叫唤着,满屋子人都嚎啕大哭。

梁山伯是高桥镇的县令,为官清正,并且帮助过不少百姓渡过缺粮的难关,也向朝廷申请给当地百姓施行一些福利政策。梁山伯去世的消息,当地的百姓知道,不论男女老少,有力的出力,各个都来帮忙,帮忙拖送棺木、纸钱、白蜡烛这些祭奠用的物品。若非如此,县令梁山伯家中只有书童和一个老母,又如何能及时的忙活得来?

高氏很是感激周围的来帮忙的人,甚至其中有不少仁义的青年,打算将高桥镇县令梁山伯的母亲视为义母,决定联合起来赡养梁山伯的母亲,照顾梁山伯这一家。

此时此刻,祝英台不远路途遥远赶来看已经死去的梁山伯最后一面,却看见梁山伯已经去世,但是仍然睁着眼睛,于是道:“梁兄为何两眼睁着?”

老安人高氏回道:“正是为了这事发愁。我想,他一定是在等贤侄女亲自前来,相见一面。”

祝英台闻言,哭道:“梁兄啊!梁兄啊!”

有只拜席放在梁山伯的身边,祝英台就跪着坐在上面,哭道:“我只道草亭订交,三年同窗,这是人间的佳偶。谁知道姻缘簿上,缺少我们的姓名。我只说,有朝一日,前面鼓乐,后面花车,欢欢喜喜来到你家。谁知缟衣披麻,一夜百里奔波,奔到你家前来祭奠呀!梁兄,你为何双眼不闭,莫非是堂上老安人年迈,你丢不下吗?”

外面有人哭喊声传来,道:“梁县令啊,你走好呀,不要担心了,你的母亲也是我们的母亲。”

祝英台听见外面那些人哭喊的话语,将手轻轻抚摩他的眼皮,哭道:“梁兄,你听到了吗?你仁义道德,乡亲们都说可以照顾的安人的。”说到这里,早已死去的梁山伯的双目微睁如旧。

祝英台又哭道:“莫非是舍不得尼山师长同学吗?莫非是无人披麻戴孝吗?莫非是舍不得满腹的文章锦绣吗?”

“梁兄啊!莫不是难舍小妹祝英台吗?”

祝英台一面哭,手一面摸,说到舍不得小妹祝英台,梁山伯那双眼微微要合。祝英台猜中梁山伯的心事,越发心里难受,眼泪止不住跟着往下滚,哭道:“梁兄舍不得小妹,小妹又哪里舍得梁兄。你把高桥镇托老安人买好了坟地,将坟碑立起来。碑紧对着人行大道,大水江边,有朝一日小妹会来见你的呀。姻缘簿上虽没有我们的名字,然千古不朽的英名,我们誓死力争,一定是我们的呀!”

祝英台又接着哭道:“现在我可以明白告于梁兄,我祝英台决不是马家人,也不上马家去,我梁兄英魂不远,我这几句话,鬼神可鉴,梁兄听之。”

说到这里,轻轻抚摸两下,梁山伯两眼合拢。大家看来,真是英魂不远,都嗟叹不止。

祝英台站了起来,向老安人高氏说道:“现在梁兄双目闭了,伯母尚有何吩咐?”

高氏牵着祝英台的衣襟,说道:“贤侄女一跑一百多里,实在太累了。等我引你去歇一歇。”

祝英台回道:“现在不累。眼看梁兄手上还提着侄女送给他的玉蝴蝶,要歇也歇不安稳啦。”说到此处,祝英台又哭起来。

高氏一摆手,道:“虽然歇不安稳,贤侄女就歇一会,总可以歇过这口气来。现在赶快给山伯他换衣服,天亮入棺,贤侄女看到了入棺,然后就可以回府了。”

祝英台看到老安人说得尚入情理,便一同前去。回头看见银心在一边站着,四九却站在门外。便说道:“四九,现在到了你府上,你可以引着银心到四周去看看。”

四九答道:“好的。我们这里虽没有祝府上排场,但梁家却还很自在呢。”

银心因这是小姐说的话,只好跟着四九前去。四九引导她前后门望望,又到邻居边的房屋看看,因而说道:“可惜相公死了,要不死。却是好过的。”

银心生怕把话说近了自己,便问道:“高桥镇这件事怎么样,没有什么难办的吗?”

四九答道:“那事轻而易举,那镇上很多是我们的亲戚,梁相公怎么也是当过县令小官,又爱民如子,只需说一句话就成了。”

银心答道:“要是有话,过几天再说吧。我还要去侍候我家小姐了。”

四九也不敢挽留,送她到高氏房门口,自己去了前院。银心看见祝英台坐在窗户边,高氏坐在床上相陪。两人的脸上,都是泪痕未干。

祝英台看见银心进来,问道:“四九带你到附近都去看过了吗?”

银心回应道:“都去看过了。”

祝英台问道:“住家怎么样?”

银心道:“老安人他们选择的地方,自然很好。”

祝英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银心说道:“小姐,你休息一会吧,天快亮了。”

祝英台道:“伯母已说过几回了,我哪里睡得着!”

高氏说道:“银心妹,你去吃东西吧?吃过东西,你也睡一会儿。”

祝英台说道:“伯母说的是,我们两个人,不能全也病倒呀。”

正说着,隔壁的邻居李嫂进房来,高氏于是就请李嫂带了她出去。

高氏道:“这孩子很好的。”

祝英台道:“有话不能瞒着伯母,她和四九很不错。有一天,侄儿不能照顾她,你老人家对于银心,要多加照顾。”

高氏道:“只要孩子找着了我,我绝对把她当儿女般看待。但是贤侄女何以不能照顾她?”

祝英台道:“那日后自明。”

高氏也不便追问,两人说些闲话,天已大明。只听外面有人叫道:“现在亡人入棺,宾主请到前面。”

于是高氏和祝英台失声大哭,一齐向梁山伯的卧室里来,这屋里已是挤满了人。梁山伯卧在地上,已换上了衣服,等候抬起入棺。

祝英台拖了拜席,对梁山伯跪下道:“梁兄,现在为最后一面,一会儿你已入棺,就不能再会了。我对不起梁兄,使梁兄抛别了年迈母亲,锦绣文章,就半途而去呀!”

说着,她爬了上前,将梁山伯的手两手抱起,送到口边,连亲了两下。哭道:“梁兄啊,你为何一言不发呀!”

旁边有人叫道:“祝小姐,请你让开,亡人要入棺啦。”

这时,过来走过来三位女客,一把从地下将祝英台拉起。劝道:“小姐,你别太悲伤呀。”

抬亡人的人,四个人向前,弯腰把梁山伯抬起,轻轻吆喝走。便见梁山伯笔直躺着,四人托了手足,抬着向堂屋里走。屋子里的人,无不痛哭。

祝英台被三位女客拉起身,眼见亡人抬着走了。才失声道:“梁兄呀!”

正是:

金童玉女贬下凡,王母判其七世苦。

先是孟姜万喜良,转为山伯祝英台。

爱侣虽遭生离苦,千古留传梁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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