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口道,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没错!尤其是战部,那里面可都是刀口舔血的狠角色,最重实力和规矩!岳烎,你敢去吗?要是能在他们手里走过几招,我巨蛇第一个服你!”
他这话看似激将,实则是在将张龙往最凶险的火坑里引。
“战部主杀伐,” 青松慢悠悠地补充,语气带着一种引导性的关切,“这一处,确实是快速树立威信的好地方。不过 ......其中也有些不成文的规矩,岳烎兄若要去,还需小心应对才是,免得......误会了同僚的好意,伤了和气。”
他这话更是阴险,提前将可能的冲突定性为“误会”和“伤和气”,既撇清了自己的责任,又给张龙埋下了更多的陷阱。
周围其他成员也纷纷附和,言语间看似鼓励,实则充满了等着看笑话的恶意。
“战部的‘血煞擂台’可是好久没开张了!”
“岳烎统帅实力超群,想必这些都不在话下!”
“岳烎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我们指挥部虽然是地位最高的,但若要论战力,却是战部最高。”
“疯魔大人够强吧,但他也只比战部的强上一点而已,但凡有两个人对付疯魔大人,都是稳赢的。”
“若是你能让战部的人认可,那么在中部没人敢对你说一个不字。”
一时间,各种名目被抛了出来。
张龙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他们在讨论的是别人的事情。
直到声音渐歇,他才缓缓抬起眼眸,那目光平静得让人心慌。
他轻轻敲了敲石桌,发出清脆的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说完了?”他问。
青松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感觉张龙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
张龙站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扫过青松、巨蛇以及他们身后那一张张或阴鸷或幸灾乐祸的脸。
他微微偏头,目光似乎穿透了院墙,扫视着整个中部区域,仿佛真的在认真权衡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与效率。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眼前这些“本地人”的意见:
“你们说.......如果我直接把中部的人都屠戮干净,第二圈层那边,会不会立刻坐不住,马上派大军下来?”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思路非常清晰合理,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探讨的意味:
“你看,与其被动等待他们不知何年何月的传唤,还要应付你们这些没完没了的规矩和试探,直接把这里搅个天翻地覆,逼得他们不得不现身,岂不是更加.......简单高效?”
“额.....” 青松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半天只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
他感觉自己的思维都有些跟不上了。
狂徒他见过不少,但像张龙这样,轻描淡写间就将屠戮整个中部作为一种“可行方案”来冷静讨论的疯子,他绝对是生平仅见!
这已经不是狂妄自大,而是一种近乎漠视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逻辑!
“呵....呵呵......” 巨蛇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发出一连串干涩而充满嘲讽的冷笑,他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看着张龙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神志不清的痴人,
“岳烎!你他妈以为你是谁?!还想杀光中部所有人?你知不知道中部有多少强者?有多少底蕴?光是战部那些常年在前线厮杀的老兵就能把你耗死!痴心妄想!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越说越激动,受伤的手似乎都不疼了,挥舞着吼道:“岳烎!我看你是对自己自信过头了!你能不能完好无损地从战部走出来都是未知数,竟然还敢妄想屠戮整个中部?!你真以为杀了秩序厅那几个家伙,就天下无敌了?!井底之蛙,可笑至极!”
巨蛇觉得张龙简直是疯了,人贵有自知之明,而张龙显然没有。
面对巨蛇的嘲讽和青松那看疯子一样的眼神,张龙却丝毫不以为意,他甚至颇为认真地追问,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技术细节:
“你就说,我这个想法,从道理上讲,是不是能更快引来第二圈层的人?”
青松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和一丝莫名的寒意。
他知道,跟这种疯子不能硬顶着来,必须从逻辑上打消他这种危险的念头。他脸上重新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语气尽量平和地分析道:
“是,岳烎兄,从‘引蛇出洞’的道理上讲,你这想法......确实‘高效’。”
他先肯定了张龙的逻辑,随即话锋猛地一转,语气变得凝重而严肃:
“但是!后果绝非你所想!第二圈层若被如此惊动,派下来的绝不会是你期待的‘引路人’,而是雷霆万钧的‘清洗’力量!他们会在中部,不惜一切代价,将你彻底围杀、湮灭!绝不会给你任何接触甚至谈判的机会!”
他盯着张龙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强调:“退一万步说,就算....就算你实力通天,侥幸在这场围剿中活了下来,甚至反杀了他们派下来的人。可通往第二圈层的稳定传送通道,掌握在他们手中。没有他们的允许和开启,你就算杀光了所有人,也只能被困死在这第三圈层,永远无法踏足其上!”
青松直接从根本上否定了张龙这个疯狂计划的可行性,将其描绘成一条注定毁灭的死路。
他必须让张龙明白,暴力并非万能钥匙,尤其是在面对更高层次的规则时。
张龙听完,脸上那点兴味索然的表情消失了,他像是有些失望,又像是早就料到会如此,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哦.....果然,关键还是在于传送通道。”
他低声自语,仿佛终于确认了某个技术瓶颈。看来,简单粗暴的屠杀方案行不通,至少目前阶段行不通。
他收敛了周身那危险的气息,重新坐回石凳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仿佛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对话从未发生过。